導語‖2025年，德國新外長約翰·瓦德富爾（Johann Wadephul）首訪以色列，在Yad Vashem緬懷二戰受害者，慶祝德以建交60周年。

他重申支持以色列安全，呼吁加沙停火談判，語氣較前任貝爾伯克溫和。薩爾稱其“以色列真友”，技術故障插曲增添幽默。本文細述瓦德富爾的中東外交首秀，展現德國外交的平衡藝術。

以色列以高科技聞名，然而2025年某個周日中午，耶路撒冷外交部卻遭遇技術故障。恰恰此時，以色列外長吉迪恩·薩爾（Gideon Sa’ar），58歲，正接待德國新任外長約翰·瓦德富爾（Johann Wadephul），62歲。記者會上，薩爾稱這位基民盟政治家為“以色列真友”，意在與前外長貝爾伯克（Annalena Baerbock）劃清界限。貝爾伯克與薩爾關系冷淡，彼此似乎互不欣賞。薩爾特別指出，瓦德富爾將以色列選為上任后首個歐洲以外的出訪地，凸顯其重視。

薩爾并非以親和力著稱，但在款待瓦德富爾時格外用心。周六晚，他在特拉維夫一家酒店設宴款待，晚餐持續約兩小時。周日晨，他陪同瓦德富爾走訪 Yad Vashem 紀念館，不僅參與花圈儀式，還一同參觀霍洛科斯特研究與紀念檔案館，展現深厚情誼。此行恰逢德以建交60周年，瓦德富爾稱兩國關系為“珍貴禮物”，延續德國對以色列的歷史責任。

一項承諾，隨后是批評

記者會本該由瓦德富爾發表開場聲明。他首先緬懷霍洛科斯特幸存者瑪戈特·弗里德蘭德（Margot Friedl?nder）逝世，表達哀悼。未料，薩爾打斷他——口譯員聽不清瓦德富爾的聲音。薩爾建議交換講臺，瓦德富爾重新開始，仍無濟于事。兩人笑談后再次換臺，瓦德富爾改用手持麥克風，口譯員終于聽清，但翻譯未傳至薩爾耳中。薩爾手指一揮，召來以色列駐德大使羅恩·普羅索（Ron Prosor）。普羅索站到薩爾身旁，親自翻譯，化解尷尬。

瓦德富爾開場重申德國對猶太國家的特殊責任，援引2008年時任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在以色列議會演講，稱以色列安全為德國“國家理念”。他鄭重表示：“我完全秉持這一傳統，代表德國政府重申這一承諾。”他承諾，德國將“盡一切必要努力”，支持以色列及其公民的安全，抵御哈馬斯、黎巴嫩真主黨及也門胡塞武裝的襲擊威脅。

然而，承諾之后，他話鋒一轉，謹慎提出批評。他巧妙援引“國家理念”，強調這并不意味著不能批評公共人物的行為。“我們的以色列朋友對此并無異議，盡管偶爾有聲音暗示不應如此。”他補充，任何正當批評絕不應滑向反猶主義。隨即，他直指以色列計劃對哈馬斯發起的加沙大規模軍事行動，坦言：“我懷著憂慮說出真誠之言，我不確定這能否實現以色列的戰略目標，是否長期有益于以色列安全。”

這一模式——以支持以色列安全為前提，繼而批評其政策——與貝爾伯克如出一轍。貝爾伯克曾在去年赫茲利亞會議演講中以此邏輯批評以色列，而默克爾也以同樣理由捍衛兩國家方案，稱其為維持猶太民主國家的唯一路徑。瓦德富爾延續這一立場，強調兩國家方案的重要性，反對非法定居點擴張，同時警告過早承認巴勒斯坦國可能適得其反。

人質優先與地區和平

瓦德富爾抵特拉維夫后，首個行程是會晤哈馬斯人質的家屬，其中一些人質同時持有德國國籍。家屬的訴求明確：軍事升級將危及親人性命。瓦德富爾在記者會上嘆息，自2025年3月以來戰火重燃，他重申：“人質歸還是我和德國政府的首要關切，我懇請以色列朋友銘記于心。”

他在以色列的24小時行程，展現了延續與調整并存的外交姿態。他呼吁通過談判建立巴勒斯坦國，反對非法定居點擴張，但與貝爾伯克一致，反對過早承認巴勒斯坦國。周一，他與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密談一小時，隨后赴拉馬拉會晤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總理穆罕默德·穆斯塔法（Mohammad Mustafa）。他稱穆斯塔法為“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代表”，并表示自治政府應“最終在加沙承擔治理責任”，這一觀點在以色列政府內部并非全然認同。

總的來說，瓦德富爾在政策上延續前任基調，但語氣更為溫和。他的措辭較貝爾伯克冷靜而克制，議題排序更平衡，優先凸顯以色列的安全關切。他未公開提及總理弗里德里希·默茨（Friedrich Merz）競選時對以色列的承諾，如武器支持、聯合國投票立場或內塔尼亞胡訪德邀請，意在改善德以關系而不引發過高期待。

在人道援助問題上，瓦德富爾明確向以色列示好。他支持以色列提出的新援助機制——由私營基金會接管加沙四地物資分發，取代聯合國近東救濟工程處（UNRWA）。以色列和特朗普政府指責該機構與哈馬斯有牽連，聯合國則批評此計劃不足以應對危機。瓦德富爾卻表示：“若此舉能確保充足的人道援助，德國政府將予以支持。”他進一步回應記者提問：“以色列此舉表明，其行為并未違反國際法。”此言被視為對以色列的信任背書，正如薩爾承諾戰爭目標不包括占領加沙或驅逐巴勒斯坦人。

外界預期，瓦德富爾將密切審視以色列未來數周的政策。若現實與承諾相悖，其溫和語氣或將轉向強硬。周日夜幕降臨，瓦德富爾在特拉維夫本-古里安機場登上空軍專機，下一站倫敦。啟程前，他與默茨通話，匯報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