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
九月的陽光透過教學樓的玻璃窗，在課桌上切割出整齊的光斑。林小滿趴在窗邊，望著操場上新生軍訓的隊伍發呆，忽然被一聲清脆的 “叮鈴” 驚醒 —— 斜后方的男生不小心碰倒了保溫杯。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陸沉。他彎腰撿杯子時，后頸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手腕上纏著褪色的紅繩，上面系著枚銀色的鈴鐺。林小滿盯著那抹銀光，直到男生起身時對上她的視線，慌亂地別開臉。
真正認識是在半個月后的文學社招新。林小滿攥著精心準備的詩歌朗誦稿，緊張得手心冒汗。輪到她時，抬頭卻看見評委席上坐著那個系鈴鐺的男生。他垂眸翻著她的報名表，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林小滿？你的筆名‘小夜鶯’很有趣。”
那天她緊張得磕磕巴巴念完詩，正準備落荒而逃，卻被陸沉叫住。他遞來一杯溫熱的檸檬水，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別緊張，你寫的《圖書館的黃昏》讓我想起去年秋天的銀杏。”
之后的日子里，林小滿總能在圖書館、食堂、林蔭道偶遇陸沉。有時是他幫忙占座，有時是分享新發現的詩集，更多時候是沉默地并肩行走。他的相機總會在不經意間定格她的側臉，照片洗出來后，總會夾著片金黃的銀杏葉。
深秋的某個傍晚，暴雨突然傾盆而下。林小滿被困在教學樓門口，正發愁怎么回宿舍，頭頂突然撐起一把黑色的傘。陸沉的校服外套帶著雪松的氣息，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他肩頭：“要一起躲雨嗎？”
他們擠在樓梯間的角落里，聽著雨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林小滿說起小時候養的金絲雀，陸沉則分享自己第一次拍星空的糗事。當她笑得直不起腰時，忽然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雨停時，月光已經爬上云層。陸沉送她回宿舍，在校門口的銀杏樹下停下腳步。他從相機包夾層抽出張照片，那是她在圖書館看書的側影，書頁間夾著片完整的銀杏葉。“小滿，”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這片葉子，是我想送你的書簽。”
林小滿感覺心跳快得要沖出胸腔，她伸手接過照片，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手背。銀杏葉在月光下泛著柔光，像極了她心底那簇小心翼翼生長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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