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 年暮春之際,地處北國的朝鮮半島春寒料峭,在臨津江南岸4公里處有一個叫雪馬里的村子,這里山勢北低南高,易守難攻,駐扎著一支傲慢和眼神里充斥著自信的英軍部隊,從他們身邊布局的勃然機槍、百夫長坦克和105毫米榴彈炮,還有每個士兵的迷彩服上都繡著象征“反敗為勝”的雙帽徽就可以看出,這是一支不尋常的部隊。
傲慢的英軍雙徽營
的確,這是番號英軍29旅的王牌精銳部隊,是英國參加所謂聯合國軍派往朝鮮的主力部隊。眾所周知,在抗美援朝戰爭中,“聯合國軍”中占比最多的是美軍,其次是英軍,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英國在中國人的眼里就是個“不可戰勝”的存在,他們用堅船利炮打開中國大門,割占了香港、開辟了租界,在向中國市場大量傾銷商品,榨取中國人民財富的同時,他們還把鴉片這種亡國滅種的毒品販賣到中國,侵害國人的肌體和精神,那時,積貧積弱的中國只能在這些侵略者的鐵蹄下忍受著屈辱,承受著痛苦,一百多年的陰影還籠罩在一些人的心目中。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英軍29旅不僅武器裝備先進,作戰經驗豐富,特別是所轄一支皇家格羅斯特營,在當年那可算得是神一樣的存在,這是一支已經建軍150多年歷史的隊伍,曾經無數次跨洋過海四處侵略掠奪,百年前進攻中國就有他們的身影,曾因19世紀在殖民戰爭中為英國王室立下戰功,而被英國女王專門下令為全營士兵軍帽帽徽刻上“皇家陸軍”字樣,號稱“雙徽營”,二戰中曾追隨蒙哥馬利元帥在北非阿拉曼戰役中與德軍的“沙漠之狐”隆美爾進行過作戰,除此以外,它還參加了開辟歐洲第二戰場,解放歐洲的諾曼底登陸作戰,甚至在緬甸戰場讓日軍聞風喪膽。這支部隊的長官卡恩還夸下海口"志愿軍的小米加步槍,擋不住大英帝國的履帶。"自稱 "陸戰之王"沒有敗績。
然而,就是這樣一支部隊,遇上志愿軍的草鞋,150年不敗神話在臨津江畔轟然崩塌。這支曾擊敗拿破侖的勁旅,最終在志愿軍'三三制'穿插與白刃戰中低下高傲頭顱——沒有GPS的戰士,用血印丈量出72公里阻擊線,用菜刀創下一人殲敵一個班的傳奇。正如我軍一位指揮人員在回憶錄中所言:'我們的武器落后,但戰術和士氣永遠領先。"
1951 年 4 月 22 日黃昏,我英雄的志愿軍的炮火撕開了戰場的帷幕。63 軍一部的 "夜老虎連" 趁著夜色滲透英軍防線,當格羅斯特營的哨兵發現異動時,刺刀已經抵住了咽喉。這場被稱為 "Signal Hill 戰役" 的夜襲,成為王牌部隊噩夢的開端。我軍用的是著名的"三三制" 戰術分割英軍陣地。188 師某連為切斷敵軍退路,14 小時急行軍 72 公里,在雪地里踩出串串血印,最終在 "老禿山" 建立阻擊陣地;當彈藥耗盡時,用鐵鍬、石頭與英軍肉搏。炊事班班長王玉林僅憑一把菜刀,砍翻 3 名英軍士兵,創下 "一人殲敵一個班" 的傳奇。
當“聯合國軍”總司令李奇微上將得知格洛斯特營被志愿軍包圍,而且被分割雪馬里陣地眼看要覆沒之際,可謂是膽戰心驚,他深知這支赫赫王牌精銳一旦全殲,其它國家的烏合之眾自成一盤散沙,對全軍士氣影響極大。他更知道志愿軍打的就是精銳,“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的意思:老大都死了,小弟們就別鬧了,關乎到英軍以及聯合國軍的臉面,為了挽救英國這支王牌部隊,李奇微親自飛到前線,組織救援工作。李奇微很注重打造自己的標志性形象,他更傾向于“實戰”:戴著一頂舊作訓軍帽,戰斗服外套件馬甲,胸前還掛著手雷。不過這顯然不屬于將軍該攜帶的武器,作用大概只是裝飾。
