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冢、墓、墳”,有什么區別?葬的人為何不一樣
清明節回老家掃墓,
表弟冷不丁冒出一句:“姐,這墳頭和電視里皇帝的陵墓有啥區別?
咱老祖宗的墳包,咋就不能叫陵呢?”這話把我問樂了。
可不是嘛,中國人講究“死者為大”,
可對身后事的稱呼卻分得比菜市場還細——陵、冢、墓、墳,四個字擺一塊,
連大學生都未必說得清門道。
今兒咱就扒一扒這四個字的陳年舊賬,看看老祖宗在埋人這事上,到底藏著多少講究。
先說最接地氣的“墳”。
《說文解字》里講得直白:“墳,墓也。從土,分聲。”
可別被這解釋糊弄了,早先的墳和墓壓根不是一回事。
周朝那會兒,平民死后挖個坑把棺材往里一放,堆個土包就算完事,這叫“墓”。
可春秋戰國亂起來后,盜墓的比打仗的還勤快,咋辦?
百姓們一合計,在墓上堆個土臺子,插根竹竿掛個幡,遠遠看著像座小山包,這便是“墳”。
考古隊在洛陽挖出一座戰國墳,墓主人是個小官,墳包足有兩米高,周圍還挖了排水溝。
專家說,這墳頭既能防雨水沖刷,又能防野獸刨坑。
“墓”這個字,拆開是“莫”加“土”,本意是黃昏時下葬,不讓外人看見。
可后來越混越高級,成了貴族專屬。
您看《禮記》里寫的:“尊者丘高而樹多,卑者封下而樹少。”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身份越高,墳包越大,種的樹越多。
秦漢那會兒,墓道修得比馬路還講究。
長沙馬王堆漢墓,那墓道斜斜往下,兩邊用木頭撐著,頂上蓋著青磚,活脫脫地下宮殿。
更絕的是墓主人辛追夫人的棺槨,四層套棺,最外層刷著朱漆,
里頭裹著絲綢,這排場,放現在就是頂配豪華墓。
“冢”字聽著文縐縐,其實最早是給將軍準備的。
戰國那會兒打仗多,將軍戰死沙場,士兵們捧把土撒在墓上,堆成方錐形,叫“衣冠冢”。
后來和平了,這規矩倒保留下來,成了功臣的標配。
安徽亳州有座曹操運兵道,邊上立著塊碑,寫著“曹騰墓冢”。
曹騰是誰?曹操他爺爺,東漢大太監。
按說太監不能有后,可人家偏要修個大冢,里頭放滿玉衣、銅鏡,還在墓道刻滿祥瑞圖案。
專家說,這是要告訴后人:咱雖沒了根,照樣活得風光!
《史記》里說,秦始皇登基第三年,相中驪山這塊風水寶地,要修陵墓。
可“墓”字配不上天子的身份,大臣們翻爛了典籍,
從“阜”字部首里扒拉出個“陵”字,取“帝王居高”之意。
漢武帝的茂陵最是夸張,修了五十三年,陪葬品塞滿整個墓室。
最絕的是陵前那對石獸,叫“天祿”“辟邪”,耷拉著翅膀,瞪著銅鈴眼,活像守門的門神。
老百姓傳,這石獸夜里會走動,專踩盜墓賊的影子。
當然這是迷信,可您想想,皇帝連死后都要擺譜,這“陵”字能不金貴嗎?
這四個字用起來可不能亂。
明朝有個笑話,說有個舉人喝高了,把自家祖墳說成“陵”,
結果讓錦衣衛逮著,扣了頂“謀逆”的帽子。
您看《紅樓夢》里,賈府修祠堂,賈政再三叮囑:“不可越了‘墓’的規制。”為啥?
清朝律法寫得明白,百姓用“冢”字,得是三品以上官員;用“陵”字,滿門抄斬。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民國那會兒,軍閥混戰,有些土財主偷偷在墓碑刻“冢”字,盼著子孫當大官。
更逗的是文革時期,紅衛兵砸碑,
見著“陵”字就說是封建殘余,可挖開一看,里頭埋的竟是村頭王寡婦,氣得老頭們直跺腳:“這哪是陵,分明是窮講究!”
如今走到鄉下,還能見著老墳頭長滿狗尾草,逢年過節,
后人提著紙錢來燒,嘴里念叨:“老祖宗,咱家今年蓋新房了。”
城里公墓倒是整齊,大理石墓碑刻著“先考”“先妣”,可總覺著少了點煙火氣。
其實啊,甭管叫陵叫墳,里頭埋的都是咱的根。
就像黃河邊上的老農說的:“墳頭越高,子孫越旺。”這話迷信嗎?
可您瞅瞅,那些荒廢的墳包,哪個不是后人走遠了?
說到底,這四個字不過是活人給死人的體面,真正的念想,都在后人心里頭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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