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陳振
來源 | 財經八卦(ID:caijingbagua)
引言:100億營收、凈賺44億,卡游靠小學生打造最暴利IPO!
近日,又一家「收割式商業模型」沖擊IPO,成為資本市場的現象級標桿——浙江卡游。
據顯示,卡游2024年營收突破100億元,其中81.5%來自集換式卡牌,市占率高達71%,一舉登頂中國卡牌霸主。一場由小孩掀起的消費風暴已然開啟。
小學生的盲盒情緒
被資本盯上了
“媽媽,我還差一張'究極奧特曼’最后一張我就集齊了!”
如果你家有上小學的孩子,八成聽過這句話。你以為他在收集卡片?其實是被資本養成的情緒復購習慣。
卡游的卡牌,售價每包2-5元,一包內含4-6張卡片,隨機抽取。有稀有卡、有隱藏款,甚至還有“限量聯名”,誘惑值直逼成年人的盲盒。
這不是買完即止的消費,而是永不停歇的“拼圖式上癮”。孩子想集齊全套,就得不停買。哪怕只差一張,也得繼續抽。
“有個學生,幾乎每個課間都買一包。”一位小學老師無奈地說,“我們已經把‘卡片’列為課堂違禁物。”
可即便禁帶進教室,校門口的小賣部依舊日進斗金。一位文具店老板透露,每天光靠卡游卡片,就能賣出幾百包。
這一張卡,究竟有多瘋狂?別說小學生了,就連年輕人也難逃這波卡牌狂潮。
2025年初,卡游推出與動畫電影《哪吒2》的聯名卡牌,直接在小學生圈層炸裂,成為開學季的“課間頂流”,部分限定款卡牌在二手市場一路飆升。
比如那張“哪吒魔童覺醒”金卡,原始抽卡成本不過3元,在閑魚卻被炒到380元。有人為了“搏一搏”,一口氣砸2000元買幾十包盲盒,就為拼出那張“一卡封神”的金閃閃。
據《消費日報》披露,一張SP哪吒&敖丙封面卡,單張被炒到2.5萬—3.5萬元,取決于評級水平,評級越高,價格越貴,有錢都未必能買到!
而哪吒2 SE卡位導演簽名版,更是被爆出一張卡炒到25萬元的天價。一些商家表示,“10萬+”已經成了這類稀有卡的默認叫價。一張卡,能頂上一輛車!
社交媒體上,哪吒系列的“開包視頻”層出不窮,點贊數輕松破萬。一位B站UP主用“開出全套哪吒金卡”的視頻,漲粉超過5萬。
從小學生到青年人,為什么一張巴掌大的卡能讓人如此瘋狂?
心理學早就給出了答案。
美國心理學家克拉克·赫爾提出的“目標趨近效應”指出:越接近目標,人越容易為最后一塊拼圖、最后一張卡,支付遠超理性的高價。
就是那種:“都買了99張,就差最后一張了,不買豈不是白費?”
與此同時,諾獎得主卡尼曼與特沃斯基提出的“錨定效應”也發揮作用:一旦有人開出高價,哪怕你沒買到,也會下意識覺得這張卡“值這個價”,價格預期就被抬上去了。
結果就是—
一人高價出手,全網開始漲價;
一個孩子曬卡,整個班級開始買;
一個系列走紅,成千上萬的家庭被卷進來。
而這一整套精準的心理操控公式,正在小學生和家長之間反復上演。
不少家長為了滿足孩子的收集愿望、避免其情緒波動,他們曾多次高價購入稀有卡,有人坦言:“一張卡花幾百塊算便宜的,我們小區有人為了孩子收集全套哪吒卡,花了小兩萬?!?/strong>
有業內人士稱,卡游打造的不是玩具,而是一場面向兒童的“炒鞋市場”。刺激的隨機性 + 稀缺性 + 明確的“社交回報”,完全復制成年市場的爆款基因。
據卡游的招股書顯示,卡游2024年毛利率達71.3%,幾乎是賣水的利潤。
而這些利潤,幾乎全來自一個年齡段:小學生。
更讓人后怕的是——這些小學生,不僅是消費者,還是自來水式的“傳播機器”。
一張稀有卡=社交通行證。誰拿到了,誰就是“班級風云人物”。于是孩子們在教室里、微信群里“開曬”,拼的不是卡,是社交地位。
傳播-炫耀-模仿-復購,形成一條“自燃式消費鏈”。不用打廣告,不用做推廣,只要孩子情緒被點燃,家長的錢包就得跟著流血。
