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維高退居仍享副省待遇 晚年常州終老七十八載

省人大主任最后一次主持會議時，他用鋼筆反復敲打茶杯的動作泄露了焦慮。2003年初春的石家莊飄著細雪，會后那句＂我的任務完成了＂像塊石頭砸在會議室地板上。八個月后中央文件落地，這位曾主政河北的封疆大吏被開除黨籍，正省級待遇撤銷時濺起滿地驚愕。

別墅里的黃昏飯局

常州愚園路三層小樓飄著紅燒肉的香氣，程維高每周三雷打不動舉辦家宴。三葷兩素的家常菜擺上八仙桌，退休官員與本地商人圍坐談笑，話題總在不經意間滑向燕趙往事。保姆老張記得清楚：＂程老總要親自開那瓶存了二十年的茅臺，說喝一口少一口嘍。＂

這套價值千萬的房產掛著女婿名字，書房堆著《資治通鑒》和《改革開放三十年》。有老部下上門探望，見他戴著老花鏡在稿紙上寫回憶錄，鋼筆字跡力透紙背。＂現在寫這些還有啥用？＂面對詢問，他笑著指指墻上條幅——＂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三十五載宦海沉浮錄

1949年常州地委那個青澀辦事員，絕不會想到五十四年后將以這種方式退場。從南京市委書記到河北省長，程維高最得意的是把石家莊建成＂華北商埠＂。某次視察工地的照片里，他腳踩黃泥手持規劃圖，身后吊塔正在破云。

＂搞經濟是把好手。＂即便與他交惡的老干部也承認這點。九十年代引進沃爾瑪華北首店時，他力排眾議批出市中心黃金地塊。如今新百廣場依舊人流如織，卻鮮少人知當年決策者已淪為反腐教材。

李氏秘書團塌方式淪陷

李真案發如同推倒多米諾骨牌，牽扯出省政府秘書長王福友、省建委副主任李山林等七名廳官落馬。這些曾被他視為左膀右臂的干部，庭審時供述互相撕咬的場面堪比宮斗劇。最諷刺的是，程維高當年在提拔文件上的朱批＂該同志作風過硬＂，如今成了紀委通報里的高頻詞。

石堅在亞太大酒店那頓改變命運的飯局，成了權力絞肉機的鮮活注腳。被專案組帶走時，他口袋里的會議記錄本還記著＂加快國企改制＂的發言要點。十年冤獄平反后，這位總編摸著看守所墻上刻痕說：＂每道劃痕都比某些官員的良心深。＂

溫哥華未歸的紅色通緝犯

程慕陽在加拿大的豪宅裝有防彈玻璃，書房擺著父親題寫的＂誠信贏天下＂。這位通緝犯開發的列治文高端樓盤，華人買家占比超六成。當地地產經紀透露：＂程公子談生意必穿中山裝，說這是家風。＂

紅色通緝令發布那年，愚園別墅的臘梅開得格外早。程維高把登著兒子照片的報紙疊成方塊，鎖進臥室五斗柜最底層。保姆打掃時見過他對著全家福發呆，相框玻璃蒙著層擦不掉的灰。

最后的體面與掙扎

中紀委宣布處理決定那天，他站在常州老宅天井里接電話。保姆看見他握話筒的手背青筋暴起，掛斷后卻平靜地吩咐：＂晚上加個糖醋排骨。＂那份寫著＂保留副省級醫療待遇＂的紅頭文件，至今鎖在市委檔案館特藏室。

死亡證明顯示肺功能衰竭，享年七十八歲。追悼會上沒有花圈成海的場面，老同事送來的挽聯寫著＂毀譽參半平生事，功過留待后人評＂。儀式進行到一半，加拿大某處豪宅的警報器突然鳴響——安保系統顯示有人試圖翻越圍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