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些傷害,來自最親的人,才最讓人措手不及。"這句話在我十八歲那年的高考日,體會得格外深刻。多少人以為家是避風港,父母是最堅實的后盾,但生活總有意外的轉折,讓我們不得不過早地面對成人世界的復雜與無情。
那些渾渾噩噩生活在原生家庭陰影下的孩子,往往在最重要的人生關口,遭遇最大的背叛。而我,就是千千萬萬個例子中的一個,只不過,我的故事有著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結局。
"咔嚓"——清晨六點,我臥室的門被從外面鎖住了。窗外,初夏的陽光正燦爛地照耀著,今天是高考第一天,而我,卻被鎖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爸!開門!今天是高考!"我用力拍打著門,聲音因為驚恐而變得尖銳。
門外,傳來父親冷漠的聲音:"高考對你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靜茹。董事長答應了,只要你不去參加高考,明天就可以直接去他公司上班。"
"什么董事長?什么工作?爸,你瘋了嗎?我準備了十二年就是為了今天!"我感到一陣眩暈,不敢相信這是我父親說出的話。
"聽話,乖女兒。高考那么難,考不好會很丟人的。況且你媽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薪水比大學生還高。"父親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
"她不是我媽!"我?guī)缀跏呛鸪鲞@句話,"我媽三年前就去世了!是林阿姨讓你這么做的對不對?"
門外沉默了幾秒,然后是父親失望的嘆息:"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從你媽去世,是靜茹媽一直照顧我們家。你也十八歲了,該為這個家做點貢獻了。"
我癱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父親結婚時我才十六歲,對繼母林靜茹一直保持距離但也算尊重。可隨著時間推移,她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而父親卻視而不見,如今甚至成了她的幫兇!
"爸,求你了,開門吧。我們可以等高考結束再討論工作的事。"我聲音哽咽,試圖做最后的努力。
"不行,公司只有今天這個名額。"父親的聲音越來越遠,"等你冷靜下來,就會明白我和你媽是為你好。"
聽著父親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絕望地靠在門上,淚如雨下。手機被提前沒收,窗戶是防盜設計打不開,就連我的書包和準考證都被拿走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這時,我口袋里的備用手機震動了一下。這是我偷偷藏的一部舊手機,平時用來看電子書,連繼母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顫抖著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條短信:"李靜茹同學,恭喜你被北京大學物理學院預錄取。請于今日下午3點參加線上確認會議。"
一瞬間,我的絕望轉為了冷靜。嘴角甚至泛起一絲諷刺的微笑。
他們以為鎖住我的門,就能毀掉我的未來,殊不知,我早已經(jīng)為自己鋪好了另一條路。
一個月前,我就已經(jīng)通過全國物理奧賽保送北大,這個消息只有我和學校知道,我誰都沒告訴,包括父親。原本是想在高考后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現(xiàn)在卻成了我反擊的武器。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在房間里尋找可以用來開鎖的工具。今天這場鬧劇,我一定要親手畫上句號。
02
鎖著的房門并不是普通的插銷,而是后來專門安裝的帶鑰匙的那種。看來,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
我冷靜地環(huán)顧四周,回想著曾在電影里看過的各種開鎖方法。拆下筆的金屬彈簧、掰直發(fā)卡、拆下柜子的金屬邊條...我試了各種方法,但都不奏效。
"怎么了,靜茹?"繼母林靜茹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語氣中帶著假惺惺的關切,"你爸說你不想?yún)⒓痈呖剂耍?
