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戰爭背后的黨爭
雍正初創軍機處的原因之一是為了禁絕朋黨之爭,乾隆、嘉慶兩朝,雖有權臣如傅恒、和瑋等人,但未曾出現黨爭。至穆彰阿成為首席軍機大臣之后,形成了“穆黨”,朝內黨爭激烈。朋黨的形成和禁煙有關。
道光十一年(1831),因為吸煙者日眾,朝廷在全國范圍內開展了禁煙運動。禁煙運動中,剛入軍機處的穆彰阿比較賣力。但此年的禁煙運動雷聲大,雨點小。此后多年,各地鴉片屢禁不止。對于禁煙,道光是首鼠兩端,一方面想控制住鴉片的蔓延,另一方面又不想因為禁煙生出太多是非,與英國發生沖突。作為泱泱大國,大清朝為何不想教訓蠻夷英吉利?很簡單,打仗得花錢,守財奴道光窮得很,沒有打仗的底氣。
鴉片不但禁不了,且日益猖獗。道光十六年(1836),太常寺卿許乃濟建議“弛禁”,干脆將販賣、吸食鴉片合法化,參照藥材納稅。如果官員、士兵吸鴉片,則立予革職,但免于處罰。至于民間販賣、吸食者,一概勿論,隨他們去了。
道光十八年(1838),圍繞“弛禁”還是“嚴禁”,朝內大臣產生分歧。此年鴻臚寺卿黃爵滋提議,請將吸鴉片者以一年為期戒煙,不能戒煙者處死。黃爵滋列出鴉片貿易導致白銀大量流出的數據。道光三年 (1823) 以前,每年流出不過數百萬兩。道光三年至十一年,每年流出白銀一千七八百萬兩。道光十一年至十四年,每年流出白銀兩千余萬兩。道光十四年之后,則激增至三千萬兩。
道光對錢看得極重,一看每年三千萬兩白銀流出去了,心痛得要命。隨即下旨,將黃爵滋的奏疏發給盛京、吉林、黑龍江將軍和各省督撫,就“吸食鴉片處死”給出意見。在二十六份將軍、督撫的回復中,十七份報告不贊成“吸食者論死”,認為此舉“專尚峻酷”,是興天下大獄,萬萬不可行。八人主張嚴禁鴉片,吸食者該處死,湖廣總督林則徐也屬此列。與黃爵滋提議嚴懲吸食者不同的是,收回的十九份報告認為,應該將禁煙的關鍵放在海口即廣東上,只要堵塞了鴉片的流入,即能正本清源。
后世依此次意見的不同,將朝野內外大臣分成所謂的“嚴禁派”與“弛禁派”。其實,兩派的分歧不大,都主張禁煙,分歧僅在于是否應該將吸煙者處死而已。
“嚴禁派”主力湖廣總督林則徐在湖北嚴查鴉片,鴉片館經營者聞風逃竄。在此年八月給道光的一份奏疏中,林則徐痛陳鴉片之害,如果不及時處理,數十年之后,“中原幾無可以御敵之兵,且無可以充餉之銀”。林則徐認為鴉片之所以屢禁不止,是因為衙門中吸煙的人最多,處處包庇煙販子。要想禁煙,“必以重治吸食為先”,將吸食者處死就能正本清源。
九月初六日,道光命令軍機大臣會同刑部研究各省將軍、督撫們的禁煙意見,此時他尚在猶豫。堅定道光禁煙決心的是莊親王奕疊、輔國公溥喜等人躲在尼姑庵里吸食鴉片一事。
靈官廟是位于京師東郊的一所尼姑庵,由尼姑廣真主持。廣真將尼姑庵當作高檔會所來經營,尼姑庵內設妓院、賭場、大煙館,又招募了一群多才多藝的妓女表演歌舞。廣真的經營能力較強,很快就做出名氣來,京內達官貴人、紈绔子弟無不出入其中。
靈官廟生意越做越大,名聲在外,被御史報告給了道光,道光就派兵去清查。清查的當天怡好是廣真生日,過來祝賀的客人極多。靈官廟內粉黛云集、歡歌勁舞,好不熱鬧,結果眾多顯貴與尼姑一起被抓。
