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觀雨者

• 顧問：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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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北京舉辦了旨在邀請各國軍事代表探討國際安全合作的第十一屆北京香山論壇，伊朗軍隊也有派代表參加。

在活動中接受記者采訪時，參加論壇的伊軍參謀長薩亞里表達了這么一個態度：

“伊朗國產武器完全滿足自身需求，我們和其他地區國家能夠保障地區安全，不需要其他國家從萬里之外介入。”

非常自信。

第一節，裸奔的天空

2025年6月12日晚到6月13日凌晨，以色列對伊朗包括首都德黑蘭在內的多個地區展開了大規模空襲。

按以軍的說法，他們至少派出了200 架飛機對伊朗境內約 100 個目標進行了打擊。

除此之外也有通過特工在伊朗境內或邊境發射自殺式無人機和地對地導彈。

這波空襲強度遠超去年10月份的那一次，一夜之間就摧毀了伊朗數個核設施和導彈基地，同時還斬首了20多名伊朗軍隊高層以及多名高級核科學家。

一時間讓人不知道該升什么旗。

此次大規模空襲并沒有太高的技術含量。以軍的主要打擊方式就是依靠F-15、F-16、F-35等戰機進入伊朗領空，對目標投擲短程導彈或航空炸彈。

這些目標也都是一些固定靶，在GPS的引導下照著預先設置好的坐標把炸彈扔出去就完事了（少部分靠激光制導）。

總體來說和5.7印巴空戰中的印軍打法差不多，技術含量甚至還更低一些。

畢竟人家印度發射的是射程兩三百公里的對地巡航導彈，以軍用的則大多是射程僅有幾十公里的滑翔炸彈。

遇襲的德黑蘭諾博尼亞德廣場：

不過以軍有一點比印軍強，他們在空襲前先對伊朗的一些防空設施進行了打擊（通過隱形飛機突襲和地面特工偷襲等方式）。

從操作上來說比印軍漫無目的亂射要專業得多。

被以軍瞄準的伊朗防空導彈：

至于伊朗，他們的核設施和核科學家遇襲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比較見怪不怪；真正讓人們感到震驚的，是20多名軍隊高層同時被斬首。

這里面甚至包括了伊朗革命衛隊和伊朗政府軍的最高長官。其中有不少官員是在家中睡覺時被一發帶走。

這說明伊朗內部的問題非常大，關鍵人物的住宿位置和作息時間都被以軍掌握。

但話又說回來，家庭住址這種信息本來就很難長期保密。

摩薩德連持續東躲西藏的哈馬斯和真主黨高層都能鎖定，拿捏這些每天按時上下班的伊朗官員還不是灑灑水？

真正讓人不太理解的是：

伊朗和以色列現在本來就幾乎處于戰爭狀態，以色列甚至一直在滿世界吆喝要揍伊朗；而這些伊朗高官卻依然可以做到每天安心按時回家睡大覺。

或許他們對本國的防空系統很有信心，就像他們在去年接受采訪時說的那樣。

“伊朗國產武器完全滿足自身需求，我們和其他地區國家能夠保障地區安全”