"林阿姨,求你幫幫我,今天是高考,我必須去考場!"我故作慌亂地哀求。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嘖,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高考有什么好的?考上大學也是啃老四年。你爸幫你找了個好工作,工資5000一個月,多好啊!"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她打斷我,"你爸把你準考證都撕了,就算開門你也去不了考場。乖,聽話,在房間里呆著,中午我給你送飯。"
我聽到她高跟鞋"噠噠"遠去的聲音,拳頭緊握到指節(jié)發(fā)白。我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自從她嫁給父親,就一直嫉妒父親對我的疼愛。我成績好,又是理科尖子生,和她那個只會打扮的女兒形成鮮明對比。如果我上了北大,她女兒考不上大學或者只能上專科,這個對比會更加刺眼。
所以她要毀掉我的高考,讓我去做一份底層工作,永遠無法出人頭地。
更可悲的是,曾經(jīng)疼愛我的父親,居然被她蒙蔽到這種地步,成了幫兇。
我靠在墻上,回想起母親去世前對我說的話:"靜茹,這個世界上只有知識是真正屬于你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放棄學習。"
"媽,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我低聲喃喃道,眼淚再次涌出。
突然,我想起了一個可能的出路——通風管道!我的房間有一個通風口連接著客廳,雖然不大,但也許我能從那里爬出去。
我立刻搬來椅子,踩上去夠到天花板上的通風口。用力擰開螺絲后,我小心翼翼地爬了進去。管道比想象中窄小,我只能匍匐前進,身體被金屬邊緣劃出了好幾道傷口,但我顧不上疼痛。
就在我快要爬到客廳的通風口時,突然聽到父親和繼母的對話。
"你真的把她準考證撕了?"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安。
"當然沒有,"繼母輕笑道,"我只是嚇唬她。準考證在我包里呢,等下午她冷靜下來,同意去董事長公司上班,我就還給她。"
"可是...這樣做真的對嗎?靜茹一直很努力學習..."
"老李,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她學習是為了什么?還不是想考上好大學,然后遠離我們!你知道上大學要花多少錢嗎?我們供得起嗎?"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不是一直說想讓她體驗社會嗎?這個機會多好,工作輕松,老板又是我表哥,一定會照顧她的。"
聽到這里,我差點笑出聲。所謂的好工作,不過是她表哥公司的一個底層職位,而且憑借她那個曖昧的語氣,我甚至懷疑這份"照顧"是否單純。
管道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感到一陣眩暈。就在這時,我手機又震動起來,是班主任打來的。
"靜茹,你在哪里?快到考試時間了,怎么還不到考場?"
我小聲回答:"老師,我被困在家里了。父親和繼母...他們不讓我參加高考。"
"什么?!"班主任顯然震驚了,"你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簡單解釋了情況,班主任立刻說:"別擔心,我馬上聯(lián)系警方和教育局。你手邊有紙筆嗎?記下我的號碼,有任何情況隨時聯(lián)系。"
掛斷電話后,我繼續(xù)向前爬行,終于來到了客廳的通風口。輕輕擰開螺絲,我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確認客廳沒人后,迅速爬了出來。
就在我準備悄悄溜出家門時,繼母突然從廚房走出來。我們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你...你怎么出來的?"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我鎮(zhèn)定地站在原地,直視她的眼睛:"林阿姨,把我的準考證還給我。"
03
"做夢!"繼母怒吼一聲,快步走向我,"你給我回房間去!"
我沒有退縮,反而向前一步:"我不會回去的。今天是高考,我必須去考場。"
"你敢違抗你爸的決定?"繼母瞇起眼睛,語氣威脅,"我馬上打電話告訴他!"
"隨便你。"我冷靜地說,"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問問,你是怎么說服我爸把我鎖起來的?是不是告訴他我早戀、逃課、甚至吸毒?"
繼母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
"我不需要胡說,我有證據(jù)。"我從口袋里掏出那部備用手機,"這三個月來,我錄下了你在家里說的每一句話,包括你怎么計劃把我嫁給你表哥的。"
這是我臨時編的謊言,但效果立竿見影。繼母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顯然我說中了她的某些打算。
"你...你敢威脅我?"她聲音發(fā)抖,但依然試圖保持強勢。
"不是威脅,只是交換。"我冷笑道,"我的準考證,換你的秘密不被我爸知道。很公平,不是嗎?"
繼母咬牙切齒地瞪著我,終于從包里掏出了我的準考證:"拿走!但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等你考完回來,有你好看的!"
我接過準考證,正準備離開,突然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父親回來了。
門一開,父親就看到了站在客廳的我,他驚訝地張大嘴:"靜茹?你怎么出來的?"
繼母立刻換上了委屈的表情:"老李,你女兒太不懂事了,非要去參加高考,我勸都勸不住..."
