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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一平:優(yōu)秀的小說,應該比哲學或科學更能給予人以思想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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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一平,本名樊一平,壯族,廣西都安瑤族自治縣人;先后畢業(yè)和就讀于河池師專(今河池學院)、復旦大學中文系;第十二、十三屆全國人大代表;現(xiàn)為廣西民族大學教授、廣西文聯(lián)副主席。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出版長篇小說《跪下》《順口溜》《上嶺村的謀殺》《天等山》《蟬聲唱》《頂牛爺百歲史》等12部,小說集《撒謊的村莊》等12部,曾獲第十三屆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駿馬獎、廣西文藝創(chuàng)作銅鼓獎、百花文學獎、小說選刊雙年獎等。長篇小說《上嶺村的謀殺》《天等山》等翻譯成瑞典文、俄文、越南文等出版。根據(jù)小說改編的影視作品有《尋槍》《理發(fā)師》《跪下》《最后的子彈》《寶貴的秘密》《姐姐快跑》等。


凡一平畫作


凡一平給《文化藝術報》讀者的題詞

文化藝術報:《上嶺戀人》獲得第十三屆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駿馬獎。印象中您獲過很多獎,獲獎對一個作家意味著什么,在獲過的這些獎項里,您最看重哪個獎?

凡一平:說實話,獲獎對一個優(yōu)秀的作家來說并不是不可或缺,它不過就像是一個辛勤勞作的環(huán)衛(wèi)工人,被路人賞給的一杯水或擦汗的一包紙巾,這的確讓人慰藉和感到溫暖,讓作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并堅持走下去。《上嶺戀人》是我六十歲的時候獲的獎,被我視為花甲之年的生日禮物。它已經(jīng)不能給我?guī)砺殑丈系纳w和滿足俗人的虛榮,但卻能給我的故鄉(xiāng)上嶺增加知名度,如今的上嶺游人趨之若鶩,成為網(wǎng)紅打卡的地方。


文化藝術報:上嶺,是您近些年文學創(chuàng)作的地理標識,上嶺是您虛構的文學地理還是您的文學故鄉(xiāng)?

凡一平:上嶺,是我近些年文學創(chuàng)作的地理標識,也是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存在。從桂北都安瑤族自治縣縣城往東十三公里,再沿紅水河順流而下四十公里,在二級公路的對岸,有被青山和竹林環(huán)抱的村莊,就是上嶺。它是我生命中最親切的土地,或搖籃。上嶺有著不多的人口,卻生生長流,他們渺小但卻堅韌,又像魚群一樣抱團,歡樂。已經(jīng)死去和還活著的,都是我的父老鄉(xiāng)親。

近些年,上嶺故事如井噴般不斷地涌入我的腦海并訴諸文字。一個接一個渺小、堅強、智慧的人物,讓我心動,也讓我沖動。我把他們寫出來,呈現(xiàn)他們于苦難中的堅強和達觀,生存的智慧和善良,同時寄托我對生命的悲憫、對人性幽微的探索,以及對人性光芒的希冀。這些作品或是我獻給上嶺村的又一曲悲歌,或是另一杯甜酒。書中的故事無一不發(fā)生在上嶺,轉移和加載在了產(chǎn)婆、裁縫、偵探、說客、道公、保姆、歌王等人物身上。他們身上滿是上嶺男人、女人的性格和氣味。他們的經(jīng)歷中有我曾祖父的冒險和神秘,有我祖父的堅忍和大氣,有我外婆和母親的非凡才藝和想象,還有我父親和叔父的善良忠誠……

上嶺是一個村,又是一個人。

我是上嶺村人。

我想我這輩子的創(chuàng)作,是離不開生我、養(yǎng)我、親我的上嶺村了。只是,接下來我該如何描寫上嶺村,讓上嶺村的故事和人物形象打動人心,到處傳揚,這是個問題。


文化藝術報:最早接觸您的小說,是發(fā)表在《十月》雜志的中篇小說《我們的師傅》,作家李浩說:“在我看來,凡一平的《我們的師傅》也屬于米蘭·昆德拉所說的那種‘比它的創(chuàng)造者們更聰明’的現(xiàn)代小說,它指向時代……指向命運,指向行為背后,甚至指向精神和精神的完成。”《我們的師傅》是您從影視圈回歸小說創(chuàng)作后寫的?

