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一個在古代充滿貶義的詞匯,哪怕是在無數話本中被文人墨客披上風雅的外衣,也依舊遭到人們唾棄,只因為它是煙花柳巷的風俗之地。
“借問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
其實青樓原來的本義是指用青磚裝飾的亭臺樓閣,多是形容生活豪華的貴族場地,而且大都與帝王生活有關。早在南北朝時期,就有人稱齊武帝蕭賾所住的興光樓上面涂滿青漆是為“青樓”。
可隨著時代變換,原本屬于貴族之間的一個雅稱,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隨著貴族政治的衰敗,青樓這個詞變得愈發的低能化。
到了唐宋時期,“青樓”已經是專指煙花之地,成為文人墨客和富商巨賈尋歡作樂的場所。
然而就是這個遭人厭棄地方,卻成了封建時代最具有諷刺的存在。厭惡的它的百姓往往連青樓的大門都邁不進去,那些上層的文人墨客卻出入青樓留下一段段風流才子的佳話。真正做到了“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p>
青樓等級的劃分
對青樓充滿幻想的同時,也要從時代背景出發。這個詞匯貫穿了整個封建社會。誕生在這種擁有森嚴制度背景下的事物,內部一定也是存在等級制度。事實上,古代青樓的等級劃分之森嚴,絲毫不亞于官場品級。
總體來說,青樓在古代人眼中分成三個等級,代表不同人群的消費能力。
第一是,就是書寓、書院,這是在古代上層社會中頂級的交流圈,一般位于繁華的都市中,里面的來往都是同時代文學素養興盛一時的才子,再不濟也得是一方的豪族的公子哥和貴族老爺。
因為招待的對象非富即貴,這種地方女子文化水平的要求也十分高。出口成章、擅長琴棋書畫都只是最基本操作。
在明末揚名天下的“秦淮八艷”,晚唐風流女詩人“魚玄機”,與宋徽宗曖昧不清留下無數野史密文的“李師師”。這一件件都是彰顯古代頂級青樓文化的注腳。
第二等的場所是我們在電視劇經常見到酒樓或者勾欄瓦舍,往往都是一座三四層張燈結彩的小閣樓,有錢的公子哥和老爺在樓上叫幾個樂妓聽歌唱曲。
這樣的酒樓在古代十分常見,基本上只要是有規模的縣城里都能見到。對于女人的文化水平要求并不是太高,手上有幾門技藝就能立穩腳跟。
但比起前面兩樣,第三等的存在才是我們眼中“青樓”真正的模樣,一座座低矮的瓦房和窯洞,門口掛著幾個矮紅的燈籠。這是底層的煙花之地的樣子。
因為大多數人連房子都沒有,只能在窯洞里居住。這類女人也稱為“窯姐”。屬于站在社會的最底層,哪怕是街頭的無賴都能踩上一腳。我們熟知的“北京八大胡同”也就是這類場所的代表。
古人逛青樓,只存在幻想里的奢侈行為
講了青樓的等級,許多人幻想中的一擲千金貴公子和美人的邂逅都在話本和小說里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有一點我們要清楚,“逛青樓”從來都不是一種屬于底層人的娛樂。她只是對上層社會營業開放的娛樂產業。這種消費的奢侈程度遠超想象。
僅拿唐代舉例,作為當時古代封建王朝統治軍事和政治的巔峰。隨著經濟、社會的穩定和發展,人們解決溫飽后對娛樂產業的依賴越來越大。青樓名妓真正開始在歷史中揚名就是在這一時期。
當時社會風氣開放,大大刺激風俗產業的發展,無數名妓的字畫和詩詞成了上層名貴爭奪的產物。唐代孫棨所作的《北里志》中記載名妓薛濤名跡一張就高達十貫。
唐代的貨幣還是以銅錢為主,十貫銅錢的購買力放在盛唐時期,就能買到3000斗大米,按照一斗六公斤來計算,折合人民幣至少要四萬左右。這對于當時普通的平民百姓講,簡直是天文數字。
至于那些中底層的酒樓和樂坊消費的金額,雖然不及頂級名妓那般駭人,但對普通百姓來說仍是難以企及的奢侈。
還是《北里志》記載樂坊尋常喝茶要二百文,陪唱跳舞要五百文,留宿過夜一貫往上。折合人民幣都在七百元左右。