結果呢？

最早被攻擊的就是防空系統，殘存的設施在接下來的空襲中也毫無作為。

于是F-15、F-16這些非隱身戰機可以大搖大擺的飛進伊朗腹地扔炸彈。

這種情況放在黎巴嫩身上還可以理解。畢竟真主黨實在太窮，正經的防空雷達都沒幾套，他們應對以軍空襲的辦法只有兩個：

東躲西藏+對等威懾。

一方面我到處躲，另一方面只要你打我，我就打你。

但伊朗號稱地區大國，不僅引進過很多大國裝備，自己也有相對完善的軍工產業，武器系統甚至已經摸到核武門檻。

這么一個級別的國家，領空依然對非隱身戰機裸奔，那就非常不應該了。

這防空水平連巴基斯坦都不如。

現在很多人都在分析以色列空襲的動機。

其實說來說去無非四個：

1. 通過空襲來摧毀伊朗的抵抗意志，從源頭上瓦解抵抗之弧；

2. 以色列可能研判伊朗核武研發接近成功，所以下重手阻止；

3. 在美伊核談判的關鍵時候動手，繼續把美國拖在中東戰爭的泥潭里；

4. 在伊朗大量購入外國先進裝備前將其政權摧毀。

但不管以色列是處于什么戰略目的，有一個原理是客觀存在的：

在叢林世界里，所有的外交和戰略選擇都只能建立在國防力量的基礎上。

以色列之所以會這么做，首先是因為他能這么做。你的領空既然是裸奔的，那人家當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所以伊朗不管是真反以還是假反以、是倒向西方還是倒向東方、亦或是自成一派；都需要把防空的基本理念先搞懂。

第二節，防了嗎？如防。

在1979年革命前，伊朗的整個防空體系都是由美國幫助建立的，其戰力的基礎是戰斗機。

所以當年伊朗就砸下重金，從美國購買了80架該國當時最先進的F-14A戰斗機。

一時間中東震動。

無論是雷達探測距離還是導彈射程，F-14都要比同時期的F-15更強。裝備F-14的伊朗堪稱當時的“美國頭馬”。

在后來的兩伊戰爭中，這批戰斗機打得伊拉克軍隊毫無招架之力，為“新伊朗”的立國之戰立下了赫赫戰功。

不過因為和美國鬧掰，配套的零件和武器都被斷供了，于是伊軍只能靠“拆東機補西機”來進行日常維護。

目前他們能飛的F-14僅剩20架左右。

而且能飛不代表還能打，這些F-14都開五十歲了，遠超設計壽命，真拿去進行激烈空戰，骨頭可能都要散架。

最要命的是缺乏配套導彈。

伊朗現在是拿霍克地空導彈魔改后湊合著給F-14掛著用，其射程和性能完全達不到現代空戰的基本要求。

所以伊朗后來又找俄羅斯進口了米格-29，目前擁有大約30多架。

只是這些米格-29也是早期版本，電子設備很落后，無法發射主動雷達制導的中距空空導彈，同樣適應不了現代空戰。

再后來伊朗又玩起了核武研發，結果2006年五大善人一波投票，聯合國安理會通過1696號決議，對伊朗實施長達15年的制裁，其中就包括武器禁運。

這下徹底踏實了。

這個局面導致伊朗現在壓根沒有拿得出手的現代化戰斗機。

所以伊朗的防空系統只能以地基防空導彈為主。

伊朗從2002年開始對自身的防空系統進行現代化升級，淘汰了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傳承下來的美國老古董，從俄羅斯那里購買了不少新裝備，再加上自己制造的一大堆系統（也有少量中國進口貨），表面上確實是建立了比較完整的防空體系。

但制裁開始后，伊朗防空導彈的升級之路也基本停滯。

目前他們的主力還是上世紀80年代研發，90年代生產的俄制S-300遠程防空導彈和俄制道爾近程防空導彈，以及一大堆自己研發的性能水平不超過S-300的國產導彈。

數量嘛確實不少。

2024年6月，伊朗的一個高級軍官在視察了西北邊境沿線的戰術雷達站、觀察哨和炮兵陣地后自信的表示：

“伊朗防空部隊的戰備狀態和作戰能力處于非常高的水平。”

但實際情況如何呢？

伊朗曾自己公開過納坦茲核設施周邊防空系統的畫面：

從這個畫面我們可以看到，在一個防空陣地內，存在著四臺不同的雷達，分別是：

• 一臺伊朗的納吉姆-804雷達和與之匹配的“霍爾達德-15”防空系統；

• 兩臺蘇聯時代的P-12“匙架A”雷達；

• 一臺俄制“道爾”防空導彈系統。

也就是說他們在一個陣地里塞進去了三套自成一派的獨立系統。協同作戰什么的不存在的，真打起來只能各自為戰、各安天命。

在6月13日的空襲中，納坦茲核設施被嚴重破壞。

這就是波斯防空十防九空的主要原因：

所謂龐大的防空系統其實只是簡單的數量堆砌。它們不僅在總體上技術落后，互相之間也無法進行有效配合。

當這些老古董一個個單槍匹馬的站在先進的四代半和五代機機群面前時，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當然，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沒有戰斗機保衛天空，導致陸地防空系統只能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