凡一平:《我們的師傅》這部小說的靈感或素材來自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同學徐彥平,一個是我的堂哥樊家先。

徐彥平是我復旦大學作家班同宿舍的同學,他當年是詩人,現(xiàn)在依然還是。但因為他現(xiàn)在是億元以上富翁,許多人就把他詩人的身份忘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其實也是把他當商人看的。1991年復旦結業(yè)那會兒,他對我說:一平,我們倆分工吧,你寫小說,我經(jīng)商。我說好的。這么多年過去,徐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yè)王國,光在柬埔寨就有六萬公頃的地產(chǎn)。六萬公頃是多大?我問他。他說二十五平方公里。我嘖嘖,說幸好當年你分工是對的,如果你寫小說我經(jīng)商,那我們就慘了。他忽然告訴我一件事,他十四歲的時候,拜了一個師傅做小偷,如果做成,那才是一個慘啊!就在圩場上,他夾到了一個人的錢包,斗爭了兩秒鐘,又把錢包放回去了。然后他去從軍,再從文,而后從商,也不放棄寫作的愛好。他的一本《情商中國》,就賣了四十萬冊。這都不是我佩服他的理由。我佩服他的是,他懸崖勒馬的能力——他要是不把偷來的錢包放回去,他還是今天的他嗎?

我這同學告訴我他做小偷沒做成的故事,已經(jīng)好幾年了。

而我的堂哥樊家先,我從小就知道,他是我們村遠近聞名的小偷。我親眼看見過他因為偷盜而被狠狠地毆打,然后扔進河里。大人們告誡小孩就拿他當反面教材,我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記得2018年,我的父親去世。我忽然在南寧殯儀館父親的靈堂,看見了樊家先。他來悼念我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堂叔。夜深人靜,我們至親的人幾乎都睡著了,快燃盡的香火,只有他來續(xù)上。我忽然想起父親生前跟我說,樊家先有一次偷到了他的錢包,定睛一看是我父親他堂叔,又把錢包放回去了。父親骨灰安葬上嶺村那天,我又見了樊家先,他對我父親盡孝的一舉一動,再次讓我感動。他其實已經(jīng)不做小偷多年了,卻孤苦伶仃一人,吃五保。我返南寧時,鄉(xiāng)親的禮物里,有一份是他的,說是給我的母親。每年清明,我回村掃墓,回城的禮物里,別人告訴我,有一份是他的。

一回城我就寫了這部小說。四月六日寫到四月十六日。然后把小說寄給了《十月》。十天后,《十月》通知說,發(fā)四期頭條。

我立即就想起或感念兩個人,徐彥平和樊家先。他們在我文學道路上的出現(xiàn),是命中注定。

就在一個月前,我的堂哥樊家先死在了敬老院里,終年七十五歲。

在寫作《我們的師傅》之前,我已經(jīng)不寫影視劇本了,因為我不再重視金錢。我曾經(jīng)說過,沒有影視,我的生活一窮二白,但沒有文學,我什么都不是。我的本質是一名小說家,我的快樂在文學的創(chuàng)作中。


文化藝術報:《四季書》是您上嶺村系列的長篇小說,《四季書》通過春夏秋冬的時序變化,書寫了上嶺村村民韋正年充滿傳奇的一生,可否談談這部長篇小說?

凡一平:《四季書》是我的第十部長篇小說,是關于上嶺的故事。故事以主人公韋正年為中心,將小說分為冬、夏、秋、春四個篇章,這四個篇章既相互獨立、又相互勾連,共同建構了韋正年跌宕起伏的生命變奏曲。

小說的四個篇章以季節(jié)命名,既點出了故事發(fā)生的時間背景,又有深刻的隱喻味道。正如我在小說中所寫的:“如果人生分四季,四季是四個篇章或四個籮筐,那么他(韋正年)的人生,冬季寫的是生命,裝的是關于活著的故事。夏季寫的是自由,裝的是追求的夢想與現(xiàn)實。秋季寫的是愛,裝著愛人、親人與自己的情感。那么春季的篇章寫什么呢,春季的籮筐裝著什么呢?死亡和骨骸。”我將生命、自由、愛、死亡四個重大的人生命題,分別置于四個不同的季節(jié)、不同的“籮筐”里進行集中描繪,展現(xiàn)了一種強烈的結構意識,也讓讀者能更準確地把握故事的演進線索。

《四季書》塑造了韋正年這個藝術形象,他當過兵、當過地方干部,退休回到家鄉(xiāng)后還發(fā)揮余熱,帶領侄兒們創(chuàng)辦鄉(xiāng)村企業(yè)。戰(zhàn)場上,他是英勇無畏的戰(zhàn)士,在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官場上,他是敢作敢為的黨員干部,在“大躍進”時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指出政策的問題,讓一縣百姓免于饑餓;商場上,他是光明磊落的企業(yè)家,因“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入獄8年,出獄后仍堅持還欠款。

