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悠悠五千年歷史,大部分時候都是世界最強國,唐朝、明朝時更是有“萬國來朝”的盛景,京城中也經常看到各種各樣的外國人。
唐朝時波斯國就經常出現在都城中,他們穿著漂亮的波斯服裝,跳著胡炫舞,還會街上開酒肆、烤肉串。
他們的種種痕跡在唐朝的古墓中可見端倪,1955年在西安發現的一座波斯夫妻合葬墓中,出現了兩個文字的碑文。
剛開始專家們還很淡定,但將碑文翻譯成漢語之后,不禁大呼:到底是夫妻,還是父女?
到底是夫妻還是父女?
當時西安正在處理因為戰亂毀損的古跡,工人們正拿著工具熱火朝天地挖著,結果鐵質的工具碰到了一塊堅硬的石板,再一鋤頭下去還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石板下面是空的。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隨便挖個地方都有可能挖到古墓,于是工人們熟練地打電話給考古隊,順便將將青石板挖開。
果然,考古專家到了之后指揮往下挖,一個墓道就出現在眼前了,而且墓室中還描繪著絢麗的花紋,似乎是波斯文化。
專家們深入到墓室中,發現里面有兩塊碑文,一塊是漢字的,還有一塊密密麻麻寫著中古波斯文字——巴列維文。
漢字碑文中清晰地記錄著墓主人的身份:“左神策軍散兵馬使蘇諒妻馬氏,亡于咸通十五年,享年二十六歲”。
原來這是一個叫蘇諒的唐朝官員與妻子馬氏的合葬墓,他們顯然是居住在大唐的波斯人。
唐朝時,左神策軍散兵馬使這類職務,確實是為了波斯貴族而設立的,難道蘇諒是波斯貴族嗎?
根據專家翻閱歷史后發現,蘇諒還真是波斯貴族,還有可能是位王子,因為他的名字“蘇諒”是根據波斯語直譯過來的,和曾經波斯國薩珊王朝的“蘇倫”有相似之處。
既然是波斯王子,那他的墓稍微華麗些也可以理解,有兩種碑文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在懂波斯語的專家翻譯了波斯語碑文之后,大家都不禁瞪大了雙眼,大呼:這不是亂倫嗎?到底是夫妻還是父女?
原來在翻譯出來的波斯語碑文中,有這樣一句話:
“此王族逝者,左神策軍散兵馬使蘇諒之女馬昔師之墓。亡于常勝君主咸通十五年,十二月五日建卯之月,二十六歲。愿回歸至高之神阿胡拉.馬茲達身側。永生于極美好的天堂,安息。”
這這這……漢字碑文是妻子,波斯語中是女兒,這蘇諒和馬氏的關系到底是夫妻還是父女?專家們陷入了爭論之中。
時一眾專家中,來自日本的專家最為淡定,說:“馬氏既是女兒,也是妻子!”
這話從日本專家嘴里說出來,讓無數人都想入非非,欲言又止,但大家一想,似乎他的答案最正確。
因為根據記載,薩珊王朝信奉的“拜火教”確實有近親結婚的習俗,在他們眼里,血緣關系越近,王族的血統就越純正。
因此蘇諒和女兒馬昔師的結合,在拜火教中不僅不是亂倫,還是最神圣的。
這實在是太跌破現代人的眼球了,專家們忍不住感慨:幸好當時沒有多少唐朝人認識巴列維文,要不然都沒有這個墓的存在了。
因為在唐朝時,法律就嚴禁近親結婚,自古我國就有同姓不婚的傳統,要是同姓的兩個人結婚了,那是要受到法律處罰的,更何況是父女呢?
不過,在震驚之余,專家們也感謝這座墓葬幸運地保留了下來,為我們揭開那一段波斯人在唐朝的歷史。
寄人籬下的民族信仰
薩珊王朝到唐朝寄居的過程,是一部辛酸的歷史。
公元224年,薩珊王朝建立,也就是波斯第二帝國,當時波斯第二帝國的領土包括今天的兩伊地區、阿富汗和沙特北部,國祚足有400多年。
不過他們的國家命運并不是非常順遂,反而頻繁被侵擾,周邊各個國家都對他們虎視眈眈。
既然自己抵抗不了,那就找個大哥吧,旁邊強大的大唐就是最好的選擇,于是薩珊王朝派遣使者到大唐獻投降書,稱大唐皇帝為“天可汗”。
既然認了大哥,那小弟有麻煩大哥肯定要出手保護,畢竟每年上交那么多保護費,各種波斯器皿、珍寶,還有波斯美女不盡其數運送到長安了。
公元7世紀,波斯第二帝國遭遇阿拉伯人入侵時,末代國王伊嗣埃三世趕緊修書一封請求大哥救援,然而唐高宗李治看了書信之后就放下了,轉頭又聊起了征戰高句麗的事情。
伊嗣埃三世苦等大唐哥哥來拯救自己于滅國之中,結果最終連個人影都沒等到,直到快要城破時他放棄了幻想,帶著兒子卑路斯和一些部將棄城而逃。
可是逃到哪去呢?不經意看到從大唐運過來的瓷器,他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去投靠大哥。
于是他們沿著絲綢之路投奔長安,但那時候交通工具非常落后,路況也不好,在路上伊嗣埃三世被追兵抓住就地解決了。
部將不斷回想國王不斷念叨的長安,達成一致:一定要把王子護送到長安。
一行人歷經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了長安城,見到了唐高宗,唐高宗或許有些愧疚之意,任命卑路斯威波斯都督,還在長安城中給他修了一座波斯風味的府邸。
后來又建了波斯寺、波斯館,讓卑路斯在長安城能有家的感覺。
卑路斯明白唐高宗的好意,也暫時安頓了下來。既然是寄人籬下,那自然要有點眼力見,李治對于他們的拜火教感興趣,他們就將宗教圣物獻給皇帝,還在長安城中宣傳各種波斯文化。
一時間長安城熱鬧非凡,漢人、波斯人一同喝酒、跳舞,甚至兩者的服飾、文化都開始互相影響。
不過在長安生活再快樂,繁衍了多少代,這些波斯人還是忘不了自己的家鄉。
公元679年,裴行儉西征,卑路斯的兒子泥涅師也在其中,希望能帶著強軍回去趕走侵略者,光復薩珊王朝。
可沒想到被裴行儉擺了一道,忽悠著波斯人和西域四鎮一起去打西遼,勝利后就班師回朝,徒留泥涅師在沙漠中凌亂。
泥涅師心中憋著一股氣,自己帶著波斯軍隊去出征,結果還是失敗收場,在吐火羅流浪了28年才回到長安。
此時皇帝已經成了唐中宗,中宗也算厚道,給他瘋了個左威衛將軍,讓他在長安安心養老。
此后波斯人就在長安城中世代繁衍,但他們住在專門的波斯社區中,對唐朝稱臣但不會放棄自己的宗教融入漢人,在他們的心中始終要堅守拜火教的教義和生活習慣。
但拜火教通婚的習慣和中華文化是天然相斥的,父女結婚這種事,不管你是什么民族,既然是在唐朝的土地上那就不被允許,于是他們就用上兩塊碑文。
一塊寫著符合唐朝法制的內容,一塊寫著波斯帝國拜火教的信仰,有點“陰陽合同”的意味,但也是他們對于自己教義的堅守。
參考信息:
唐蘇諒妻馬氏漢、巴列維文墓志再研究——劉迎勝.考古學報.1990(03)
西安發現晚唐祅教徒的漢、婆羅體文合壁墓志——唐蘇諒妻馬氏墓志.作銘.考古.196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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