資本當然懂這套,孩子不是消費者,而是未來幾十年的消費資產。從小習慣了為“快樂”付費、為“情緒”掏錢、為“社交”買單,長大自然是市場里的“優質客戶”。
卡游真正賣的,不是卡牌,而是一種可持續、可復購、帶有情緒綁定的“消費習慣”。
靠一張卡片起家
印刷廠廠長翻身成王
讓人意外的是,凈賺孩子44億的竟是一位70后中老年人。
李奇斌,他是一位70后草根,白手起家,從印刷廠打工人干到廠長,是個實打實的“牛馬打工人”。
而他的逆襲,源自一次“泡泡糖啟示”。
那時候市面上一種加送卡片的泡泡糖賣得特別火。他很快意識到:附贈的卡片,才是孩子真正想要的東西。
于是他將印刷廠產能向“贈品卡片”傾斜,自己設計圖案,小批量試水,卡片嵌入泡泡糖中銷售。沒想到卡片熱賣,泡泡糖反成“擺設”。
2008年,他索性放棄糖果業務,創立“甲殼蟲文化”,專攻動漫IP授權卡牌;2014年正式成立“卡游文化”,全面商業化運作卡牌產品。
不同于傳統玩具商“賣產品”,李奇斌深諳心理驅動下的“行為經濟學”邏輯。
他構建的是一個集概率驅動+社交引爆+收藏激勵+IP綁定于一體的完整游戲機制。
· 集卡機制:集齊一套才能獲得“成就感”;
· 概率算法:隱藏卡極稀有,刺激高頻購買;
· 聯名限定款:塑造“錯過即永失”的稀缺焦慮;
· 打包隨機化:形成“開包驚喜”快感,模擬博彩心理;
· 線下比賽+社交規則:卡片不僅能看,還是“比賽道具”、“身份符號”。
李奇斌真正“印”的,不是卡片,是兒童心理的可重復刺激閉環。他把原本低附加值的文化印刷產業,轉型成了可迭代、可量化、可規?;?strong>兒童社交消費系統。
2023年,卡游營收突破100億,毛利率高達71.3%。相比之下,傳統玩具企業平均毛利率僅為30%左右,卡游的盈利模型堪稱“印鈔機級別”。
如今的李奇斌,持有公司約45%股份,若IPO成功,預計身家將超18億元。從泡泡糖邊角料到資本市場焦點,他走出了一條草根逆襲的“印刷師煉金術”之路。
但更令人警醒的是:他并不是靠“產品創新”成功,而是靠把握了“情緒變量”和“家庭軟肋”。
在小學生眼中,卡片是社交門票;在家長眼中,卡片是情緒維穩;而在資本眼中,卡片則是通向6萬億兒童經濟市場的入場券。
李奇斌抓住的,不是某個IP,也不是紙片設計,而是當代家庭在“孩子消費”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心理空擋。
小孩的錢
正撐起一個6萬億新江湖
你可能不太相信,你家孩子抽的一張卡,已經不是一個小玩具,而是一場千億級資本競賽的起點。
根據艾媒咨詢發布的數據,中國兒童消費市場2024年已逼近6萬億規模,對應的,是2.45億人口的超大用戶池,其中小學生群體(6-12歲)正是消費頻次最高、社交黏性最強的一環。
在這個年齡段,孩子們雖然“沒有收入”,但卻掌握著極高的“家庭預算話語權”。
據調查,有近40%家庭兒童支出占家庭預算一半以上;單個孩子在玩具、文具、課外興趣班等方面的平均月支出,超過1500元;超過62%的家長承認會為滿足孩子“非理性消費”而妥協,哪怕自己并不理解這筆錢“花得值不值”。
也就是說,現在的孩子,已然從“被動消費品的接受者”變成了情緒主導型消費者,而家長,則成了“情緒勒索下的自動提款機”。
而卡游,精準踩中了這個心理結構的“死角”。家長們一旦入局,就停不下來。
孩子想收齊全套,概率不等式是最大阻力;家長不想孩子被邊緣化,‘社交焦慮’是最終推力。
而這背后,還有一個更深層的消費心理學陷阱——家長自己也在無意識地將“物質滿足”當成“情感補償”。
尤其是中產家庭,一邊焦慮孩子輸在起跑線,一邊卻又不敢在孩子“社交消費”上落人后。
“別的孩子都有,為什么你沒有?”已經從早教班的口號,轉化成文具店里卡片消費的動因。
在社交+稀缺+情緒刺激三重加持下,卡牌產品的本質早已脫離了“玩具”定義,它成了父母焦慮的出口、孩子社交的門票,以及一場情緒經濟學實驗。