被抓獲的人中有莊親王奕疊、輔國公溥喜、鎮國公綿順、內務府郎中文亮、理藩院郎中松杰、主事奎英、刑部員外郎吉清和文奇等達官顯貴。
莊親王奕疊、輔國公溥喜被抓時,正躺著吸食鴉片,鎮國公綿順則自帶了妓女,到尼姑庵里登臺獻歌。刑部員外郎慶啟被抓時,詭稱衣服濺水濕透,到廟里來烘烤,想蒙混過關。廣真也當場被捕,不過她神通廣大,隨后競然找機會逃了出來。
道光得知清查結果后大怒,將莊親王奕袞、輔國公溥喜、鎮國公綿順等宗室革除爵位,查到的官員也全數革職。道光認為京師是首善之區,王公大臣都沾染了抽鴉片的惡習,“此外官民人等吸食者,諒亦不少,皆由平日查緝不嚴,以致日甚一日”。
靈官廟事件堅定了道光禁煙的決心,過后不久,九月初八日,道光即下令嚴懲各地販賣鴉片、開設鴉片館者,文武官員軍民吸食鴉片者,也一體查拿。過了兩天,道光想起來,前年太常寺卿許乃濟曾請弛禁鴉片,不由怒火中燒,命許乃濟立刻退休。
九月二十三日,道光召林則徐入京,賞紫禁城騎馬,八天召見了十九次,并以林則徐為欽差大臣南下禁煙,統領廣東所有水師。此次入京,林則徐備受道光恩寵,是“國初以來未有之曠典,文忠破格得之”。當得知林則徐被任命為欽差大臣后,穆彰阿心中吃醋,一時競然沒能掩飾住,“為之動色”。
林則徐快馬南下,路過直隸時,直隸總督琦善給了他一個忠告,此行“勿啟邊釁”。琦善此語,是揣摩道光心意之后給林則徐的忠告。道光朝,為了平息新疆的張格爾叛亂,耗銀千萬,財政吃緊。道光此時已年近六旬,不想再生出戰事,好平穩地將這江山傳給兒子。清廷朝野上下,此時只是將禁煙當作自己的內部事務,未曾想到會演變成一場與英國的全面戰爭。
禁煙運動如火如茶之際,穆彰阿母親去世,依照禮制,他是要丁憂的。但道光讓他穿孝服操辦軍機處事務,并就禁煙發表意見。
穆彰阿一看道光鐵了心要禁煙,自然也跟著搖旗吶喊,力呼禁煙了。道光十九年(1839),穆彰阿上疏稱:“鴉片產自外洋,欲杜來源,必嚴海禁。”對于沿海口岸的禁煙運動,穆彰阿態度鮮明,在同年十二月的一份奏疏中,他甚至建議:“嗣后沿海各行戶,應令該管各州縣逐戶清查,取具五家聯保。一家有犯,四家不首,一體治罪。”
1839年3月27日,英國駐華商務總督義律宣布,以英國政府的名義,要求商人將所有鴉片交給中國政府。此舉讓英國鴉片商人大為興奮,事后英國政府將賠償他們的損失,這比走私販賣鴉片來錢輕松多了。美國商人也積極配合,上繳鴉片,想從英國占點便宜。義律這招極其高明,將英國政府成功地拉下水,禁煙也從經濟問題演變為政治問題,從國內查禁變成了國際紛爭。最讓道光擔心的“邊釁”最終引爆。
道光十九年,鴉片戰爭爆發,“嚴禁派”“弛禁派”轉而演變為主戰派與主和派。以王鼎、祁寫藻、林則徐、鄧廷楨為首的主戰派與以穆彰阿、琦善、伊里布為首的主和派,涇渭分明。
在軍機處內部,為了制衡穆彰阿,道光二十一年(1841) 九月,王鼎將力主禁煙并對外持強硬態度的祁寫藻引薦入軍機處。祁寫藻主張禁煙,認為禁煙的重點一是海關,二是官員。擔任江蘇學政時,祁寫藻就曾創作《新樂府》,宣傳吸食鴉片的危害。道光十九年,祁寫藻與黃爵滋會同閩浙總督鄧廷楨共同辦理禁煙。
