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衛東,今年61歲,退休兩年了,一個人在老家小鎮過日子。年輕那會兒,我和前妻張桂香結婚13年,離婚也22年了。
說起她,我心里五味雜陳。
當年她嫌我窮,跟著做生意的跑了。那年我38歲,女兒才10歲,我一人又當爹又當媽,熬著把女兒拉扯大。后來她嫁的那男人發達了,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我就更不愿提她。
這些年我孤身一人,女兒也成家在城里,隔三差五給我寄點吃的用的。
可我萬萬沒想到,張桂香這時候回來了。
那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擇菜,門口一聲“衛東——”差點讓我手一哆嗦,刀掉了地。
我抬頭,傻了。
站那的,正是張桂香。頭發黃黃的,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羽絨服,臉色蠟黃,比我記憶里老了不止十歲。
我冷冷盯著她:“你回來干啥?”
她笑得可憐:“衛東,我知道當年我錯了……我現在沒地方去,老家房子也拆了,你讓我住兩天吧,我是真沒法子了。”
我哼了一聲:“去找你那好男人去啊。”
她眼淚嘩地掉下來:“他不要我了,他跟小保姆跑了,錢也帶走了……衛東,你別趕我走,咱們好歹是老夫妻……”
我心里五味雜陳,想了半天,還是讓她進了門。
吃飯時,我忍不住給女兒曉雪打了電話。
“爸,你瘋了嗎?你讓她住咱家?當年她怎么拋棄咱倆的,你忘啦?”女兒在電話那頭火冒三丈。
我嘆口氣:“她現在落魄了,咱就當施舍她口飯吃,爸也不打算跟她復婚,就是可憐她。”
女兒冷冷:“爸,你要是可憐,她以后賴上咱家,你受得了?我可不認這個媽!”
我笑了笑:“曉雪,爸有分寸。”
可我低估了張桂香。
沒兩天,她就開始跟我嘮家常、煮飯、洗衣,屋子收拾得比我自己住時還干凈。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有些心軟。
“衛東,我想了很久,這些年我過得不踏實……要不,咱復婚吧?咱就當是給自己個晚年伴。”
她突然冒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我皺著眉:“桂香,你這話,我可不敢接。咱離婚22年了,你當年那樣對我,我忘不了。”
她眼淚刷地掉下來:“衛東,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也沒啥指望,就是想有口熱飯吃,有個地方落腳。你也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何苦都這么苦呢?”
我沉默著沒吭聲。
晚上,我心里亂得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起年輕時候的事,氣得牙癢癢,可又不得不承認,她這一身落魄讓我有點動了惻隱之心。
可沒想到,女兒曉雪第二天就開車回來了。
她一進門,連鞋都沒脫:“媽,你還真把我爸當冤大頭啊?22年了,你可還知道回頭?你還想跟他復婚?門兒都沒有!”
張桂香低著頭,囁嚅著:“曉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爸,可我……”
“別演戲了,我從小你怎么對我的,我清楚!你當年丟下我去跟那個姓孫的跑的時候,連句告別都沒有,現在知道自己老了,才想起我爸好?我告訴你,別打我爸的主意,他一輩子太苦,我不讓你再欺負他!”
曉雪氣得把桌子拍得咣咣響。
張桂香哭著坐在地上,喊我:“衛東,你管管你女兒,她這樣不給我留面子,我咋活啊!”
我也有點懵:“曉雪,她……她也挺慘的,咱不至于趕盡殺絕吧?”
“爸,你就是心太軟!”曉雪哭了,“她要是想找地兒住,你給她找養老院,別讓她住家里。她要是賴上你,明天我就接你去城里住!”
張桂香愣了,一下子安靜了。
我也嘆了口氣,低頭說:“桂香,曉雪說得對。咱還是老老實實做個普通朋友,你要真沒地方住,我給你聯系鎮上的養老公寓。我家……不合適了。”
張桂香坐那半天,最終還是站起來:“好,衛東,我懂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走的時候,我沒攔。
曉雪握著我的手:“爸,你記住,人這一輩子,不能吃一輩子虧。該硬心的時候,別心軟。”
我點點頭,看著張桂香遠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有些人,有些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生下半場,不管多孤單,也不能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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