我冷冷地打斷她:"爸,我要去考場了。如果你想阻止我,就直說。"
父親愣在原地,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我知道他在掙扎,在繼母的蠱惑和對女兒的愛之間徘徊。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開門后,我驚訝地看到班主任和兩名警察站在門外。
"李先生,"班主任嚴肅地說,"我是李靜茹的班主任。禁止適齡學生參加高考是違法的,我們已經(jīng)向教育局和警方報告了這件事。"
父親臉色變得蒼白:"這...這是我們家的私事..."
"不,這不是私事。"一位警察上前一步,"這涉及到未成年人的受教育權。李靜茹今年剛滿18周歲,正在備考期間被監(jiān)護人限制人身自由,性質非常惡劣。"
繼母急忙解釋:"警察同志,你們誤會了,我們只是覺得高考太有壓力,想讓孩子休息一下..."
"休息?"我冷笑一聲,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是這樣休息的嗎?這是我房間的鑰匙,今天早上他們用它把我鎖在了房間里。"
警察接過鑰匙檢查,表情越發(fā)嚴肅:"李先生,請你跟我們到警局協(xié)助調查。"
父親完全傻眼了,他轉向繼母,眼中滿是質疑:"靜茹媽,你說只是想跟靜茹好好談談,沒說要鎖門啊?"
繼母慌亂地擺手:"我...我沒有...是靜茹自己..."
"夠了。"我平靜地打斷他們,看了看手表,"我現(xiàn)在必須去考場,其他事情等考試結束再說。"
班主任點點頭:"我開車送你,來不及了。"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父親一眼。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愧疚和困惑,但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在我心中劃下了無法愈合的傷痕。
在前往考場的路上,我突然笑了。笑這荒謬的一切,也笑我自己的天真。我一直以為只要努力學習,就能得到父親的認可和愛,沒想到最終還是輸給了一個心機女人。
不過沒關系,我有我自己的底牌。
04
我小時候,家里是很幸福的。
媽媽是中學語文老師,爸爸是一家工廠的工程師,生活雖然不富裕,但充滿了書香氣息。每天晚上,媽媽都會給我講故事,教我認字;爸爸則會耐心地教我數(shù)學,解答我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在他們的熏陶下,我從小就熱愛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特別是物理,更是我的強項。初中時,我就開始參加各種競賽,獲得過市級、省級的獎項。
媽媽常說:"靜茹,知識改變命運。無論將來遇到什么困難,只要你有真才實學,就沒人能看輕你。"
那時的爸爸是我最堅強的后盾,每次我取得好成績,他都會驕傲地向親友炫耀:"我女兒將來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
生活的轉折點出現(xiàn)在我15歲那年。媽媽被診斷出患有晚期肺癌,醫(yī)生說最多只能活半年。那半年里,我看著溫柔堅強的媽媽一天天消瘦,卻依然堅持在病床上批改作業(yè),指導我的學習。
"靜茹,媽媽可能不能看到你穿上大學校服的樣子了,"臨終前,媽媽虛弱地握著我的手,"但你要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
媽媽走后,爸爸像變了一個人。他開始酗酒,經(jīng)常夜不歸宿,工作也變得不穩(wěn)定。我知道他是太愛媽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那段時間,家里幾乎全靠我一個人打理。白天上學,晚上回家做飯、洗衣服,深夜還要完成繁重的高中功課。無數(shù)個夜晚,我一邊復習功課,一邊流淚,想念媽媽溫暖的懷抱。
直到我16歲生日那天,爸爸突然帶回一個女人,宣布她是他的新女友——林靜茹。
林靜茹比爸爸小十歲,濃妝艷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但她對爸爸噓寒問暖,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短短三個月后,他們就領了結婚證。
剛開始,林靜茹對我還算客氣,會做一些家務,偶爾問問我的學習情況。但隨著時間推移,她的真面目逐漸顯露。
首先是家務活,全都推給了我;然后是生活費,從原來的每月500元減到了200元;最后連我的學習環(huán)境也受到了影響——她喜歡在家里大聲打電話,邀請朋友來打麻將,完全不顧我正在備戰(zhàn)高考。
爸爸對此視而不見,每當我提出抗議,他就說:"靜茹,你要體諒靜茹媽,她是為這個家付出的。"
我心里清楚,爸爸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或者說,他只是需要一個女人來填補媽媽離開后的空白。
真正的變化發(fā)生在高二下學期,林靜茹的女兒林微從外地轉學過來,住進了我們家。她比我小一歲,成績平平,但特別會討爸爸歡心。
每次她拿到及格分數(shù),都要裝作很努力的樣子給爸爸看;而我考了滿分,卻被她說成是"書呆子,除了學習什么都不會"。更可恨的是,爸爸居然被她影響,開始嫌我太死板,不懂生活。
有一次,我熬夜備考,把廚房的燈開到凌晨兩點。第二天林靜茹就大發(fā)雷霆,說我浪費電費,存心和她作對。爸爸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責備我不體諒家人。
"你媽媽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靜茹媽照顧這個家,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爸爸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我的心。
從那以后,我就明白了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在這個家里,我成了外人。
于是,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我知道,只有考上好大學,才能擺脫這個令人窒息的環(huán)境。高三那年,我參加了全國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獲得了省一等獎。
這本應是件值得驕傲的事,但當我把獎狀拿回家時,林靜茹卻說:"哼,不就是個獎狀嗎?能當飯吃啊?"