而卡游,就是這場實驗里最成功的操盤手——用每包2-5元的低門檻,引導出數百次購買行為,再通過稀有卡設置,讓用戶心甘情愿為最后一塊“拼圖”付出不對等的高溢價。
最終實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模型閉環:低單價啟動+高復購成癮+強社交驅動+家庭預算兜底,讓“不可控消費”成為一個穩定、可預測、可爆發的收入模型。
在這個模型中,孩子是引爆點,父母是付款人,而整個社會焦慮是穩定燃料。
當然,在這種模型下,家庭關系也正在被消費綁架,親子互動也被卡牌操縱成“討好與回報”的博弈游戲。
從賣卡到建宇宙
卡游要吞下一個“時代空白”
如果你以為卡游只靠卡片賺錢,那就低估了它??ㄓ握嬲拇笃寰?,是要把“孩子的世界”整個裝進它的口袋,成為“IP宇宙建構者”。
其他玩家如集卡社、泡泡瑪特、寶可夢、Hitcard、范斯貓等,雖各有特色,但仍局限于單一IP或小眾圈層,而卡游憑借強IP矩陣與分銷體系,早已完成降維打擊。
從招股書看,卡游正在沿著寶可夢的商業路徑前進,從“IP授權”起步,手握奧特曼、鎧甲勇士、豬豬俠等70多個兒童熱門角色IP,構建初級內容生態;
再向“自研內容”轉進,開始投資原創動畫、角色故事線和線上平臺,自主掌控“內容源頭”;同時布局賽事體系、社群運營、直播帶貨,打通線上線下多觸點。
最終目標,是把2元起步的卡牌,延展成一個“孩子的內容消費閉環”。
這一點,在行業里并不孤獨。國內其他玩家也在往這個方向死磕,比如與《斗羅大陸》合作的“魂卡宇宙”、主打英雄格斗題材的“宇宙英雄卡牌”、甚至老IP“數碼寶貝”也在嘗試打造卡牌+手游的雙線生態。
但問題在于,中國的兒童文娛市場至今仍是一塊沒被啃透的“時代空白”。
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2023年中國集換式卡牌市場約為142億元,到2025年預計將突破200億元,年復合增長率超18%。其中,卡游一家獨占71%以上的市場份額,幾乎形成“卡牌界的騰訊”,同期第二梯隊玩家市場占比均未超過13%。
而更大的圖景是,整個中國少兒內容產業,仍處于低效、分散、IP碎片化的階段。和迪士尼、寶可夢那種全鏈路運營、橫跨多個平臺與消費場景的“超級IP體系”相比,國內企業尚未真正構建出“自帶粉絲池”的生態閉環。
卡游試圖彌補這個空白——但也在催生新的問題。
一方面,它確實推動了國產IP在兒童層級的滲透力,讓一些“冷門形象”靠抽卡機制翻紅;但另一方面,它的“集換式消費設計”,也讓內容本身從承載故事變成了“制造稀缺”的載體——IP不是用來講故事的,是用來漲價的。
而當這種設計邏輯跑通,卡游便可以像印鈔一樣復制新的IP宇宙。你看到的,是哪吒、敖丙、炎龍俠;背后隱匿的,是高度標準化、模塊化的“幻覺工業生產線”。
它確實看上去很美——但在商業邏輯背后,已不再單純。
這是一場關于“兒童文化主權”的爭奪戰,更是一場資本精準踩點、順勢而為的時代捕獵。
接下來的競爭,不只是看誰的IP更熱、渠道更廣,而是誰能構建真正可持續、具備文化深度的兒童內容生態系統——那才是中國能否誕生出自己的“寶可夢”或“迪士尼”的關鍵所在。
結語
你可以說卡游是“利用孩子賺錢”,也可以說它是“抓住時代的裂縫”。
在這個注意力稀缺、消費情緒橫流的時代,它用2元紙片、孩子的社交、家長的心軟,撬動一個百億市場。
這是一個消費行為高度感性化、情緒化的黃金時代——卡游不是唯一,但它走在最前。
你家孩子抽過卡嗎?掏過幾次錢包?你家小孩為這個IPO貢獻了多少?留言區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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