韋正年的生活充滿了艱辛與坎坷,他在冬季獲得生命,在夏季獲得自由與夢想,在秋季收獲愛情,卻總是在春季遭遇死亡或戰(zhàn)爭。這像是一個魔咒,無論韋正年收獲多少,都會在萬物萌發(fā)的春季被清零,“死神總是春天來敲門,像是固定不變準時拜訪的客人或朋友”。1941年春天,上嶺村110口人被日軍殘忍屠殺;1952年春天,韋正年所在的志愿軍38軍傷亡6700人;1964年春天,第一任妻子何菊因患抑郁癥,跳江自殺;1969年春天,第二任妻子鄭雅琴患上產(chǎn)后風,不幸病逝……每一個春天,對韋正年來說,無疑都是最難熬、最殘酷的季節(jié),他不得不在春天一次又一次回憶關于死亡的事件,又不得不在春天一次又一次經(jīng)歷新的死亡。

盡管遭受了種種磨難,但在韋正年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一種始終昂揚向上的頑強生命力。他戰(zhàn)勝了痢疾、躲過了日本人的屠殺,經(jīng)歷槍林彈雨卻不曾受傷,想上吊自殺又因繩子斷了沒有成功。因為主張解散公共食堂、開放市場經(jīng)濟,被免去縣長職務,連降三級,發(fā)回原籍當武裝干事。但他并沒有任何怨言。韋正年是樂觀的、堅忍的,無論是仕途的不順,還是生活上的苦難,都沒有打垮他的意志。談到這里,我們得回頭看看本文題記中引用的那句詩:“在我身上沒有痛苦”。這句詩出自米沃什的《禮物》,我們不妨再結合詩歌的前后文來看看,“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個并不使人難為情/在我身上沒有痛苦/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與帆影”。在詩行中,我們能夠感受到一種平靜的力量,不幸并非真的被忘記了,而是被消解掉了。同樣,我們在韋正年身上也沒有看到痛苦,他用共產(chǎn)黨人的韌性與堅定的理想信念,消解了自己身上的痛苦,獲得了內(nèi)心的安寧,因而可以平靜地應對一切。當然,韋正年面對苦難所表現(xiàn)出來的從容淡定,與他多年的軍旅生涯也有著密切關聯(lián)。正是戰(zhàn)場上血與火的考驗,鍛造了他鋼鐵般的意志。


凡一平書法


文化藝術報:作家李浩談您的小說時說到:“通俗性和現(xiàn)代性互為交融,他往往使用極具通俗性的語言和故事結構講述一種富有深意的‘現(xiàn)代故事’,曉暢的通俗在外而深邃的意蘊與追問在內(nèi),他,在雅俗之間搭建起個人的橋梁。”用通俗的故事來“表現(xiàn)深邃的意蘊”是您有意為之嗎?

凡一平:我的小說追求好看和耐看,好看是故事的引人入勝,耐看則是語言結構的精益求精。我當過多年的文學雜志編輯,看稿的時候,多數(shù)的稿子無法卒讀,首先是故事無法吸引我,二是語言結構的枯燥和乏味。我就在想,我的作品投給雜志,編輯會怎么看待我的作品?一樣的。因而我在每頁 240方格的稿紙上,努力做到每一頁都要有吸引人的東西,要么是細節(jié),要么是語言。


文化藝術報:電影《尋槍》和《理發(fā)師》,都很轟動,這兩部電影都改編自您的小說,您是備受導演青睞的小說家,可否談談小說和電影的關系?

凡一平:十多年前,在影壇上轟動的兩部電影,《尋槍》和《理發(fā)師》,就是改編自我的小說。還有好多部不轟動的電視劇、電影,比如《跪下》《十月流星雨》《魯鎮(zhèn)往事》《最后的子彈》《寶貴的秘密》《山間鈴響馬幫來》等,也改編自我的小說或由我擔當編劇。我本人卻被稱是“備受中國當代制片人、導演青睞的小說家”,這個稱謂,看起來像是褒我,但有時候我覺得又像是在罵我。因為既然是個小說家,為什么不專一寫小說,而去跟影視界勾搭,這不是不務正業(yè)嗎?所以我的身份現(xiàn)在很尷尬,文學界的人認為我搞影視去了,不再把我當小說家,我即使寫了小說,也認為我那不是小說,而是為了影視需要而編寫的影視故事大綱。影視界呢,又認為我雖然涉足影視,但我本質上還是文學界的人,他們希望我能提供更多能改編成影視的小說。文學界排斥我,影視圈則不認同我。我現(xiàn)在是兩頭不靠岸或兩邊不是人。為什么會這樣?