李奇微的經典形象
正在李奇微急匆匆趕到前線指揮所,希望通過努力全力以赴能營救出格羅斯特營的時候,志愿軍里涌現出一名叫劉光子的戰士,他冒著槍林彈雨,在英國士兵驚恐的眼神中沖過來,約莫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也大概是擔心劉光子身后還跟著志愿軍的大部隊,英國士兵作鳥獸散盡。劉光子不愿意放過敵人,一邊射擊一邊追趕,不曾想自己的喊殺聲會嚇出一批潛藏在山坳里的英軍,劉光子絲毫不懼怕敵人,他一手持沖鋒槍,一手高舉手雷,憑借一人之力俘虜了63名英軍。后來劉光子被授予“孤膽英雄”的榮譽稱號,也是志愿軍中俘虜敵人最多的單項紀錄保持者。
一級戰斗英雄劉光子
當時,英軍29旅旅長布羅迪耶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十分焦急,一面令其格羅斯特營固守待援,一面令航空兵空投食品和作戰器材,李奇微的命令下出動所有地面部隊救援接應。旅長布羅迪耶親自率部救援。本來,志愿軍指揮人員為了擴大戰果,采取的正是“圍點打援”戰術,目的就是要引出29旅大部隊,在運動中對其全旅消滅。要知道,111年前,4000英軍靠著艦炮轟開虎門,更是打開國門,如今,這個旅也剛好湊數,真正能做到一雪前恥。
指揮人員得知29旅旅長布羅迪耶出動,立即部署對其進行截擊,當時的情形是187師在西翼突擊,負責切斷敵29旅后路;188師在東翼突擊,分割29旅和美軍第3師的聯系;189師作為警戒任務預備隊。上級隨即命令189師立即渡江,全力圍堵布羅迪耶部,看來這支部隊是插翅難逃了。不過,客觀來說,189師如果嚴格按照上級的設想快速渡江火速進擊,三個師對其圍殲,全殲英軍29旅也是有可能的。
當時,英軍29旅在航空兵飛機,還有數十輛坦克和遠程炮火的支援下,再一次向血馬里方向發起了瘋狂的進攻,我軍打援的各部在公路上時對敵人的坦克發起了攻擊,炸藥包、火箭筒、反坦克手雷,一頓招呼,大多數坦克全部被打殘,趴在路上不能動彈。尾隨在坦克后面的英軍完全暴露在志愿軍打援部隊的射程之內,密集的子彈飛來,失去裝甲掩護的步兵只能哀嚎著向后潰散,阻援部隊趁機吹起了沖鋒號,一個反沖鋒,就把這股前來救援的敵人打得屁滾尿流,并順著那個189師可以堵住的口子潰退而去。
正是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當時189師師長許誠帶著189師行進到臨津江畔后,認為沒有軍部的命令不宜渡江,并與主張立刻過江加入戰斗的政委蔡長元發生爭執,后來知道兄弟部隊已經在對岸與英軍29旅激戰竟日,覺得是個機會,方才下令渡江,誰知在渡江的過程中,由于組織不力,行動十分遲緩,導致另一支救援的美軍發現行蹤,受敵飛機轟炸遠程炮火攻擊,導致兩位副團長犧牲,損失了8門山炮和4門107毫米重迫擊炮。更為嚴重的是延誤了戰機,錯過殲滅更多敵人的大好機會。
俗話說:軍令如山,軍法無情,身為師長舉棋不定,猶豫不決,貽誤戰機,渡江過程中組織較為混亂,發生了擁堵,造成較大損失。雖然是役殲滅其享有英國皇家“雙徽營”的稱號的王牌精銳營,斃敵中校營長以下官兵129名,俘敵副營長以下459名,繳獲火炮20門、坦克18輛、汽車48輛和大批軍用物資,至此,英軍王牌“格洛斯特營”終于壽終正寢了,但沒有擴大戰果,使英29旅逃了大部。為此,志司決定撤許誠師長職務,由蔡長元接替他擔任189師師長。師長許誠雖然撤銷了職務,但他心態很好,沒有絲毫怨言,仍然全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那么,他后來的結局如何呢?
