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戰爭時期,“戰犯”和“起義將領”之間,只是一步之遙。有些國民黨將領,差了些許運氣,結局就是“云泥之別”。
“平津戰役”時,國民黨陸軍中將陳長捷奉傅作義的命令,死守天津被俘虜。半個月后,傅作義卻在北京接受了和平改編。這事兒太“過分”了,傅作義自知理虧,便常在毛主席面前,替陳長捷說好話,請求寬大處理。最終,陳長捷于1959年被第一批特赦了。
在眾多國民黨戰犯中,有一個人被俘之后,可能不用等到特赦,只需要寫個悔過書,就會被釋放。可他脾氣倔強,嘴里喊著:
“毛澤東是我表哥,朱德是我上級,周恩來是我老師兼入黨介紹人,劉少奇算我同鄉,林彪是我同學。這么多共產黨大官沒帶好我,要寫悔過書也該他們寫。”
此“囂張”之人,名叫文強。
在功德林里,文強除了不寫悔過書外,其余表現還是很好的。因為學習、勞動都很出色,文強先后當了學習、勞動組長。隨后的特赦名單中,均沒有文強。直到1975年,文強被最后一批特赦。至此,文強長達26年的“改造”生活,畫上了句號。
文強恢復自由后,寫了很多往事……文強是文天祥的第23代后裔。因為文強的姑母文七妹是毛主席的母親,加之上中學時,文強和毛澤覃是同學,所以,文強和毛家很早就有來往。
1925年,文強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黃埔軍校第四期,和林彪成了同學。那時候,毛澤東在廣州創辦農民運動講習所。有一次,文強在講習所大門前遇到了毛澤東,并向其敬了個軍禮。
毛主席回了個軍禮,笑著對文強說:“小文長成大文了,考取了大學不去上,偏偏要進黑臭的黃埔軍校,由丘九(湖南方言“讀書人”)變成丘八(兵痞)了。”
那時,周恩來正擔任軍校代理政治部主任,他的弟弟周恩壽與文強是同期同科的同學,兩人是好友。通過周恩壽,文強認識了周恩來。1925年8月,周恩壽通知文強參加哥哥的婚禮。文強精心選的禮物是他親筆書寫的一幅“花好月圓人壽”書法,周恩來夫婦看后都說好。
不久,文強在周恩來的關懷指導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時,邵力子也介紹文強加入了國民黨。1926年3月,蔣介石在軍校下發指示,要求“跨黨黨員”只保留一個黨籍,文強選擇了退出國民黨。
北伐時期,文強跟隨朱德入川,擔任國民革命軍第二十軍黨部組織科長。南昌起義失敗后,文強奉命返鄉待命。1928年2月,文強第二次入川,尋找黨組織。一個偶然機會,他碰到了黃埔軍校的同學,時任中共川西特委軍委書記的廖宗澤。在廖的幫助下,文強恢復了組織關系。
1931年,文強被叛徒出賣,在重慶被捕了。后來他被地下黨營救,恢復自由后,文強到四川匯報情況。令他沒想到的是,四川負責人正執行王明錯誤路線,認為文強有“變節”行為,于是,便給予文強留黨察看一年的處分。文強不服氣,結果等來的是升級處理——開除黨籍。
文強的遭遇,廖宗澤都看在眼里。當時,從革命隊伍中叛離的不少,廖宗澤就是其中一個。不久,“一二八”事變爆發,蔣介石向“黃埔生”發出“歸隊”的信號,這正好給了不甘寂寞的廖宗澤一個臺階下。
1935年,文強再次遇到了廖宗澤,此時的廖已經軍統局的人了。由廖宗澤引薦,文強見到了戴笠。此后,文強就在戴笠的手下“效忠”。1945年,38歲的文強被晉升為國民黨中將。據悉,文強是當時國民黨將領中,最年輕的中將。
1946年,戴笠墜機身亡,軍統內部逐漸“四分五裂”。文強決心脫離是非圈,主動提出要到湖南程潛的麾下任職。3月后,蔣介石突然通知文強到杜聿明手下當代理參謀長。臨行前,程潛與他談話:“你這次走,大概率要被俘虜。”沒曾想,一語成讖。
文強后來說,如果留在湖南,他肯定選擇起義。與文強有著類似道路的李覺鳴,也是因王明路線打擊而脫黨,在抗戰中,李覺鳴投身國民黨軍。湖南起義時,任湖南警察局長的李覺鳴毅然參加了起義。
還有一個類似道路的廖宗澤,與文強一樣被俘虜,廖宗澤于1971年病死在了獄中,文強則等到了最后一批特赦。之后,文強被安排在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上班。
1983年,文強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1987年7月,全國政協休假團30多位政協委員,一起游覽磨鏡臺。時年80歲的文強顯得特別活躍,精神頭十足,看上去只有70歲出頭的樣子。據悉,文強見了人,不論認不認識,都愛主動微笑打招呼。
2001年10月22日,文強去世,終年9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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