對比當時的農民的一年的收入。按照唐朝基本的均田制,名義上雖然規定成年男子授田100畝,其中20畝為永業田,80畝為口分田。?但實際上每個人所得到的土地只有三十畝左右。按照當時畝產最高在二石計算,農民一年耕地收入的糧食約6000斤,折合人民幣也就三千。
這還是要排除物價的基本波動和自身損耗才得到收入,碰上災荒之年減半的話,很有可能連一千都達不到。
尋常百姓去酒樓里放縱哪怕只是聽曲也要花費掉將近一年的收入,更不要提那些頂層的名妓了。
特權階級的娛樂,底層血淚上的風雅
明清兩代是這種色情產業的巔峰,相關描寫的白話散文數不勝數,大都是吹噓公子名妓之間一見鐘情。殊不知這樣的情況在現實中幾乎不可能發生,封建時代任何美好事物的宣傳都只是掩蓋它背后的骯臟。
從始至終,逛青樓都不是什么可以吹噓的行徑。這種消費的背后都是建立在底層壓榨上的享受。
繁華表象的身后是無數的人口買賣,窮苦人為了生活賣兒賣女。無數的婦女為了生計被逼良為娼。倒賣的為奴的賤婢,在封建社會連人都算不上。在大戶人家眼里,這些人都是和家里養的小貓小狗一樣?!短坡墒枳h》記載:被拐賣女子“價不過三貫”。主人將其視為私產。
隨著上層社會對這種產業的需求越來越大,大量的幼女被倒賣到市場上,甚至還催生了養母這種行業。從小為女孩培養技藝,等到稍微長大一些的時候,再繼續倒賣出去。
女孩長到13歲的時候就可以開始接客,等營業五六年后,隨著年齡增長,這些女人會被退花,轉型走向技藝類的名妓。
以上這種還是境況稍微好一些的女孩,那些被慘無人道行為對待的人命運就很凄慘。她們會像畜生一樣被人圈養、虐待,淪為大戶人家的玩物。在明代臭名遠揚的“揚州瘦馬”就是這種變態的心理下的低俗交易。
女孩被迫改造身子滿足那些變態心理的商人和富豪,被相中的人會嫁給商人做妾。而這些女孩普遍身體瘦弱被冠以“瘦馬”這一侮辱性的稱呼。買賣的行為,也被稱為“相馬”根據記載,一匹“瘦馬”的價格普遍在一千兩白銀左右。商人彼此之間還會把買到的瘦馬進行交換。
這一幕幕無不是刷新著人類行為的下限。
上層建筑物化女性,建國后迎來終局
整整幾百年的封建社會從頭到尾透露著“吃人”二字,而青樓產業正是這種“吃人”制度下最赤裸裸的體現。無數的女人逼良為娼,淪為上層人眼中的玩物。
這些人吃著人血饅頭,站在自己的寶坐上,享受著特權帶來的快感。一面又打壓說女人是不守婦道的賤婢。
在種種的逼迫、壓榨下,青樓妓女站在時代鄙視鏈的底層苦苦掙扎,她們有的熬干身子倒在床上,有的染上怪病死在惡臭的廢窯里,有的人則嫁給別人做妾過著挨打挨罵的日子。
這種扭曲的事務,直到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天才迎來終結。
1949年,新中國成立,由中央批準進行大改造。北京所有的妓院都被關閉,曾經揚名在外的八大胡同也被拉出來當作重點整改的對象。
毛主席是歷史上第一個提出“婦女能頂半邊天”的人,針對婦女的思想和壓迫的解放,第一時間就提上日程。
這種改造的持續時間和力度最久也最強,但執行上也最為徹底。封建時期的余毒絕不能遺留給后人。
那些婦女是曾經舊時代只能生活在底層的人,現如今被拉到陽光下挺起了胸膛。近千年來對女性壓迫的枷鎖開始消散?!皳P州瘦馬”、“秦淮八艷”這些個舊時代女人被物化的符號,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正如鄧穎超女士所說的那樣,“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卻把鬼變回人。”那些曾被稱作“瘦馬”、“窯姐”的女人,最終在紡織機的轟鳴聲中,找回了作為人的尊嚴。讓每一個人都有尊嚴地活著。
而剩下的那些不切實際的話本和小說,成了那個舊時代下最可笑的外衣。遮掩著它們骯臟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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