許誠,1913年出生于江西寧都縣長勝青樹村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里,由于先天營養不足,他生下來的時候很是瘦弱,按照當地風俗,家人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達有,意思是到達目的便是富有。1929年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紅軍轉戰贛南期間,在跟離他老家長勝十來公里的大柏地大捷之后,來到他的老家,當時,年僅16歲的許誠聽到村里人都在議論紅軍,他說:你快看,為什么叫紅軍?哦,帽上有個紅星星,領子兩個紅塊塊。一位紅軍的指揮人員說你觀察得很準確么。這就叫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紅旗掛兩邊。
后來他看到紅軍隊伍打土豪分田地,農民翻了身,紀律嚴明,專門為百姓作想,便毅然地參加到這支隊伍中去,由于他人長得挺文靜,濃眉下挺大的眼睛,目光也挺溫和,加上人很機靈,頭腦靈活,農家的孩子又吃苦耐勞,跑得飛快,經過歷次戰斗,磨煉他的作戰經驗,他覺得打仗和參加紅軍之前農民有得一比,完全可以借鑒,要有力量膽量,還要心細吃得苦,無論是多大的困難,都要勇猛向前,從此錘煉出的是他那身鋼筋鐵骨和剛毅有力的性格。他不知道怕,一有仗打,沖得比誰都猛,槍聲一響兩眼立刻變得炯炯有神,透出一股逼人的殺氣,紅軍需要這樣的戰士。
在紅軍部隊里,他雖然一開始是沒有文化的新兵,從識字學習掌握了一些文化知識后,更是對學習充滿向往,抓住機會,孜孜不倦地學習,在戰爭年代彌補理論知識的欠缺,他在隊伍中的聰明、好學、果敢,深得上下左右的贊賞,打起仗來也是以勇猛著稱,不管多險多難,一律長驅直入,硬打硬拼,從此職務晉升很快,他的這些特長又被上級領導看中,便調他到紅軍領導機構當通信班長,經常給重要領導送信。
別看這通信班長,紅軍時代是非常重要的,既要組織通信聯絡、確保通信暢通,并參與戰斗指揮和后勤保障,領導的命令要及時準確地傳達到各戰斗單元,不但是跑腿,后來在反圍剿作戰中還有電話傳達及無線電報傳輸。還得負責確保部隊內部的通信設備正常運行,及時傳遞命令和信息,確保指揮系統的順暢。有一次,擔任通信班長的許誠接到一個戰斗中修復電話線的重任。
原來,首長向下面部隊傳達戰斗命令時,發現出現了短路現象,便命令他進行檢修,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臨危受命,操起一支步槍,背起一卷電話線,挎上電工包就義無反顧地走向硝煙彌漫的戰場陣地。他沿著電話線逐段檢查,幾個敏捷的跳躍動作,順利地躲避過不時射向這里的流彈,當他查到五里處的時候,終于發現一個地方電話線斷了,只見幾十米長的電話線被敵人的炮火炸得七零八落,到處是坑坑洼洼的彈坑。他急忙跳過去,抓起一頭的電話線,趕緊接上,夾上耳機一聽,只聽里面傳來前線首長急促的通話呼叫聲,他終于找到了斷線的源頭,蹲在彈坑里欣喜地笑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高處陣地的敵人發現了他,便向他猛烈地開火,一時,子彈、炮彈向他襲來,“轟隆隆……”一陣陣巨響,掀起幾丈高的泥土和碎石,還有殘枝斷葉,鋪天蓋地的向他砸下,他下意識地臥倒,雙手護著頭,突然一根十幾公分長的電話線落到他身上,他抓過來一看,電話線又斷了。這時的他不顧接連不斷在周圍爆炸的氣浪和呼呼翻飛的彈片,馬上接起了電話線。這時,耳機里傳來了首長的喂喂喂的呼喊,前面不遠義隱隱傳來紅軍戰士與敵人戰斗的激烈槍聲。
他勝利地完成了任務,領導對他這種不怕犧牲,勇敢戰斗的精神深為欣賞,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重點培養,給他歷練的機會,他先后擔任排長、連長、營教導員、團政委、團長,紅軍時期便成為主力團團長。長征勝利之后,他擔任八路軍129師385旅769團營長,129師隨營學校營長、教育長,129師供給處政委。期間,他打得最出彩的是響堂鋪伏擊戰。
1938年春,侵華日寇集結三萬兵力瘋狂進犯我晉東南地區,強敵壓境,國民黨軍政人員聞風喪膽,逃之夭夭。臨汾、長治、風陵渡等數十座城池先后淪陷,邯長公路、同蒲路南段亦為日寇所控制。當此山河破碎,生靈涂炭,國家民族處于危急存亡之際,八路軍129師見危受命,揮師太行,與日寇展開了殊死的搏斗。
