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寒冰 巴黎與米蘭，是世界時尚的兩大支柱城市。然而巴黎和米蘭的足球隊在慕尼黑，并非僅僅去展示人們熟悉的文化印象——兩支名副其實的決賽參與球隊，是來爭奪歐洲足球至高無上的獎杯的。遺憾的是，決賽之前本賽季歐冠僅僅落后16分鐘的國際米蘭，卻在慕尼黑遭遇隊史歐戰69年來最大的恥辱——自從1956年5月首次參加國際博覽會杯，此前469場歐戰國米最差戰績是1比5（2003年歐冠小組賽主場不敵阿森納）。

但這次，藍黑軍團從場內到場外都是史無前例的慘敗。《米蘭體育報》哀嘆這是國米歐戰的至暗時刻。甚至如果大巴黎把握機會能力再強一點，國米的失球數可以翻倍。決賽前堅韌且犀利的藍黑軍團突然消失了，哪怕下半場小因扎吉在5個防守位置4次換人，還是無法阻止慘敗的發生。首發平均年齡比大巴黎年長5歲的國際米蘭，面對法國球隊蓬勃的生命力，顯得無比缺乏生氣。

如果說這場決賽大巴黎贏得的是一個時代，國際米蘭輸掉的也是一個時代。

未戰先亂，“人窮志短”？

賽后復盤，賽前小因扎吉與利雅得新月的緋聞，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球隊的心態。這種大賽前被場外事高調干擾，導致軍心動蕩、斗志全無的先例比比皆是，但似乎國米上下和小因扎吉都沒有意識到有多么嚴重。國米是本賽季歐冠首發陣容均齡最高的球隊，可看上去卻比年輕的對手更缺乏經驗，失誤之多令人瞠目。國米過于強調所謂的防御神秘主義、身體素質和經驗的價值，一開場就注定了自己的瓦解。

但事實上，決賽前國米引以為傲的防守，在戰術更有針對性、技術能力更好的大巴黎面前束手無策。要知道，本賽季藍黑軍團已射入多達114個進球，對拜仁和巴薩兩大豪門就攻入了11球。兩年前國際米蘭在伊斯坦布爾0比1小負曼城后，瓜迪奧拉堅定地告訴小因扎吉：他的球隊很快會再次進入決賽。當年歐冠贏家看透比分背后的本質，深知國際米蘭才是更勝一籌的球隊。

遺憾時過境遷，在慕尼黑的國米甚至連意大利的鏈式防守都做不到。若奧·內維斯、魯伊斯和維蒂尼亞堪稱大巴黎的“新典禮中場”，而國米在有效控球率方面全面被動，早早決定了比賽的勝負。國米的第一次射門甚至要遲至第75分鐘，那時大巴黎已經3比0領先。誰還會記得4比3擊敗巴薩的比賽？賽前被寄予厚望的勞塔羅甚至全場零射門，賽后傳奇名宿擁抱了他以示安慰，當然毫無作用。小圖拉姆的傳奇父親和弟弟都在看臺上，但他們看到的是一場災難。

對于原本希望時隔15年再次奪冠的國米而言，決賽讓他們看到了與歐洲頂級球隊之間巨大的差距。勞塔羅和小圖拉姆合計丟球23次，全場合計僅觸球72次，合計射門2次（都是小圖拉姆）。賽后失落的小因扎吉黯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未來路在何方。周一或周二與國米高層的會談，將決定他的未來。

國米的美資老板橡樹集團全體高管，都在安聯球場目睹了球隊被大巴黎“羞辱”的全過程。這是從心理、體能、技戰術到臨場應變的全面失敗，事實證明球隊不能只依靠經驗取勝。等待國米的將是徹底的重建，但小因扎吉屆時是否會主持重建，目前還是未知數。

兩種模式的極致對決

進入歐冠決賽讓國米本賽季的收入有望達到創紀錄的5億歐元，甚至5.2億。而上賽季國米的收入僅接近4億。這甚至是整個意甲有史以來的最高收入，之前是2018/19賽季C羅效力的尤文圖斯（4.64億）。國米將實現2000萬-2500萬歐元的稅后盈利，毫無疑問這是俱樂部經營巨大的進步，畢竟2020/21賽季國米還凈虧損2.46億歐元。

上賽季國米營收僅有大巴黎一半，一線隊薪資總額（2.27億歐元）只有1/3。首發陣容均齡相差多達5歲，差距實際上體現在球市運作。2021/22賽季以來大巴黎球市投入9.324億歐元，是國際米蘭（2.569億）的3.63倍。出售球員獲利4.136億歐元，凈投入5.189億。國際米蘭出售球員所得3.723億，球市反而凈盈利1.154億，兩隊近4個賽季球市凈投入差距達6.343億歐元。進入慕尼黑安聯球場的大巴黎陣容，轉會費投入6.88億歐元，國際米蘭只有2.45億。

相比大巴黎的高投入高產出，國際米蘭是另一個極端。多年來，國際米蘭背后的資本一直致力于優先降低虧損。謹慎的財務控制成本，盈利幾乎全部來自球場內的轉播費、獎金和比賽日收入。國米本賽季商業收入增長達30%，胸前廣告賣到了史無前例的3000萬歐元高度。但與大巴黎的7000萬（卡塔爾航空）相比，差距甚遠。上賽季大巴黎贊助收入高達2.82億歐元，還有0.4億來自周邊產品銷售，國米兩項收入總和才1.336億。

橡樹資本的目光所及始終在俱樂部的資產負債表時，國米就注定只能以非常規方式向歐冠獎杯發起挑戰。三年里兩次進入歐冠決賽，其實已經是這批老將潛能用盡的天花板。三年前瓜迪奧拉曾安慰小因扎吉，斷言這支國米很快會再次進入歐冠決賽。贏家對手的同情安慰也好，曼城戰術大師看透比賽本質，的確認為國米略勝一籌也罷，小因扎吉的確憑借這套老將班底做到了。但也僅僅是達到了同樣的天花板而已，這次面對更年輕，更有技術和控球效率更高的大巴黎時，國米的不堪一擊其實就是主力框架特別是防線又老了三歲的必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