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曉丫,今年43歲,從小就是在繼父的背上長大的。
在我5歲的時候,親生父親因為和隔壁村的一個寡婦攪和在一起,跟我母親離了婚,把我們趕了出去。母親沒辦法帶著我回了外婆家。
到外婆家的時候,外婆看到我和母親直掉眼淚,摟著我說:“丫兒還這么小,那個沒良心怎么就這么狠心”。再怎么說丫兒也是他親生的。媽別說了,李剛他一直嫌棄丫兒是個女娃,在家對她非打即罵。
母親還有一個哥哥,和弟弟,外公外婆分開在兩個舅舅家住,我和母親的到來,讓兩個舅媽心生怨氣,每天都是耷拉著臉,說母親離了就離了,還帶個拖油瓶,以后還怎么找。家里是不會養吃白飯的。
外婆沒辦法只能托鄰居的一個大嬸給母親說媒,要求不高,條件差些沒關系,只要人本份,能接受我的就行。
沒過幾天大嬸跟外婆說她娘家的村子里有個瘸了腿的,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就一個妹妹也早些年嫁外地。現在也沒了聯系。年紀比母親要大十歲,今年38歲,人是個老實的,也勤快,家里條件一般,因為腿疾一直沒成家。
就這樣在外婆住了3個多月后,母親帶著我改嫁到繼父家,我看到繼父的第一眼,印象很深刻,他個子不高,皮膚黝黑黝黑,身上的衣服被洗的有些泛白,抱起我的時候我聞到了太陽的味道。還有他那憨厚的笑容。讓我很親切。
繼父有腿疾,他是木工師傅,他的木工做的特別好,村里很多人找他做活,每天做完活回來都會把我背在背上,再幫母親做事。
他從母親那里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因為我是個女娃,不喜歡我,他就跟母親商量說這輩子只要我一個孩子,他要把全部的父愛都給我。
在我記事里,繼父比母親對我還要好,在我12歲的時候,有一次生病住院,是他沒日沒夜的在醫院照顧了我一個星期,為了讓我在醫院吃好點,他一天只吃一餐。而母親也只是住院的第一天來了下就回去了。
在我去鎮上,上中學的時候,那時候去學校要走一段2個多小時的山路,那段路沒有人煙,也沒有路燈,開始一年村里還有幾個同學一起,不覺得害怕。后面他們都輟學不讀了,每個周末放學就我一個人回家,每次還沒到家天就黑了。
有一次我被山上的鳥叫聲給嚇哭了,剛好有個鄰居爺爺從地里做農活經過,看到我害怕把我送回了家。
從那以后每個周末繼父做完活,就會一瘸一拐的走到那段沒有人煙的山路上等我,遠遠的看到就大聲叫我,丫兒,你慢點,爸在這里等你,別怕。對父親來說走這樣的山路他更難走,特別是碰到下雨天。
有幾次我說爸你別來接我了,我長大了不害怕了,萬一哪天你摔倒了怎么辦?他摸著我的頭說,沒事爸會當心的。
繼父對母親也很好,從不會大聲跟她說話,干活掙得錢也都是給母親保管。在我們家都是母親說了算,繼父常說,娶到母親是他的福氣,還有一個我這么貼心的女兒,他這輩子知足了。
長大后,我慢慢的感覺到母親對繼父并沒有那么好,她經常話里話外的嫌棄他是個瘸子。
我大學畢業后去了市里的一家銀行上班,發的第一份工資我給母親和繼父各買了一套衣服還給繼父買了一雙防滑老北京布鞋,他平時都舍不得吃穿,把錢都省下來給我。
母親說我亂花錢,你爸又不去哪里買這么好的衣服給他穿浪費了,拿去退了。我說你能穿我爸也能穿。我挽著繼父的手臂說,爸,小的時候都是你照顧我,現在你的女兒長大了,可以照顧你了。
工作的第六年我用按揭給父母在市里買了一套120平的房子,這樣可以便于照顧他們,繼父讓母親把這些年存的十幾萬拿出來給我,說我不容易,母親不同意,說這是她傍身的養老錢。
我知道母親把金錢看得很重,也從沒想要他們的錢,就對繼父說,爸不用,那些錢你們留著自己用。
現在我也到了中年,早已經成家,兒子也上初中了,每個月我們一家三口都會去看父母,前幾天回去,很意外沒有看到父親,我問母親,她吞吞吐吐說父親出去玩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老公把我拉到旁邊說母親眼神不對勁,你打個電話給父親問問。我打過去父親說他回鄉下了,我說怎么突然回老家,鄉下的房子長年沒住人,早就破損了,您是有什么事嗎?父親沒說話,只說想家了。
我知道肯定是母親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問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看瞞不住了,就說我不想跟你爸過了,這是你給我買的房子,讓他住了這么久夠可以了。
我氣的大聲說:“什么給你買的,這是給你們倆買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有什么權利趕我爸走,母親說:“他現在70多了,身體越來越差,你也成家立業了,孩子都這么大,他也幫不了你什么了。而且他又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沒必要把這重擔往自己身上攬。反正我是不跟他過了”。
我沒想到母親講出這樣的話,對她很失望,冷笑著對她說:“你忘了當初我們是怎么過來的,父親為了我沒有自己的孩子,你現在說出這樣過河拆橋的話,良心不會痛嗎?我現在就去接我爸,你不要再作妖了,要不別怪我不認你。等他回來你給他道歉。
回到鄉下,我看父親站在門口發呆,走過去抱著他說,爸,女兒來接你了,跟我們回家。繼父說:“丫兒,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現在你也長大了,爸也幫不上你什么忙了,不能成為你累贅。”
爸,您說的這是什么話,你養我小,我養您老,現在您年紀大了,該到我照顧您的時候了。在我心里只有你一個父親,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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