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同志犧牲了?”1952年7月8日深夜,朱德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發抖,案頭攤著剛送來的《關于朝鮮戰況的每日簡報》。這位素來沉穩的元帥突然提高聲調:“馬上讓總參二局徹查!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就沒了?”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作戰參謀的聲音帶著哽咽:“是敗血癥...但醫生說發病速度太反常。”
此刻朝鮮中部,67軍指揮所內,副軍長李水清正對著作戰地圖發怔。三天前還并肩研討戰術的李湘,此刻已躺在野戰醫院的鐵皮棺材里。他記得七天前那個詭異的清晨——美軍飛機掠過陣地時,投下的既不是凝固汽油彈也不是子母彈,而是十幾個圓滾滾的金屬罐子,落地時連個火星都沒冒。
這些“啞彈”成了李湘最后的噩夢。當天下午,這位年僅38歲的軍長臉上冒出個黃豆大的癤子。野戰醫院里,李湘還強打精神跟軍醫打趣:“當年湘江突圍,子彈穿腸過都沒要命,這點小疙瘩算啥?”可不過三日,這個在長征路上吃過草根、啃過皮帶的鐵漢,竟被高燒折磨得連水杯都端不穩。
7月3日拂曉,當李湘的遺體被白布覆蓋時,金城前線的志愿軍正與美軍展開第19次拉鋸戰。誰也想不到,這支剛創造6天殲敵17000人紀錄的“鐵拳部隊”,此刻正籠罩在軍長暴亡的陰云中。彭德懷在北京接到電報時,鋼筆尖在文件上戳出個窟窿:“查!給我往死里查!”
化驗結果讓總后勤部的專家后背發涼。那些空罐殘留的微生物樣本,竟與當年日軍731部隊的炭疽菌株高度相似。更令人齒冷的是,美國解密檔案顯示,1951年12月,原731部隊首腦石井四郎的護照上赫然蓋著“麥克阿瑟特別顧問”的鋼印。
“封鎖消息。”彭德懷把調查報告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蓋叮當亂跳。他何嘗不想立即公之于眾?但前線的電報雪片般飛來——67軍防區已出現27例不明高熱病例。若此時公布軍長死于細菌戰,恐慌情緒恐將蔓延整個戰線。總政治部的油印機連夜開動,李湘的犧牲被暫時定性為“突發重癥病故”。
在石家莊榮軍院,安淑靜抱著襁褓中的女兒,反復摩挲著丈夫最后那封家書:“淑靜同志:金城大捷,我軍殲敵近兩萬,特此報喜。待來日凱旋,必當補上欠你的團圓飯...”這位剛烈的河北女子,直到三十年后才從《解放軍報》內參上得知真相。1982年清明,她顫巍巍地將新刻的“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石碑立在丈夫墓前,老淚縱橫:“湘啊,組織上來信了,你是倒在毒氣彈下的...”
有意思的是,美軍戰史對這段諱莫如深。《朝鮮戰爭中的非常規作戰》一書僅用半頁篇幅提及“1952年夏季某些特殊戰術嘗試”,卻用了整章渲染上甘嶺的炮火。倒是日本《朝日新聞》在1976年披露,曾在九州島發現美軍當年培養的“特殊作戰昆蟲”。
不得不說的是,李湘的犧牲撬動了國際輿論的鐵幕。1952年3月,由李約瑟等國際科學家組成的調查團親赴朝鮮,他們帶回的跳蚤標本在倫敦實驗室現形時,《泰晤士報》頭版標題觸目驚心:“遠東再現黑死病陰影”。盡管美國政府矢口否認,但鐵證面前,杜魯門不得不在記者會上轉移話題:“我們關注的是共產主義擴張...”
如今在平壤友誼塔的烈士名錄上,李湘的名字排在第三列第十七位。每年清明,總有些兩鬢斑白的老人在此駐足。他們或許記得,當年那個被封鎖的消息背后,藏著怎樣驚心動魄的暗戰;或許更感慨,正是無數個“李湘”用生命筑起的防線,讓細菌戰的毒霧最終消散在三八線的晨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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