當時,日軍第14師團輜重部隊所屬的森木、山田2個汽車中隊約180輛汽車足足拉了10余華里,活像一條緩緩蠕動的長蛇,在170余人的掩護下,由黎城經東陽關東進,9時許開始進入響堂鋪地區八路軍伏擊圈。由于車隊是在谷底沙土路上通過,路面松軟,車輛只能緩慢地行駛。等所有車輛全部進行我伏擊陣地,我軍奇兵突擊,霎時山谷雷動,硝煙彌漫。敵車隊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打得暈頭轉向、驚慌失措,首尾受擊,不知所措。慌不擇路的車輛互相碰撞,有的滾下山溝,有的撞上山崖,亂作一團。車上護送的日本兵,有的隨車摔死,有的被擊斃。殘敵跳下汽車,躲在車下妄圖頑抗,早被我軍包圍擊斃。
此時,日軍指揮部發覺車輛被我軍截殺時,趕緊出去大部隊趕來增援,早已被我打援部隊擊退,勝利一個接著一個,共斃傷日軍森本少佐以下400余人、活捉3人,燒(擊)毀汽車180余輛,邯長大道,如同日軍的火葬場,到處飄散著令人窒息的汽油及輪胎燒灼的氣味。下午4時許,敵人出動飛機10余架飛臨響堂鋪地區進行報復性轟炸,但我軍早已打掃完戰場主動撤離。戰后共繳獲長短槍340余支、輕重機槍12挺、迫擊炮4門及其他大批軍用物資,僅戰利品就用牲口馱了400 多馱子。
身為營、團級指揮人員的許誠立下戰功,隨后便晉升為師供給處政委,這一職務也相當于旅級,到了解放戰爭期間,他便擔任了華北野戰軍第2兵團第8縱隊22旅改編為華北軍區第19兵團第65軍193師(屬頭等主力師),他擔任了師長職務,期間,他參加了清風店、石家莊、平津等戰役戰斗,一步一步都出色完成任務,取得良好的戰績。
新中國成立后的1951年,第19兵團奉命入朝作戰,許誠也跟隨大部隊踏入朝鮮戰場,任中國人民志愿軍63軍第189師師長,在第五次戰役之強渡臨津江的戰斗中,由于過于謹慎,缺乏決斷,沒有立刻率部渡江,從而錯過最佳時機,錯失合圍英軍29旅的作戰計劃,致使敵人成功突圍,而且導致炮兵團被美軍偵察機發現行蹤,遭到轟炸和炮擊,部隊損失較大撤銷職務。
盡管許誠被免職,但其早年戰功仍被認可,回國后歷任副軍長、天津警備區政委等職。1955年全軍大授軍銜的時候,按資歷許誠紅軍時期的主力團團長職務、抗戰時期的團級,解放戰爭時期的頭等主力師師長,按資歷是妥妥的少將,卻在抗美援朝時受到這一處分,他的手下和搭襠都授少將他卻成大校。
右:英軍第29旅旅長布羅迪
客觀地說,許誠對執行上級命令是有些機械,又運氣不好遭到了轟炸,所以對他的處分乃致撤職,也主要是因為重炮和人員的損失。對許誠的以后的任職肯定有影響,但實際上影響還不算太大,他也在朝鮮戰場和回國后,都能兢兢業業地戰斗在自己的崗位上,并有所建樹,最終在1964年獲得晉升,成為了開國將軍,后來還擔任過天津警備區政委、天津市委書記等重要職務,成為一名正部級干部。可見組織對他的能力到戰功的高度認可。
充滿傳奇色彩的許誠將軍,在他功成名就之后,回到了闊別三十年的故鄉——長勝青樹村。“少小離家老大歸,鄉音無改鬢毛衰”,踏上故鄉的紅土地,鄉親們聞訊蜂擁而至,把操著一口鄉音的團團圍住。將軍看到鄉親們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一聲聲問候,一句句滾燙的話語,深深溫暖著他的心,他的眼睛濕潤了,心也濕潤了。當他發覺村里的孩子們無學可上,鄉親們生活還依然貧窮時,心情又異常沉重。他到處走了走轉了轉,了解鄉親們的實際困難,為離世的父母上了墳,他言辭樸素懇切,深情囑托鄉親們把教育辦好,把家鄉建設好。
那時,無論他再忙,家鄉人找到他都盡快抽出時間見面,能提前的盡量提前,親切的鄉音他總是聽不夠,想急切了解家鄉變化的話總是說不完。每次當鄉親們怕影響他休息要告辭,他都興味盎然地說“你繼續講,沒關系。你講的是我想聽的,我愿意聽。”鄉親們離開時他都要親自送上車,戀戀不舍,直到看不見,真的是對鄉音的留戀。
晚年許誠將軍左
1999年12月19日,能文能武,武能打仗,文能搞建設,當過市委書記的許誠將軍因病去世,享年86歲。將軍的一生,從參加紅軍開始,他就踏上了不平凡的征程,尤其他在抗美援朝時那段撤職的經歷,不僅體現組織對功過分明,獎罰得當,對個人而言,更是體現他能上能下,能官能民的寬廣胸襟,這場戰役雖然失利,但他的英勇表現永遠銘記在軍史冊上,印記在后人的心中。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