我總結,這是不甘寂寞和清貧的作家的宿命。


當然有這種宿命的作家不止我一個。

那些年,很多作家都在搞影視,因為影視比小說巨大利益的誘惑,讓人無法拒絕。在文壇,你寫一部長篇小說,稿費也就不過兩萬元,但是需要寫一年的時間。而在影視界,寫一集電視劇,也拿兩萬,但是只需要五天的時間。一個一流的作家,一年的收入撐死也就拿個十萬元,而一個一線的演員,演一集就是十萬,二十集就是二百萬,一年演三部電視劇,六十集是多少?六百萬。想想,這么巨大的經(jīng)濟反差,一個從事文學的人,面對影視的誘惑,你還能安分安心地寫小說、詩歌和散文嗎?

我就是屬于不安分寫小說的作家之一。我每寫小說之前之后,總是希望首先它能發(fā)表,然后被轉載,再然后被改編成電視劇、電影。

我有多部小說做到了這一點,所以有的人說我很幸運,而導演就是給我?guī)硇疫\的人,影視界則是我的福祿之地,因為如果不是影視的推動,我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名氣,我的書也不會有人搶著出版,我的生活更不會比過去好。

事實上、表面上看的確如此。

那么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影視?感謝將我的小說搬上熒屏和銀幕的人?

不。

為什么不?

因為影視并沒有給我?guī)碚嬲目鞓贰?/p>

我為什么不快樂?

我常覺得我寫的小說像是種子,或像是鳥蛋,被別人拿去播種或孵化,然后長出奇異的花草或生出怪誕的鳥來,比如《跪下》《尋槍》,又比如《理發(fā)師》。它們從發(fā)表和賣掉版權以后,就仿佛不再屬于我,而屬于演繹它們的編劇、導演和主演——當這些富有創(chuàng)新精神的人們把我的小說拿去改造成電視劇、電影之后,我就像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被送到別人的家里生活和撫養(yǎng),等再見到他們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他已不再是這些孩子的父親!他的孩子變異了,他和孩子的關系已經(jīng)疏遠,甚至已經(jīng)認不出是自己的孩子了。而那些將孩子拿去培養(yǎng)和打造的人,也儼然以父親自居,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實力證明養(yǎng)育的功勞,最高的榮譽和報答應該屬于他們。

看到這樣的狀況,我就快樂不起來。


那么有人問,物質不是快樂嗎?名利不是快樂嗎?

不是,我的本質告訴我不是。

你的本質是什么?

小說家。

那么你的樂趣在哪里?

我的樂趣在寫作中。

是這樣嗎?真是這樣。樂趣是什么?

魚的樂趣是從容地出游,雞的樂趣是尋找一個安靜下蛋的地方,那么,你——寫作者或作家的樂趣是什么?

文學的樂趣是無法言喻的,只有在敘述、想象、構思的時候才能感受得到。這是創(chuàng)作的快樂。

當一個寫作者進行一部作品的創(chuàng)作的時候,他就像進入了一個王國,并且成了這個王國的主宰。他控制著這個王國里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情。他讓人物說不同的話,做不同的事情,并安排和決定他們有不同的命運。只要他不高興,他可以讓國王變成一名乞丐,讓相愛的人勞燕分飛;而只要他樂意,他可以讓丑小鴨變成天鵝,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樣的寫作者看上去很獨裁,但其實他是在任由人物自身的性格和能力,發(fā)展各自的前途,選擇各人的歸宿和結局。他堅信性格決定命運。他其實是最尊重人的人,他以人為本。在以人為主體的精神國度里,作家的意志和情感能夠最大自由地宣泄和發(fā)揮的時候,也就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所以我說,樂趣是情感的自由發(fā)揮,是意象的生動表達;樂趣是釋放自己的幻想,在想象的世界里,浪漫的愛情是樂趣,成功的復仇是樂趣,美和丑的對比是樂趣,生和死的競爭是樂趣。而每一次悲歡離合,每一次撕裂心肺的痛苦,在漫漫的長夜中,又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


