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河北的一個文藝活動現場,一位老演員出現在了觀眾面前。
站在人群中,他穿著普通,笑得隨和,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有人拍下照片發到網上,留言說:“這不是‘賴御史’嗎?”
也有人一臉疑惑:“他怎么老成這樣了?認不出來了?!?/p>
是啊,他確實老了。畢竟,今年他已經69歲了。
可他的氣質還在。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穩重和清醒,是很多人演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他就是畢彥君——那個演啥不像啥,但又啥都演得特別對味的老戲骨。
他演過無數父親,也演過忠臣奸佞、士大夫小人物。
有觀眾說,看他演戲,不需要臺詞,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看哭。
可現實生活中的他,卻低調得不像個演員。
他不炒作,不出風頭,閑下來就窩在院子里養花種草,和街坊鄰里嘮嗑,跟一個普通的大爺沒兩樣。
而他這一生,遠比戲里的角色要復雜得多。
01
1955年,畢彥君出生在遼寧鞍山。
家里條件不算差,父親是老干部,母親操持家務,一家人生活雖不富裕,但也算體面。
他小時候就聰明,話不多,喜歡看書聽戲。
讀書的時候,學校搞文藝演出,他被推上臺演了一段小品,居然讓全校人笑翻。
老師一看苗子不錯,立馬幫他報名了話劇團考試。
17歲那年,他就進了鞍山話劇團。成了劇團最年輕的實習演員。
一開始只能演小兵、跑龍套,沒人注意他。
他不急,天天泡在排練廳,背詞、練聲,別人下班了他還在吊嗓子。
就這么熬了好幾年,總算有了一兩個露臉的角色。
但他知道,真正的好機會,還是要靠等,也得靠命。
他長得不算俊朗,卻有種端莊感。濃眉大眼、皮膚麥黑,一上臺就自帶一股正氣。
在那個年代,這樣的形象特別吃香。
后來慢慢演技上來了,也接了一些主角,在劇團算是站穩了腳跟。
如果沒有后來的事,他或許會在鞍山一輩子踏踏實實地演戲,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偏偏,這時,命運給他送來一個女孩。
也正是這個女孩,改變了他的一生。
02
1979年,14歲的陳曉旭來到話劇團,成了新來的報幕員。
那年她瘦瘦小小,留著齊耳短發,性格文靜,很少說話。
每次下班,她都一個人坐在后臺角落里看書,翻來覆去看《紅樓夢》。
別人笑她太投入,她卻一本正經地說:“林黛玉不只是書上的人。”
畢彥君就是在那個時候注意到她的。她的眼神干凈,笑起來像水滴落在玉盤上。
他被吸引了。
起初,他只是默默觀察。后來,借口問她看什么書,再后來,就開始送她書、帶她去看話劇。
兩人越走越近。
她送他一個草藥香包,他掛在腰間,一直沒摘下來。
別人笑他老實,他就笑笑,說:“喜歡就行。”
兩人真正確定關系,是在一次意外中。
她病了,他連夜去醫院陪床,給她熬粥喂藥,守了一整夜。
她醒來時,眼睛一紅,就靠在他肩上說:“我不怕苦,就怕沒人懂我?!?/p>
從那以后,他們在劇團幾乎形影不離。戀愛多年后,劇組開始物色演員籌拍《紅樓夢》。
是他鼓勵她寫信自薦,是他幫她挑照片、寫推薦詩。
她一度不自信,覺得自己只是個報幕員。
他卻說:“你不去試試,以后可能會后悔一輩子?!?/p>
正是這句“狠話”,讓她下定決心。
后來,她真的成了“林妹妹”。
1987年,《紅樓夢》播出,全國轟動。她一夜成名。
他則還是那個普通演員,在舞臺上默默無聞地演著戲。
她沒忘他。在名氣最盛的時候,她主動提出結婚。沒有婚紗,沒有儀式,就只是領了個證。
他們一起搬去北京,開始新生活。
本以為是幸福的開始,沒想到,卻是分歧的起點。
她成名太快,壓力也大。走不出“林黛玉”的影子。演啥都被說“像黛玉”,她開始質疑自己。
他工作不穩定,接不到好戲,也幫不了她什么。
她越來越敏感,他越來越沉默。曾經甜蜜的小兩口,漸漸變成了各自為營。
他晚回家,她就一個人坐窗邊發呆。他不懂她的心思,她也懶得再解釋。
冷戰、爭吵、誤會,一樁樁一件件。
1990年,兩人協議離婚。
沒鬧,沒有撕扯。他收拾行李搬出去,只留下一句祝福。
03
離婚后,他搬去了北京西單的大雜院。屋子小,墻皮掉,外頭公廁,屋里燒煤爐。
但鄰里熱情,生活有點苦,卻不孤單。
他開始一邊打零工一邊等機會,別人不接的角色他接,主角沒有,配角也演。
他演過瘸子、老頭、管家,也演過反派、乞丐、父親。
他不挑戲,也不要求臺詞多。他只求把人物演“真”。
直到2000年,他接到了《大宅門》。
那個探頭張望、欲言又止的“白二爺”,把無數觀眾看哭了。也把他推到了觀眾眼前。
那之后,他成了“父親專業戶”。
《奮斗》里是佟大為的爸。《傻春》里是五個孩子的爹。
《覺醒年代》里是“辜鴻銘”?!稇c余年2》里成了敢參皇帝的“賴御史”。
他終于被看到,終于被認可??伤麖牟粡垞P。戲下不宣傳,不炒作。
他只說:“演完了,就該收工回家。”
生活中,他娶了一位圈外妻子,是搞設計的。
妻子溫柔、賢惠,還愿意為他放棄工作,全心照顧家。
他們有個兒子,一家人生活樸實,像鄰家人一樣。
沒保姆,也沒豪宅。他買菜、做飯、養鳥、泡茶,和小區大爺嘮嗑,看新聞,寫毛筆字。
他說:“演戲是我的工作,不是我人生的全部?!?/p>
陳曉旭去世后,他從未主動接受采訪談過她。
只是那一次,她病重打來電話,兩人通話三個小時,沒說一句后悔,但哭得很傷心。
她走后,網上有人亂寫他們的婚姻史,甚至編出“私生子”的傳言。
他氣極,親自發文澄清。那是他唯一一次為她發聲。之后,他又回歸了沉默。
如今他快七十歲了。身體還算硬朗,精神狀態也不錯。
他偶爾出席活動,偶爾客串幾場戲。
大多數時間,在家陪妻子,修剪花草,讀點書,看點舊戲。
他活得簡單,活得明白。
不是沒紅過,而是看透了紅不紅其實沒那么重要。
一個人,能演一輩子戲,把每個角色都演好,已經不容易了。
演戲之外,心中若無掛礙,余生就是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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