從這一點來說，伊朗的防空體系確實遠不如巴基斯坦。

首先，巴基斯坦能做到在沖突期間有預警機在天上進行24小時的輪班巡邏。

這樣不僅能第一時間掌握敵方動向，還能最大限度的防范五代隱身戰斗機的偷襲、確保自身防空系統的安全。

同時巴基斯坦還能做到把所有防空信息匯聚到指揮中心進行統一處理，幫助戰斗機在第一時間進行應急響應。

所以他們有能力把沖突扼殺在初級階段，用實際行動演繹了一把什么叫“以斗爭求和平則和平存”。

而伊朗因為防空系統過于拉胯，所以他們在面對敵人時只能采取真主黨式的“對等威懾”模式。

伊朗在遭遇空襲后隨即向以色列發射了大量的無人機、巡航導彈和彈道導彈。

其中比較有效的是彈道導彈，因為該導彈的速度很快，一般都能達到幾倍音速，攔截難度較大。

但這種反擊模式有兩個問題：

一是伊朗的情報部門有沒有能力提供有價值的目標坐標？如果只是閉著眼睛亂砸，那么效率就很有限。

二是彈道導彈的成本相對以色列飛機扔的航空炸彈來說要貴得多。

這和黎巴嫩真主黨的情況完全相反。

人家真主黨是用低成本的單兵火箭彈進行“對等威懾”，所以可以奉陪到底。

你是用高成本的彈道導彈去跟低成本的航空炸彈“對等威懾”，時間長了肯定是吃不消的。

除非你有本事通過一次飽和打擊一次性把對方打怕。

而那就得梭哈，但到目前為止，伊朗不僅沒有梭哈，甚至還打算停手。

說到底，無論伊朗現在做出什么樣的戰略選擇，其實都是在為自己拉胯的防空體系買單。

那么真正有效的現代防空網應該是怎么樣的呢？

第三節，中國方案

由于地球曲率和復雜地形因素的存在，地面雷達的視野很容易被遮擋，所以地面防空系統無論如何都取代不了戰斗機的作用。

而且戰斗機可以主動尋殲來犯之敵，不用像地面防空系統那樣被鎖死在一個固定位置，對其他方向的漏洞干瞪眼。

所以現代防空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賴戰斗機的空戰。

空戰勝利者掌握制空權，敗者則任由對方肆意空襲。

而我國以全球最先進的預警機和戰斗機為支柱打造的防空體系，無疑是世界樹最強悍的防空網。

只不過這個豪華配置對于大多數國家來說實在是過于奢侈了。

所以我們也有經濟適用的出口方案，中式三件套：

以空警-500為代表的中系預警機、殲-10C戰斗機、紅旗-9遠程防空導彈。

其中預警機負責空情預警，殲-10C負責用霹靂-15遠程攔截敵機，紅旗9則在地面防御重點單位、查缺補漏。

這套系統已經在5.7印巴空戰中展現了強大的戰斗力。

巴軍甚至還沒有裝備先進的空警-500，只用了更落后的瑞典制薩伯-2000預警機來配合殲-10C和紅旗-9，就已經把空軍強國印度揍得滿地找牙。

大家不要看不起印度空軍，他們的實力并不比以軍差多少。陣風和蘇-30MKI如果面對的是伊朗防空網，同樣可以砍瓜切菜。

目前以色列空軍的主力是：

• 42架F-35；

• 25架F-15I；

• 102架F-16I （以色列特殊定制的強化對地打擊型）

以及其他100多架老舊的早期型號F-15和F-16。

這里面其實只有F-35的技術比較先進，F-15I和F-16I都還是90年代和00年代的水平。它們連相控陣雷達都沒有，比現在主流的有源相控陣雷達落后了兩個代際。

所以伊朗雖然狼狽，但只要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搞到足夠的四代半戰斗機，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理論上這并不難，因為四代半戰機不像五代機那么稀缺，很多地方都能買到。

