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袁世凱的兒子，差點餓死在北京。

直到毛主席親自批示，從自己的稿費里拿出錢救他一命。

這是個被歷史遺忘的細節，但細節有時比真相更鋒利。

——《壹》——

父親死后，他什么也不是

他姓袁，袁克定，他是袁世凱最寵的長子，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把“皇帝夢”寫進文件的人，他不是武將，不是政客。

他文弱，說話輕，說話慢。

可就是這個人，寫出那封《籌安六條》，讓袁世凱踏進帝制深淵，稱帝失敗，父親郁郁而終，北洋軍閥分崩離析，袁家的天下瞬間崩塌。

在父親死前，袁克定可以說一句話，督軍就得點頭。

死后，他連下人都不看他一眼，沒人跟他說話，他在北京的宅子，一天比一天冷清，他不信，還穿著西裝，抹頭油，照舊點雪茄。

他不知道，外頭已經變了天。

他活在幻想里，以為自己還是“太子”，可現實在一點點撕他臉，政府查抄財產，房契被收走，銀行賬戶凍結，他連最值錢的那口金邊煙灰缸，都被仆人偷走了。

袁世凱留下的萬貫家財，轉眼就被各路親戚分光。

他住的那棟洋房，產權五易其主，最后干脆被國民黨政府充公，他開始典當，字畫、古玩、地契，連他父親當年用過的寶座，都被偷偷運去琉璃廠賣了。

他說自己不缺錢，但吃飯得靠老仆撿菜葉子。

屋里沒柴，窩頭冷了他不熱，咸菜干嚼，牙齒磕出血，可他還要用刀叉，一點點切開那個窩頭，配上一杯白開水，一根煙。

他不說苦，他是袁家的兒子，不能說，最可怕的不是窮，是沒人再相信你是“袁家”。

——《貳》——

他拒絕了一碗熱飯，也拒絕了日本人

1937年，東交民巷進來幾個穿呢子風衣的男人，說是“朋友”，其實是日本憲兵隊的人，他們不是來請他吃飯的。

他們說：袁先生，我們愿意恢復你父親的“愿景”。

只要你愿意合作，坐上“中華偽皇帝”的寶座，不成問題，他愣住了，這是他當年夢寐以求的身份，居然又回來了，可這次，他搖了頭。

他說：“我姓袁，我不是你們的傀儡?！?/p>

憲兵冷笑了一聲，帶頭的那個是土肥原賢二，手里掌握北平情報系統的人，他盯著袁克定看了很久，最后站起身，把酒杯往地上一摔：“你會后悔?！?/p>

他們走了，留下一桌子熱菜，袁克定沒動筷。

飯是熱的，但身份是冷的，他寧愿餓著，也不吃那口飯，消息傳出去后，有人敬他，尤其是一些流亡知識分子，他們在茶館里低聲說：“袁家少爺，硬氣。”

他沒告訴人，那一頓飯之后，他真的病了，幾天沒下床。

燒得滿頭汗，身上卻是冷的，抗戰后，北京已經變了，可沒有人記得他的拒絕，那些贊譽，轉瞬即逝，他還是得靠典當字畫過活。

更諷刺的是，他曾賣過袁世凱的畫像。

——《叁》——

那封信，送到了毛澤東的案頭

1950年，北京已經不是北平，袁克定的房子里，還是冷，爐子壞了，火燒不起來，煤票也換不到，張伯駒來送了一床舊棉被，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霉味。

他說：“你這樣不行?！?/p>

袁克定躺在藤椅上，戴著舊眼鏡，拿著一本破書，抬頭說：“我不求人?！睆埐x沒接話，他知道袁克定不求人，哪怕快凍死。

他自己掏錢養著這個表兄已經四年了，也養不動了。

他找了章士釗，章士釗是舊人，但知道新局，他曾是北洋政府教育總長，如今已在新政權中有職。

張伯駒跟他說：“袁克定是你熟人，現在真是過不下去了。”

章士釗寫了一封信，信不長，只有一頁紙，開頭寫得直接：‘克定雖非賢人，但抗戰有節，不應凍死街頭?！潘蜕先チ?，沒人指望會有回音。

三天后，毛主席批示：‘要給出路，我贊助生活費?！?/strong>

沒有客套話，沒有空話，就這兩句，把一個“前太子”的命拽了回來，他拿出自己的稿費，這錢不多，但是從國家最高領導人手里親自撥下來的。

同時還批示中央文史館安排袁克定任館員，月薪六十元。

——《肆》——

最后的尊嚴，也要用刀叉維系

中央文史館的位置并不起眼，袁克定來了，他來得很安靜，穿著深灰色呢大衣，手里提著個小皮箱，沒人注意他。

有人認出來了，悄悄說：“那是袁世凱的兒子。”

語氣復雜，不敢靠近，館里給他安排的工作不重，主要是抄錄史料、編纂舊文，他寫得很認真，一筆一劃像是在寫自己。

但他性子怪，誰也不愿多搭理。

午飯時，總是一個人坐著，飯里有葷菜他也不吃，只吃窩頭咸菜，還拿刀叉切，有人笑他：“你還是皇上呢？”他沒回話。

只是在紙上，寫下一句話：“禮不可廢。”

薪水發下來，他全部交給張伯駒，說：“我現在活著，是你救的?！睆埐x推回去：“我救你？是你還活著，才算救了我?！?/p>

那幾年，北京風雪大，他的屋子門縫漏風。

棉被是章士釗托人送的，電暖是張伯駒借的，可他從不抱怨一句，他活得像個幽靈，沒人再提他姓袁，他也不爭，只是在館里每天來、每天走。

沒人叫他，也沒人趕他，但這段日子沒有持續太久。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1958年，袁克定死在家中，他的葬禮是張伯駒自己辦的，幾個人，幾炷香，買不起花圈。

他沒能把“袁”這個字帶進新時代，但他最后還是以一個“人”的身份，被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