穆彰阿不想開戰,他為政主張息事寧人,與民休息。英國軍艦所帶來的經久不息的戰事與外交交涉,讓道光覺得疲憊,并認為林則徐處理不善。身在中樞的穆彰阿,敏銳地察覺到了道光態度的改變,并將此信息傳遞給琦善。上意改變了,琦善自然也跟著配合。
當英國軍艦出現在大沽口之后,直隸總督琦善看到英國人投遞的書信中有林則徐凌辱英國領事的言辭,頓時大喜,以四百里加急遞告道光,稱英國人是受了屈辱,現在跑過來述說委屈。在琦善的游說之下,英國軍艦離開天津。道光認為琦善“片言片紙,連勝十萬之師”。遂將林則徐革職,以琦善為欽差大臣,南下廣州處理夷務。
當時士人對林則徐被革職不無憤慨,紛紛指責穆彰阿嫉妒林則徐聲望壓過自己,在道光面前構陷林則徐。“割地、償煙價、撤守備。
“主之者穆彰阿,成之者琦善。”林則徐的門生李星沅唾沫橫飛,在日記中大罵穆彰阿:“才臣誤國,......普天共憤。”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同情林則徐一方的感情流露。
其實,軍機大臣不能主宰戰和。軍機處的設置,其中心是為了強化皇權,弱化相權。軍機大臣的入值,不是按照國家正常官職制度運作;軍機大臣的選用,也沒有品級與資歷規定,一切只憑皇帝意志。軍機大臣的權力都是基于皇帝的信任而獲得,所以他們權位的保持也就寄托在取得皇帝的寵信之上。這樣,皇帝保持了對軍機大臣和軍國大政的牢牢控制。
穆彰阿是道光的奴仆,他沒有能耐主使道光的意志。決定戰爭走向的只有道光一人。與英國開戰之后,道光以為這只是在廣東的一場小規模戰事,很快會結束。不想開戰之后,蔓延七省,曠日持久,道光懊惱地指出:“英夷如海中鯨鱷,去來無定。”大清國雖整兵備武,奈何卻沒法將龍爪伸入大海之中去擒住英夷,戰事曠日持久,軍費開支無數。
巨大的軍費開支使得本已透支的財政更加吃緊。道光二十年(1840),大清國庫存銀不過一千萬兩,應付一場戰事都捉襟見肘,更不要提河工、漕運、道光老婆葬禮之類的開銷了。
琦善報告中對清軍戰斗力與英國軍艦實力的陳述,也是道光革除林則徐,采納羈縻政策的重要因素。琦善本來對英國人是不屑一顧的,英國軍艦開到大沽口之后,琦善看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英軍軍艦分三層,每層有炮百余尊,前后各有大炮,重七八千斤。琦善同時也指出,英國人狡猾絕倫,利用海上通道,可以時時進擊騷擾,曠日持久,防不勝防。從琦善的報告中可以看到,天津可用之兵不過六百人,大炮儲存多年,鐵銹斑斑,不堪應用。從軍事角度來看,琦善這是清醒的認識與判斷。
到了道光二十一年 (1841),道光這個摳門皇帝卻卷起袖管,拿出大把銀子,要與夷人決一死戰。卻說琦善南下廣東后,談判多輪,口水流了不知多少,最終英國未能達成通商的目標,清廷也未能讓洋人退走。道光二十年年底,看到英國開出的賠款通商的談判條件后,道光怒火沖天,批示:“逆夷要求過甚,情形桀驁,既非情理可諭,即當大申撻伐。”
“大申撻伐”,意思就是大規模開打。而英國人也在談判桌上失去了耐心,遂在1841年出兵攻打虎門。