只是伊朗現在天靈蓋都被開了天窗了，需求比較十萬火急，而世界上能快速大量供應四代半戰機的國家就很少了：

• 法國的陣風年產量不到20架，印尼2022年的訂單要拖到2026年才交付。

• 俄羅斯的蘇-35得先緊著俄烏戰場，自己都不夠用，而且只有無源相控陣雷達，說四代半都勉強。

• 美國的F-15EX就更別提了，五年才交付9架，已經快成行為藝術了，就是不知道史密斯專員吃得飽不飽。

現在能快速大量供貨，甚至可以馬上提供大量現役二手貨的，只有中國的殲-10C。而且西方國家就算產能能跟上，政治上也不可能給伊朗供貨。

對于伊朗來說，殲-10C已經足夠優秀，它的雷達探測距離和導彈射程都碾壓以軍的F-15I和F-16I。

所以伊朗只要裝備了殲-10C，以色列就只敢出動F-35。除非他們和印度一樣愿意派自己的飛機去當活靶子。

而F-35的數量有限，只出動它們的話對伊朗的威脅就大大減小了。

如果伊朗還配齊了中國的防空三件套，那么F-35就有被預警機發現和被霹靂-15與紅旗9攻擊的風險。

在這種情況下，以色列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發動空襲。

當然，F-35的隱身優勢會導致殲-10C在對抗中處于下風。如果要徹底根治F-35，最好的辦法是引進同為隱身五代機的殲-35。

就是比較貴，加上預警機和各種配套導彈，整個系統的成本在百億美元以上。

但絕對物超所值。

一旦有了殲-35，就不是怎么防范被以色列錘的問題了，而是可以反過來錘以色列了。

反正隔壁巴基斯坦已經勒緊褲帶準備出手，就看伊朗有沒有這個覺悟了。

當然，實事求是的說，伊朗2022年才解除武器禁運，短短幾年就要引進并熟悉一個系統并不容易，而且他們的錢也不太夠。

“預警機、殲-10C、紅旗9”這三件套盡管已經非常實惠，一下子全部引進也要大幾十億美元，對于伊朗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

除此之外還有政治影響的問題。我們在中東最大的石油合作伙伴是沙特和阿聯酋，而這哥倆和伊朗的關系都不太好。

所以中國如果真的向伊朗大規模出售軍備，自己是要承擔一定的壓力和代價的。

更何況伊朗還要玩核，這可不是五大善人希望看到的事情。

而更大的問題是，伊朗自己也沒有堅定的和中國合作的意愿。

他和世界上眾多普通國家一樣，至今仍認為美俄歐這樣的傳統列強才是軍事科技發展的主流，看不到這個世界真正的發展趨勢：

隨著研發門檻的不斷提升，大多數傳統列強已經在軍事科技的賽道里掉隊。

尤其是戰斗機和預警機這種高科技產品更是只剩中美在領跑，現在甚至連美國都開始支撐不住。

他們現役裝備的雷達普遍被我們甩下一代以上，中大型預警機則干脆只退役不服役。

未來這個號稱全球最強的空軍將不得不完全依靠小型預警機來撐場面。

這還不如巴基斯坦。

所以其他國家如果想在軍事建設上跟上時代發展的節奏，除了抱中美大腿外別無選擇。

而對于伊朗來說，唯一的選擇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現實是伊朗不僅籌碼少，還不太愿給，這就比較難辦了。

我們雖然對伊朗的反殖反霸斗爭樂見其成，但要成為朋友，是需要長時間的穩定合作作為基礎的。

你不能總是在自己被揍的時候才想起中國...

你甚至都不愿用中國的手機。

結語，伊朗的真正困境

人們現在聊起伊朗，基本上離不開以下幾個說法：

首鼠兩端、反賊數量太多、親美力量太大...