對于我——一個進入花甲之年的寫作者,注定是要為這樣的樂趣活著。我常常不敢稱自己是作家,是因為我害怕我萬一懈怠而不寫作了,我的樂趣就會中斷,那么作家的稱謂就只是一具空殼。因為我以為,作家只有在寫作的時候,才是作家。真正的作家為什么一生美譽,是因為他們終身都在寫作——虔誠地寫作,刻苦地寫作,孤獨而安靜地寫作,清貧而自由、自豪地寫作——歷史和我們這個時代有無數(shù)這樣的作家。他們不像另外一些人,因為寫作而改變了個人的生活命運,成為作家后,卻不再寫作:當官以后不寫作,發(fā)財以后不寫作,下臺以后也不寫作,破產(chǎn)以后也不寫作——但無論他們得意還是失意,作家的稱謂都能使他們的身份增加和保持某種尊嚴和信心,仿佛作家是一種既能進攻又能防守的秘密武器。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卻又害怕不得不成為這樣的人。

因此我必須寫作,道理就像母雞就要生蛋公雞必須打鳴一樣簡單。不寫作不行,不寫作就不是作家,就連一個勢利的文人都不算。不寫作還繼續(xù)稱作家,只能說是沽名釣譽。

不寫作,我的樂趣便雞飛蛋打。


文化藝術報:您的作品有鮮明的個人標識,講故事的方式總是出人意料,是講故事的高手,您這些故事都是哪來的?

凡一平:積累、觀察,碰運氣。

文化藝術報:從影視回歸小說創(chuàng)作,是個艱難的選擇?

凡一平:不舍得利,就很難。

文化藝術報:您在組詩《家族》題記中寫道:“我家族的每一個人都是一首詩,如果不是詩,這就是我的春天。”故鄉(xiāng)、家族,是您創(chuàng)作的底氣和元氣?

凡一平:必須的。


文化藝術報:您的文學啟蒙是從何時開始的?

凡一平:我是外婆帶大的,外婆每天晚上講述的民間故事,打開了我的想象,而爺爺卷煙撕剩的半本《紅巖》,則是我文學的敲門磚。

文化藝術報:1 9 80年,您考上了河池師專,河池師專出了不少作家,比較著名的是您和東西。讀書時,你們有交往嗎,你們誰先發(fā)表的處女作?

凡一平:東西是我的師弟,比我低兩個年級,但我們在學校沒有交往。大三的時候,我最先在《詩刊》發(fā)表了敘事詩《一個小學教師之死》,轟動全校。東西是知道我的,而我還不知道他,就像若干年后別人都知道東西而不知道我一樣。關于東西和我,請閱讀我撰寫的《關于東西的開胃小碟》。

文化藝術報:剛開始寫作時,發(fā)表順利嗎,有沒有經(jīng)歷退稿的折磨?

凡一平:不順利,退稿的折磨我覺得比失戀還要痛苦。

文化藝術報:您是以寫詩步入文壇的,后來怎么選擇了寫小說?

凡一平:詩強調(diào)意象,我發(fā)現(xiàn)我擅長敘事,便選擇了小說。

文化藝術報:大學畢業(yè),您回到老家做中學老師,后來調(diào)到縣文化館,這段時間的寫作、生活是怎樣的?

凡一平:痛并快樂著。

文化藝術報:“河池作家群”已成品牌,河池為何能出這么多作家?

凡一平:榜樣的力量和鼓舞。在東西、鬼子和我之前,河池有曾敏之、周鋼鳴、包玉堂、聶震寧、藍懷昌等作家,于是有了我們,有了我們,自然就有了之后的李約熱、紅日他們。正如我所言:我們河池文壇的駿馬不是一匹一匹,而是一群一群。

文化藝術報:如何才能成為一個好的作家,都需要哪些準備?

凡一平:天分、緣分、勤奮,缺一不可。


文化藝術報:多年前在《收獲》雜志公眾號看過東西寫您的一篇文章,《關于凡一平的流言蜚語》,你們是校友,同事,多年的朋友,里面提到您喜歡喝酒、講笑話,很多作家都喜歡喝酒,您酒量大嗎?

凡一平:東西的酒量不足一兩,我的酒量是東西的十倍。東西每次請喝酒,基本被我包干。東西的藏酒,基本都是為我藏的。

文化藝術報:您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

凡一平:我當下的日常,喝茶、喝酒、書畫和寫作。

文化藝術報:對青年作者,您有話要說嗎?

凡一平:尊老愛幼。

文化藝術報全媒體記者 劉龍 趙命可

(本專欄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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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 編 | 姜 瓊

審 核 | 張建全

終 審 | 張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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