爸爸也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錯",就繼續(xù)看電視了。相比之下,林微因為期中考試進步了10名(雖然還是倒數(shù)),卻得到了一部新手機作為獎勵。
那一刻,我終于認清了現(xiàn)實。我決定不再期待父親的認可,只為自己而活,為媽媽的期望而奮斗。
05
奧賽成績公布后,我收到了北大物理學院的預錄取通知。按照規(guī)定,只要我高考分數(shù)達到一本線,就能被正式錄取。這個消息我誰也沒告訴,包括父親。
一方面,我已經(jīng)不再期待他的贊賞;另一方面,我隱約感覺到林靜茹對我的敵意越來越強,不想節(jié)外生枝。我打算等高考結束后再宣布這個消息,那時候即使她有什么陰謀詭計,也無法阻止我去北大了。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她的惡毒。
高考前一周,林靜茹突然對我異常熱情,主動給我做飯,關心我的學習情況。我起初以為她良心發(fā)現(xiàn),后來才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開始頻繁地在父親面前提到我的"早戀"問題,說看到我和男同學走得很近,擔心影響學習。事實上,那位男同學只是和我一起參加物理競賽的搭檔,我們純粹是學習上的交流。
但父親信了她的話,開始限制我外出,甚至要求我放學立刻回家。這對備考毫無幫助,但我忍了下來,心想只要熬過高考這幾天就好。
更荒謬的是,林靜茹開始在飯桌上談論"讀大學無用論",說現(xiàn)在大學生畢業(yè)即失業(yè),還不如早點工作積累經(jīng)驗。她特意邀請她表哥來家里吃飯,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自稱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長,當著父親的面說愿意給我提供一個"好工作"。
我本以為父親會拒絕,沒想到他居然認真考慮起來,說什么"體驗社會也不錯","大學可以晚點再念"。我當時就反駁他,但在林靜茹的軟化下,他態(tài)度越來越堅決。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正在復習最后的知識點,林靜茹帶著林微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房間。
"靜茹,別學了,明天不用去考場了。"她得意洋洋地說。
"什么意思?"我放下筆,警惕地看著她。
"你爸已經(jīng)決定了,明天你就待在家里,不用參加高考了。"她笑著說,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我表哥那個工作,月薪5000,比大學生起薪還高呢!"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瘋了嗎?我準備了十二年就是為了明天!"