這些說法都有道理，但這些現象的背后其實還存在著一個最基本的現實。

這個現實決定了伊朗無論換誰當領導、采取什么樣的社會制度，都會陷入現在這種糾結和矛盾之中。

什么現實呢？

簡單的說，就是伊朗天然存在著兩群根本利益不一致的人。

當年巴列維王朝被推翻，原因在于該政府引發了全伊朗的不滿。但這個不滿對于伊朗不同群體來說，程度是不一樣的。

對于地主、巴扎商人、工程師、白領、民族資產階級...這些群體而言，他們再怎么不滿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但對于農民和城市貧民這樣的底層群體來說，那就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這兩個群體的區別是什么呢？

區別在于他們能否靠依附西方主導的的全球化體系而存在。

像農民和城市貧民這樣的群體，并不直接被全球化體系所需要。

他們只有在國家提升國內基礎設施和社會公共服務水平，以及大力發展本土產業的情況下才有改善生活的希望。

而國家要做到這些，就必須把經濟命脈從殖民者手中搶回來。

這就是1979年伊朗革命的底層動力。

而又因為長期以來伊朗基層社會的公共服務都是由宗教組織提供的，所以教士集團獲得了底層平民的支持，最終奪取了政權。

奪取政權的教士集團也響應平民的需求，拿回了經濟命脈，走上了獨立自主的道路。

對于伊朗底層群體來說這是一個勵志的革命故事，但對于其他群體來說，那就是另一個回事了。

因為其他群體完全可以依附于西方體系而存在。即使是在殖民經濟里他們也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運氣好的話還能過得不錯。

對于他們來說，國家是否掌握經濟命脈沒那么重要，經濟運轉是否高效才重要。

他們當年反對巴列維，更多是反對巴列維集團，而不是反對當時的經濟結構。

巴列維吃了太多的獨食，所以要換個人。

誰知道霍梅尼把整個桌子都掀了。

當然了，這種群體的分別在很多國家都存在，但伊朗特殊的資源稟賦和地理位置決定了可以依附全球體系的群體數量不在少數。

即使在1979年革命前那個比較落后的時代，伊朗農民加上城市底層人口的總數，占全國總人口的比例也只有80%左右。

作為對比，中國解放前的這個比例在93%以上。

所以雖然宗教集團本身的局限性是伊朗革命不徹底的主要原因，但現實中也確實也存在著一些力量對比上的客觀因素。

在這種情況下，伊朗革命者就需要在革命后迅速向全體國民展現出革命的作用，才能讓所有人都認同新的經濟結構和社會制度。

而這要么靠巨大的戰爭勝利，要么靠輝煌的社會經濟發展成就。

在這方面，革命后的伊朗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的。

在戰場上，他們頂住了兩伊戰爭。

在社會經濟發展上，他們把識字率從36.5%提升到了接近90%、把婦女人均受教育年限從1.3年提升到9.7年、基本實現了糧食自給、解決了溫飽問題，同時還成為了中東兩大工業國之一。

但這還不夠。

兩伊戰爭說到底只是一場菜雞互啄，無論是過程和結果都缺乏說服力。

至于社會經濟的發展，底層平民的生活水平雖然提升明顯，但“德黑蘭中產”們的生活水平并沒有什么進步，甚至還有所倒退。

更糟的是，很多原本的底層平民在升級為“德黑蘭中產”后，也會對現狀感到不滿。

這就是伊朗社會最底層的撕裂：

無論是反美群體還是親美群體都在社會中占據著不小的比例，互相誰也說服不了誰。

所以他們每次反抗的成果都會被當成談判桌上的籌碼，等到談不攏了又重新開始反抗，總是這么反反復復。

這個情況誰上臺都改變不了，強硬派和親美派都一樣。

他們只有在被外部力量重拳擊中面門的時候才會短暫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波斯團結靠猶太了屬于是。

現在只能說伊朗人或許還需要經歷更多的磨難，才能把很多重要問題想明白。

只是如今亂紀元已經來臨，留給伊朗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未來我們當然希望看到中東能夠獲得解放，但具體由誰來解放，則沒那么重要。

全文完

注：美國政府篇的下集過幾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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