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想澆地了，咱明年不種地了中不中？”

“中啊，不想種就不種了！”

每到麥忙或是秋收的時候，以上兩句話都是我和父親的對話。

每年我都這么說，每年父親都答應。

但是幾十年過去了，老家即便沒人住，可父親還是保留了5畝地，每年還是回家收麥、種玉米！

很多人說，現(xiàn)在都是機械化，收麥子也方便。

是的，三五天就能夠把麥子收上去玉米種下，但對于河南人來說，最難熬的日子，也才剛剛開始！

1.

端午的第一天早上，河南商丘下了雨，我們家的麥子還沒有收，父親也沒讓我回家。

結(jié)果到了第二天早上，父親說麥子已經(jīng)收好準備種玉米了！

這是不是太快了？

本來從6月初開始，就一直聽說有雨要下來，父親也不想澆地啊，就一直等著雨，但是沒有辦法，別說雨了，能夠穩(wěn)定在32度左右就算是不錯了。

這幾天，河南已經(jīng)很熱很熱了。

父親可能也是等不及了，就自己一個人在家把玉米給種上。

我知道后回了家。

因為我知道，下面就是最難的時候，我不想讓老父親一個人干。

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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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現(xiàn)在收完麥子直接賣了，也不用考慮地里的麥秸稈怎么處理，現(xiàn)在不讓燒，父親也懶得弄，就那么的爛在地里好了！

玉米種下去，等不來雨，只能澆水！

這，是我最討厭的！

雖然只是30多度的天氣，但是地表溫度已經(jīng)讓我熱的燙腳，再加上麥茬那么的高，不管我是穿什么鞋，不管穿什么褲子，走過一遍之后，腿上都是傷，再加上天熱出汗，那傷痕之處，總是讓我疼的齜牙咧嘴！

可這還不算什么。

對于老家的人來說，澆水的難點在于，搶。

井就那么幾個，離你家地遠的話，成本就高了，所以只能是就近原則的抽井里的水，可這一大片地方就那么一個井，大家都在澆水。

怎么辦？

只能是排隊。

這個時候，怕的就是一些比較強勢的人，他們會拿個塑料瓶放著，或是拿個別的什么東西占個位置，他不來，你不能用水，用了水他就罵人！

沒有辦法，有時候確實無奈，我們就只能放在夜里澆水。這個時候沒人搶井，也不熱了，但是很冷。

白天，熱的不想動（河南最近比較熱，站在樹蔭下不動，一會全身是汗！），晚上又困又不想動！

但看到父親幫我扯管子，幫我收東西，我還是咬咬牙干了！

3.

有的人澆了一次，有的人澆了三次，澆完水就盼著玉米或是大豆出牙。

出牙之后，我小時候最討厭的事情也來了。

那就是補和剔。

東地種的玉米可能種稀了，需要補，西地種的豆子可能種稠了需要剔，剔的時候還有各種講究，畢竟太稠對于后期的生長有著嚴重的影響。

我小時候就一直不開心，說為什么不種的剛剛好？為什么非要有稠和稀的這兩種情況？我實在是不想蹲在地上一干就是一天，直到起身的時候，頭暈暈的。

現(xiàn)在都是機械化，那個時候全都是靠人工拉，每次干完活，肩膀都是火辣辣的！

4.

去年的麥子沒有賣，算上今年的，一共是5畝地的產(chǎn)量，總共賣了1萬來塊錢。

這個賬不能算，因為誰都算的明白，我也算了幾十年，勸著父親不要種地。

父親也同意，但每到種地的時候，他就下地干活。

老一輩的人了，舍不得地。

而我舍不得父親。

所以啊，每到5月底6月初，我就很頭疼。

一邊不樂意干，一邊下地去干活！

每次從地里回來，衣服都是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