"哎呀,念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林微插嘴道,語氣酸溜溜的,"還不如早點工作賺錢,像我媽說的,女孩子嫁個好老公才是正道。"
我瞪著這對母女,突然明白了她們的真實意圖。林微學習不好,很可能考不上什么好大學。如果我考上了北大,這個對比會讓她們很難堪。所以她們寧可毀掉我的前程,也要維護自己的面子。
"我不管你們怎么想,明天我一定會去考場。"我堅定地說。
林靜茹冷笑一聲:"那就要看看你爸的意思了。"
不一會兒,父親回來了。我以為可以和他好好談談,結果他二話不說就站在了繼母那邊。
"靜茹,你媽已經(jīng)幫你聯(lián)系好了工作,明天就不用去考場了。"他的語氣不容爭辯。
"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guī)缀跏强拗|問,"媽媽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上大學!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提到媽媽,父親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又被堅決取代:"別提你媽了!現(xiàn)在我是一家之主,你必須聽我的。"
爭執(zhí)持續(xù)到深夜,最終以父親的一句"明天你就在家里待著"結束。
我躺在床上,淚流滿面。我知道他們是認真的,明天很可能會采取極端手段阻止我去考場。于是我做了兩手準備:一是找出那部舊手機并充好電,二是檢查通風管道是否可以爬行。
如果明天真的發(fā)生最壞的情況,我至少還有自救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我有保送資格這張王牌。即使他們成功阻止我參加高考,我也不會輸。
我擦干眼淚,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媽媽曾經(jīng)說過:"靜茹,生活有時會很殘酷,但只要你不放棄,就一定會看到希望。"
我不會放棄,無論前方有多少障礙。
06
高考那天的后續(xù)發(fā)展比我想象的還要戲劇化。
在班主任和警察的護送下,我順利到達了考場,甚至還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進入考場前,班主任緊握我的手說:"靜茹,別想太多,發(fā)揮正常水平就好。"
我點點頭,心里卻已經(jīng)平靜下來。經(jīng)歷了早上的風波,考試反而顯得沒那么重要了。我知道,無論考得好壞,我都有保送這條后路。
考試進行得很順利,語文、數(shù)學都在我的能力范圍內。走出考場,我長舒一口氣,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考場外徘徊——是父親。
他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靜茹..."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你來干什么?"
"我...我來接你回家。"他艱難地說,聲音中帶著愧疚,"今天早上的事,是我糊涂..."
我冷笑一聲:"現(xiàn)在知道糊涂了?如果不是班主任和警察來,我現(xiàn)在還被鎖在房間里呢!"
父親低下頭:"我真的不知道靜茹媽會把你鎖起來...我以為她只是勸勸你..."
"你真的這么天真嗎?"我直視他的眼睛,"還是說,你寧愿相信一個認識不到兩年的女人,也不信任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父親的心,他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靜茹,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爸爸嗎?"
"原諒?"我搖搖頭,"爸,不是所有錯誤都值得被原諒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沒能參加高考,會有多大的損失?"
父親沉默了,顯然他并不明白高考對我的重要性。
"算了,"我疲憊地說,"我不想再談這個了。警察說了,明天要去做筆錄,你最好想清楚怎么解釋今天的行為。"
"靜茹,無論如何,今晚先回家吧。"父親懇求道,"我保證,不會再讓靜茹媽干涉你的事情..."
"回家?"我冷笑一聲,"那個地方已經(jīng)不是我的家了。我今晚住同學家,明天還有考試。"
父親還想說什么,但我已經(jīng)轉身離開。走出幾步,我突然回頭:"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jīng)被北京大學物理學院保送了,只要高考上一本線就行。今天即使不來考試,我也能去北大。"
父親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震驚嗎?"我平靜地問,"你的女兒,被你認為沒出息的女兒,早就被國內最頂尖的學府預錄取了。而你,卻差點親手毀了她的前程。"
說完這些,我沒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等在不遠處的班主任的車。
后來我才知道,在我離開后,父親在考場外站了很久,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07
高考結束后,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住在了班主任家里。她是個離異的單身女性,對我格外關照,讓我在她家安心復習等待錄取通知書。
警方對那天的事情進行了調查。由于我已滿18周歲,且沒有造成嚴重后果,最終只是給了父親和繼母一個警告處分。教育局也介入了此事,對他們進行了批評教育。
這段時間,父親多次打電話、發(fā)信息道歉,甚至親自來班主任家門口等我,但我都沒有理會。不是我心硬,而是那天的傷害太深,需要時間來愈合。
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我收到了637分的好成績,遠超一本線。雖然有保送資格,但這個分數(shù)也足以讓我驕傲了。
同一天,北京大學的正式錄取通知書也送到了班主任家。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紅色的信封,看著上面燙金的校徽,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媽媽,我做到了..."我對著天空輕聲說道。
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你媽媽如果在天上看到,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打開門,父親和繼母站在門外,身后還有林微。
"靜茹..."父親眼中滿是期待和忐忑。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淡地看著他們。
"靜茹,聽說你收到北大的通知書了,我們是來祝賀你的。"繼母擠出一個笑容,語氣謙卑,與往日判若兩人。
"是啊,姐姐好厲害!"林微也附和道,眼中卻閃爍著嫉妒的光芒。
我冷笑一聲:"真有意思。前幾天還想阻止我參加高考,今天就來祝賀我了?"
