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底,因同時患有心包炎、胸膜炎和肺炎而住進北京301醫(yī)院的粟裕,迎來了老戰(zhàn)友張愛萍夫人李又蘭的探望。
除了對自己病情表達關心關切外,李又蘭還為粟裕帶來了兩條重要信息:一是中國自主研發(fā)的“尖兵一號”衛(wèi)星于11月26日在酒泉衛(wèi)星發(fā)射中心成功發(fā)射;二是主管國防科委的張愛萍此時處境并不樂觀。
作為相處近40年的老戰(zhàn)友,粟裕深知張愛萍鐵骨錚錚、剛正不阿的本色,更清楚他從建國以來對國防科研工作的鞠躬盡瘁。
面對著李又蘭替夫四處奔走的執(zhí)念,粟裕在憤然寫下“虎落平陽被犬欺”幾個字后,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幫老戰(zhàn)友渡過難關……
提及對張愛萍將軍的印象,很多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想到建國后那位始終堅守在國防科研一線的老將軍形象。
除此之外,張愛萍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大概就是不懼權威、敢講真話的正派秉性,對此,葉劍英元帥曾有過這樣一段評價:
除了葉帥之外,能夠真正理解張愛萍的人當屬粟裕大將了。
早在新四軍時期,粟裕任1師師長,張愛萍接替彭雪楓任4師師長,彼此在戰(zhàn)場上配合默契,也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
當然,對張愛萍的鮮明個性,粟裕也是深有體會。早在解放戰(zhàn)爭初期的華中戰(zhàn)場上,二人就曾因運動戰(zhàn)和游擊戰(zhàn)的指導路線產生過激烈爭論。
但不久后,因張愛萍戰(zhàn)斗負傷而前往蘇聯(lián)養(yǎng)病而使雙方的爭議告一段落,粟裕也開始全面接手華中軍事指揮權,之后就是著名的蘇中“七戰(zhàn)七捷”了。
而在蘇聯(lián)養(yǎng)病期間從報紙上獲悉這一捷報的張愛萍,并未因自己的游擊戰(zhàn)主張未被采納而心情不暢,反而不止一次的向身邊人吐露出為粟裕而高興的言語。
表面看起來,粟裕和張愛萍并不像是一類人,一個沉穩(wěn)內斂,一個顯山露水,可在處事風格上,二人又都是堅持真理和主見,敢于犯言直諫的典型。正因如此,雙方爭論的同時又彼此惺惺相惜,用張愛萍的話講:
新中國成立后,粟裕同張愛萍在總參相處共事,彼此配合得很默契。張愛萍在副總長位置上的12年間里,先后經歷過粟裕、黃克誠、羅瑞卿等數位總長,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還是粟裕:
1958年10月,粟裕卸任總參謀長一職后。得知消息后的張愛萍心情頗為沉重,他神情嚴肅的對妻子李又蘭說道:
自此之后,張愛萍也開始收斂鋒芒,一心撲在工作上,不必要的會議盡量不參加,不必要的事盡量不聞不問,不必要的人盡量避而遠之。
1975年3月,被多種疾病纏身近5年的張愛萍身體有所好轉,隨即被再度任命為國防科委主任,重新回到了國防科研事業(yè)的崗位上。
上任伊始,張愛萍便全身心投入到返回式衛(wèi)星工程的研制、發(fā)射、回收等工作上來。只是,形勢狀況的不容樂觀,還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在主動選擇到“七機部”所屬的230廠扎根蹲點后,張愛萍對該廠處于近乎“癱瘓”狀態(tài)大感驚詫,他在會上一針見血的痛批這種現象:
隨即,張愛萍開始了大刀闊斧的人事改革,只是這樣一來,一批因改革而下崗的閑散人員開始站出來苛責他,諸如“否定歷史的偉大勝利”、“不是好人”曾口號甚囂塵上。
張愛萍深知,自己當前的第一要務是全力籌備“尖兵一號”衛(wèi)星的發(fā)射和回收工作。作為我國首顆返回式人造衛(wèi)星,它的成功發(fā)射并收回不僅是國家的頭等大事,也是彰顯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的重要一環(huán),容不得半點紕漏。
盡管自己當時的處境也存在局限性,但張愛萍仍舊利用晚上時間與科學家們通話交流。在此期間,他曾斬釘截鐵的鼓勵返回式衛(wèi)星總設計師孫家棟:
1975年11月26日,“尖兵一號”在酒泉衛(wèi)星發(fā)射中心成功發(fā)射,并于3天后順利回收。至此,中國成為繼蘇聯(lián)、美國之后世界上第三個掌握從軌道上回收衛(wèi)星技術的國家。
只是,隨著衛(wèi)星的成功發(fā)射與回收,殫精竭慮的張愛萍也病倒了。病痛的折磨,外加當時一部分別有用心之人的無端責難,讓張愛萍的處境立時變得微妙起來。
也正是在這一時期,夫人李又蘭前往同在醫(yī)院養(yǎng)病的粟裕處探望,借此將張愛萍的處境交待一番,希望能從對方這里尋求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隨即,粟裕為李又蘭請出了兩位“救兵”……
70年代中期的粟裕,早已遠離一線崗位十數年之久,單靠自己的力量顯然無法助張愛萍擺脫困境。
因此,他為李又蘭請出了兩位“重量級”的救兵:葉劍英和宋時輪。
葉帥不僅是粟裕卸任總參謀長后,進入軍事科學院的直屬領導,同樣也在張愛萍住院的第一時間向院方下達了“積極治療、精心護理”、“不允許任何人干擾治療”和“無自己批準任何人不能帶張愛萍離開醫(yī)院”三條重要指示。
在張愛萍住院治療期間,葉帥也曾多次致電關切,并鼓勵對方:“你沒有什么錯誤,沉住氣,他們不敢怎么樣。”
至于時任軍事科學院院長的宋時輪這邊,粟裕以詼諧的口吻告訴李又蘭:
宋時輪與張愛萍是摯友,因其鬼點子多,老戰(zhàn)友們又形象的稱他為“宋老鬼”。在了解張愛萍目前的處境后,宋時輪當即囑咐秘書雷淵深替張愛萍撰寫出一份“專業(yè)”的檢討書遞了上去,最終又在陳錫聯(lián)的勸說下補上了簽名,事情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正因為一眾革命戰(zhàn)友和老領導們的共同發(fā)力,張愛萍得以順利渡過難關,在大風大浪面前依舊自信、從容且樂觀,因為他深知自己身后有一大批人在支持和保護自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張愛萍始終將林則徐的一首詩作視為自己堅定不移的人生格言:
尤其是最后兩句點睛之筆,正是張愛萍革命一生留下高風亮節(jié)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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