皇帝要打,穆彰阿自然分外賣力,他協助道光調撥軍餉數百萬,又抽調各省近兩萬兵力前往廣州助戰。
大清國的萬千軍隊在英軍的利炮之下是不堪一擊。前線將領都在忙著虛報戰功,掩飾敗績,糊弄皇帝。一名將領竟然派人與英軍商量:“你不要放炮,我也不放炮,誰也不放炮。我放幾次沒有炮彈的炮,給皇帝面子,然后走掉。”前線的大吏已成驚弓之鳥,開會時一名護衛擤鼻涕時用力大了點,督撫們竟然以為是洋人開炮,滿座皆驚。
廣州一戰如黃粱一夢,有猶在夢中未醒者,有震驚者。原先的主戰派,如閩浙總督顏伯燾,狂呼英國人船堅炮利,紀律嚴明,實在沒法打。浙江巡撫劉韻珂哭喊,英國鬼子大炮猛烈精巧,實在是沒法打。此后穆彰阿也全盤反對開戰,力主羈縻。
軍機大臣中主戰的本有王鼎和祁窩藻,不想王鼎突然自殺,只剩下剛入軍機處的祁寫藻。
此年,王鼎奉派去河南堵塞黃河決口。此時林則徐已被革職,王鼎就讓他來幫忙堵決口。黃河決口堵上后,王鼎回京。至軍機處,每見到穆彰阿,王鼎就要大罵他是秦檜、嚴嵩,穆彰阿則含笑不語,也不與他爭辯。在皇帝面前,王鼎每次都很激動,唾沫橫飛地亂罵,道光也厭煩了他,礙于他是老臣就沒發作。王鼎罵得厲害了,道光就讓太監扶他出去,并搖頭嘆息道:“卿醉矣。”
道光二十二年(1842) 四月,英軍攻陷乍浦,道光派“穆黨”大將耆英、伊里布前去談判。四月三十日,王鼎上朝時力陳琦善不可用,請起用林則徐,稱不殺琦善無以謝天下。道光聽了大怒,拂衣而去,王鼎竟沖過去一把拉住道光衣服不讓他走。
看皇帝不聽自己的意見,王鼎心中郁悶,想來想去,想出個老法子,就是所謂的“史魚尸諫”。
“尸諫”是臣子最厲害的殺手锏了,王鼎老人家以為自己一死,皇帝就會聽他的。當夜,七十四歲的王鼎回到圓明園旁的寓所中上吊自縊,臨死前留下遺書,彈劾穆彰阿擅權誤國,力薦林則徐該大用。
卻說軍情吃緊,道光每天召見軍機處大臣時,王鼎總是準時趕到。當日召見時,久等王鼎不至,道光就讓軍機章京陳孚恩去王鼎家查看他是不是生病了。陳孚恩到了王鼎家后大吃一驚,王鼎已上吊自殺,還有一封遺書留在身邊。
過了一會兒,翰林張芾、軍機章京聶潭也過來查看情況。這兩人都是王鼎的門生,也都是陜西人,后來卻投到穆彰阿門下。看到王鼎自殺,三人與王鼎的兒子王沆商議,認為軍機大臣上吊在大清歷史上還是第一回,傳出去不好聽,就以“暴疾而亡”上報,并刪改了遺書。
道光二十一年之后,琦善、伊里布、訥爾經額和耆英等一批滿人官僚聚集在穆彰阿周圍,結成穆黨,彼此援助。戰場上屢遭敗績之后,道光悶悶不樂,厭倦了喧器的主戰聲,“惡聞洋務及災荒盜賊之事”。皇帝如此,主和派自然得勢了。此后,由穆彰阿一黨包辦了所有條約的簽署。一批漢人鐵桿主戰派變為主和派,也投入了穆彰阿門下。
穆黨形成之后,一方面排斥主戰派,一方面互相援助。如琦善,在廣東私下與英國人達成和議,道光覺得丟了天朝的面子,準備將他問斬。經過穆彰阿運動,由恭親王奕訴幫他求情,最終免了死罪。奕經、文蔚等穆黨成員,在浙江前線指揮不力,被道光下旨交部治罪,但并未明說將他們革職。軍機章京不知道如何處理,就去詢問潘世恩。潘世恩道:“既是治罪,當然應革職了。”穆彰阿卻對軍機章京道:“主上并未說革職,叫我革他們的職,我不敢。”經穆彰阿回護,本來要被斬首的奕經也未被深究。