繼母臉色一僵,隨即又強作笑容:"那天是我糊涂,現(xiàn)在想想真是太過分了。你能原諒阿姨嗎?"
"原諒?"我輕輕搖頭,"我媽媽曾經(jīng)說過,原諒是為了自己內心的平靜,不是為了對方的心安理得。我可以不計較那天的事,但也不會忘記你們的所作所為。"
父親上前一步:"靜茹,爸爸知道錯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辜負了你媽臨終前的囑托,也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爸爸...真的很抱歉。"
看著父親眼中的淚水,我的心微微動搖。畢竟,他曾經(jīng)是那個陪我一起看星星、教我騎自行車的父親;是那個在我得獎時驕傲不已,在我受傷時心疼不已的父親。
但他也是那個被愛情蒙蔽雙眼,選擇相信繼母而不是我的父親;是那個差點親手毀掉我前程的父親。
"爸,"我深吸一口氣,"我不恨你,但我也不能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需要時間,也希望你能給我空間。"
父親點點頭,眼中滿是痛苦和悔恨:"我明白...但不管怎樣,這個家永遠是你的家,爸爸永遠是你的爸爸。"
"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來反思和成長。"我平靜地說,"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夠重新建立起信任。但不是現(xiàn)在。"
那天之后,我搬去了學校提前安排的宿舍,開始了我的大學預科生活。父親偶爾會給我發(fā)信息,問問近況,我也會簡短回復,但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至于繼母和林微,據(jù)說高考后不久,林微就和一個富二代訂婚了,繼母整天炫耀自己要當"豪門丈母娘"。但諷刺的是,那個所謂的富二代后來被曝光是個負債累累的詐騙犯,一家人鬧得滿城風雨。
大學第一學期結束時,我收到父親的來信,說他已經(jīng)和繼母離婚了。他在信中寫道:"靜茹,爸爸這些年真的太糊涂了。失去你媽媽的痛苦讓我變得自私而盲目,最終傷害了最應該保護的人——你。希望你能給爸爸一個彌補的機會。"
讀完信,我久久不能平靜。人生有時就是這樣諷刺,當我們拼命想要得到什么的時候,往往會失去更重要的東西。父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卻差點失去了最珍貴的親情;繼母想要獨占父親的愛和家產(chǎn),最終卻一無所獲。
而我,通過這次經(jīng)歷,真正明白了媽媽的話:"知識改變命運"。如果沒有保送資格這張底牌,如果我真的被鎖在房間里錯過高考,今天的我會是什么樣子?可能正在繼母表哥的公司做著低薪工作,或者被迫嫁給某個她們安排的"合適人選"。
有人說,最悲哀的不是被仇人傷害,而是被至親之人背叛。在那個被鎖在房間里的清晨,我體會到了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但也正是這種痛,讓我明白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永遠不要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中,哪怕是最親的人。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原諒父親,也不確定我們的關系是否能夠修復。但我知道,無論未來如何,我都將堅定地走自己選擇的路,不再為任何人停留或改變。
那些想要阻礙我前進的人,無論出于什么目的,最終都會發(fā)現(xiàn):當一個人真正有實力時,任何的算計和陷阱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就像那天被鎖在房間里的我,看似被困住了身體,卻早已讓靈魂和未來自由翱翔。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么有的父母會為了新伴侶而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為什么有的繼母會不惜毀掉繼子女的前程來抬高自己的孩子?我想,答案或許就在人性的復雜與自私中。但更重要的是,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記住:無論環(huán)境多么惡劣,只要堅守自己的夢想和原則,總會看到希望的曙光。
就像我,在那個被鎖的清晨后,迎來了更廣闊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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