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那天,老陳穿著一身嶄新的中山裝,臉都笑皺了。60歲再婚,他說自己是“第二春”,心里美得跟開花一樣。親戚朋友也都到場熱鬧了一番,大兒子敬了酒,小女兒給他穿金戴銀,弄得老陳樂呵呵的,直說“這回啊,得好好過日子了”。
新媳婦叫李桂蘭,56歲,南方人,說話細聲細氣,人長得白凈利索,一看就是那種會過日子的主兒。老陳是在公園跳廣場舞時認識她的,一來二去覺得她人溫柔、話不多,做飯也好吃。李桂蘭總說:“年紀大了,就想找個能說說話、互相照應的人過下去。”老陳聽了心里熱乎,覺得這人靠譜,便張羅起了婚事。
老陳心里打著小算盤:日子搭伙過沒錯,但畢竟是夫妻,晚上還是得有點“夫妻生活”才像那么回事。朋友們也起哄:“老陳,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夜,你可不能慫啊!”他臉一紅,擺擺手笑著說:“瞎起哄,老胳膊老腿的,還洞什么房!”
可嘴上說著,他心里還是期待著的。畢竟一個人睡了這么多年,如今有人暖床,說不激動那是假話。
晚上酒席散了,親戚也都走了。李桂蘭洗了澡,換了件淡粉色的綢睡衣,擦了點香香的乳液,整個人香香軟軟的,看著就讓人心動。
老陳興奮得坐立不安,躺在床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他看看李桂蘭,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伸手拉她。
結(jié)果,李桂蘭身子一僵,猛地把手抽了回來,一臉的驚慌失措,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老陳,你干啥?”
老陳有點懵:“這……咱今晚不是……都結(jié)婚了……”
李桂蘭一聽,眼淚唰一下就掉下來:“我以為你是要找個搭伙過日子的,我從來沒說要有那種夫妻關(guān)系!我……我受不了這些,你別碰我!”
老陳徹底傻了眼。他結(jié)婚之前明明覺得這女人賢惠又懂事,對自己百般照顧,做飯洗衣樣樣行,想著往后余生能有人依靠。可現(xiàn)在李桂蘭卻說,她以為只是“搭伙過日子”。
“你、你不是說愿意跟我過嗎?”老陳的聲音都發(fā)顫了。
“是啊,我是愿意和你過日子,做飯、買菜、洗衣服都可以,但那種事……我接受不了,我這些年都一個人住著,干干凈凈的,現(xiàn)在年紀也大了,實在……實在不想搞那些。”
老陳聽得腦子嗡嗡響。他一下子坐起來,喉嚨像被卡住一樣難受。他不是非得要怎樣,但他想要的,是個像樣的家,是晚上能肩靠著肩一起看電視、能拉著手散步、能在夜里有個人的溫度,而不是對著一個“搭伙合租”的陌生人。
他忍了忍情緒,又問:“那你嫁給我是為啥?”
李桂蘭低頭摳著手指,囁嚅道:“我……我就是想有個依靠。年紀大了,不想一個人過。你人挺好,孩子也不難相處,我想著你有退休金,有房子,跟你過能安穩(wěn)一點……”
老陳只覺得胸口像被針扎了一下。他一下子明白了,她所謂的“溫柔體貼”,不過是她為了過上安穩(wěn)生活所做的表演。她嫁他,不是為了這段感情,而是圖他這個人背后的生活條件。
那一刻,老陳臉都白了。
他坐在床邊,手指捏得發(fā)緊,額頭上青筋都突了出來。他眼睛紅著,聲音低啞:“李桂蘭,我老陳這一輩子沒圖過誰什么。頭一回以為碰上個真心人,結(jié)果你是奔著退休金和房子來的?你說你不愿意做夫妻,那你結(jié)這婚干嘛?”
李桂蘭嘴唇抖了抖,沒吭聲。
老陳愣愣地坐了好一會兒,忽然猛地一揮手,抓起床頭的婚禮相冊,啪地扔在地上,聲音帶著幾分撕裂般的決絕:“我不結(jié)了!堅決離婚!”
李桂蘭嚇了一跳:“你冷靜點……”
“我冷靜?我比誰都冷靜!”老陳聲音都變了,“我60歲,不圖風花雪月,只圖一個真心人,能一起吃飯說話、睡一張床。你現(xiàn)在說你從沒打算和我真正過日子?我不當冤大頭,這婚我結(jié)不起!”
他說完這句,就披了衣服,一邊穿鞋一邊罵罵咧咧:“當我冤種呢?還洞房花燭夜?是洞房冷戰(zhàn)夜吧!”
半夜,老陳拎著包回了自己的老屋。屋子空空蕩蕩,墻角的鐘滴答滴答響著。他坐在沙發(fā)上,點了一根煙,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嘴上沒說,可心里像刀絞一樣疼。
他忽然想起老伴在世時,雖然也是吵吵鬧鬧,但日子再苦再難,那女人晚上都會給他倒杯熱水,說一句:“早點歇著。”
而現(xiàn)在,一個人坐在這冰冷的房子里,他忽然就明白了——不是每一個“陪你過日子”的人,都愿意陪你“真心”過日子。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xù),結(jié)婚證還沒焐熱,就成了廢紙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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