對于主戰派,穆黨也予以排斥打擊。除了林則徐、鄧廷楨被發配新疆外,龔自珍、姚元之、周天爵、黃爵滋等大臣也被邊緣化。《南京條約》簽署后,御史蘇廷魁上疏彈劾穆彰阿,不久便被罷官。御史陳慶鏞因為反對重新起用琦善而被解職。
“穆黨”的崛起導致了更多人投身于其門下。道光二十八年(1848),在七個內閣大學士中,有五人是“穆黨”。軍機大臣中,陳乎恩依附于穆彰阿,何汝霖、季芝昌二人是其門生,領班軍機章京穆蔭也是穆彰阿門生。其他軍機大臣,潘世恩年邁不管事,遇事自保;祁窩藻為軍機處后進,難挑大梁;賽尚阿則潔身自好,樂于旁觀。
軍機處中無人制衡,遂使“穆黨”坐大。穆彰阿在軍機處的前期還能注意修身自制,保持節操,自“穆黨”形成后,便開始忘乎所以了。
“穆黨”充斥朝野,世人將穆彰阿與和瑋相比,有“上和下穆”之說。此說固然有所夸張,但“穆黨”當道,結黨營私,也造成了道光朝后期吏治腐敗、綱紀松弛的局面。
時間很快走到了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底,皇帝與軍機大臣們面對的問題越發棘手,水患連連導致河工開銷不斷上漲,官員貪腐無從根除,科舉百弊叢生,漕糧浮收高昂,旗丁勒索如常。
此年,困擾各省的水患到了十一月還是沒有消退,東南各省督撫們紛紛上奏,請暫緩漕糧。道光大度地許可了,但他很是憂慮,如果東南的漕糧不北運,那么京師數十萬人口吃什么?與軍機大臣們商量之后,對策是讓地方督撫采購糧食,或由河運,或由海運,總之要源源不斷將糧食運到京師。道光也知道地方督撫們必然會拖延,無奈的他只能對軍機大臣們道:“朕將拭目俟之矣。”
然而,道光沒有能拭目以待到最后。十二月,皇太后病逝。道光是個大孝子,他痛不欲生,親自為太后守孝。皇帝守孝也得遵照禮制,住草泥搭的“倚廬”,蓋草席子,睡草枕頭,喝稀飯。在北方寒冷的天氣中,道光堅持了幾天就一病不起,道光三十年(1850)一月十三日,道光知道自己不行了,讓定郡王載銓及軍機大臣等人打開裝有皇儲人選的密匣。讓所有人驚訝的是,匣內竟然有兩道諭旨,分別立皇四子奕記為皇太子,皇六子奕訴為親王。
如果說他的父親嘉慶處于一個王朝由盛轉衰的下滑過程中的話,到他執政時,已經處于下滑曲線的底部。他沒有康熙、乾隆那樣的十全武功,也沒法如雍正那樣剛猛為政,嚴肅吏治。平心而論,道光可能平庸,但他絕不昏庸;他也想有所作為,卻無能為力。他無法開源節流,只能勒緊腰帶,節儉治國;他也無法大力改革,只能小心翼翼,清靜無為。
道光留給他兒子咸豐的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這是三千年未有方巨變的時代,廣西山野之間,在洪秀全的帶領下,拜上帝教教徒們已捺不住,隨時準備沖出山野,開創出一個全新帝國。而西方列強的巨艦利炮,橫亙于國門之外,隨時準備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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