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3年7月,江西寧都與宜黃交界處,紅軍戰士認出了對面國民黨軍隊中的一個身影,那是郭炳生,曾經的紅軍師長,彭德懷視若親子的愛將。
戰士們舉起步槍,齊射,郭炳生倒在血泊中,彭德懷得知消息,幾天吃不下飯,從牙縫中擠出八個字:"叛變投敵,子不如父。"
恩情與栽培
郭得云救過彭德懷的命。
1916年,彭德懷在湘軍當兵,郭得云是他的班長,兩人一起參加過辛亥革命,在湘軍中組織救貧會,幫助困難的士兵,那個年代,士兵的命不值錢,郭得云性格正直,多次在危險時刻拉過彭德懷一把。
1921年,彭德懷為民除害,殺了惡霸歐盛欽,官府緝捕,彭德懷逃到郭得云家中躲避,郭得云二話不說,收留了他。
次年,郭得云病重,臨終前,他把14歲的兒子郭炳生托付給彭德懷:"德懷,我兒子以后就靠你了。"
彭德懷接過這個少年,郭炳生瘦小,眼神機靈,彭德懷送他讀書,教他軍事,1928年平江起義,彭德懷帶著郭炳生一起參加,紅五軍成立,郭炳生成為其中一員。
郭炳生很快展現出軍事天賦,井岡山保衛戰中,敵軍一個團攻打紅軍陣地,郭炳生率領一個連,利用地形優勢,設伏擊退敵軍,敵人退下后,發現地上留下300多具尸體,紅軍戰士稱他"郭瘋子"。
1930年長沙戰役,郭炳生的表現更加突出。
他率部佯攻,吸引敵軍注意力,主力部隊趁機突破,一舉攻占長沙,這是土地革命戰爭中紅軍攻克的第一座省會城市,郭炳生因功晉升為紅五軍第二師師長。
彭德懷對這個義子很滿意,郭炳生作戰勇敢,指揮得當,在紅三軍團中聲望很高,同僚們都說,彭總手下有員虎將。
矛盾初現
郭炳生開始變了。
師長職位讓他有了權力,他開始體罰士兵,私藏戰利品,紅軍內部實行官兵平等,郭炳生卻擺起了架子,士兵犯錯,他動不動就打罵,繳獲的銀元,他總是先挑好的。
政工干部找他談話,他不耐煩:"你們這些耍嘴皮子的,懂什么打仗?"紅軍的政治教育制度,他認為是浪費時間。
1930年贛州戰役,問題暴露得更明顯。
彭德懷命令各部挖地道,準備爆破城墻,郭炳生敷衍了事,讓士兵隨便挖幾鏟子就算完成任務,戰斗失利后,他把責任推給別的部隊。
彭德懷察覺到了問題,他找來彭雪楓,任命他為紅二師政治委員,彭雪楓年輕,有文化,做政工工作很有一套。
彭雪楓到任后,深入基層,與干部戰士談心,他不擺架子,戰士有問必答,紅二師的紀律很快好轉,部隊精神面貌煥然一新,還獲得了"模范師"稱號。
郭炳生心里不舒服了,彭雪楓的威望越來越高,甚至超過了他這個師長,以前在師里,他說一不二,現在士兵們更愿意找政委解決問題。
彭雪楓
嫉妒開始生根,郭炳生看彭雪楓越來越不順眼,會議上,彭雪楓提意見,他總是反駁,私下里,他對親信說:"這個書生,懂什么帶兵?"
1932年,第四次反"圍剿"開始,紅軍面臨嚴峻考驗,郭炳生的消極情緒愈發明顯。他從軍團部開會回來,對彭雪楓發牢騷:"看來是要完了,敵人這次投入重兵,我們沒辦法取得勝利。"
彭雪楓反駁他,講述這些年紅軍是如何一步步粉碎圍剿的,郭炳生聽不進去:"你不懂,這次不一樣。"
叛變時刻
1932年8月,紅二師攻占宜黃縣城,敵人很快反撲,紅軍被迫撤離,部隊轉移到山區休整。
山區條件惡劣,缺糧少藥,瘧疾、痢疾在部隊中蔓延,紅二師減員嚴重,士氣低落,郭炳生的悲觀情緒達到頂點。
國民黨開始策反工作,他們派人聯系郭炳生,許諾高官厚祿:"只要投誠,立刻任命為新編第37師師長。"還有1萬現洋的獎金。
郭炳生動心了。
8月下旬的一天,國民黨軍突然襲擊,彭雪楓率領主力第七團迎敵,掩護其他部隊轉移,戰斗激烈,部隊被沖散。
就在這時,郭炳生做出了決定。他對紅二師宣布:"彭雪楓政委不幸陣亡,陳司令員要帶領部隊向湖南轉移。"
他騙取了部隊信任,帶著第五團和特務連往國民黨統治區走。
彭雪楓打完仗回來,發現師長不見了,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郭炳生帶部隊往白區方向走,這絕不正常。
彭雪楓帶著15名戰士,星夜追趕,他們追了5天,終于在崇仁縣境內追上了第五團。
前哨連的戰士看到彭雪楓,立刻列隊歡迎,他們根本不知道師長要叛變,彭雪楓向第五團的指戰員揭露了郭炳生的陰謀,成功說服他們跟自己回去。
郭炳生見事情敗露,殺心頓起,他想在路上找機會殺掉彭雪楓,繼續叛逃,路上沒找到機會,他只好帶著幾個親信,趁著雨夜逃往敵區。
郭炳生逃到樂安,向國民黨吳奇偉部"投書請降",吳奇偉大喜,立刻上報蔣介石,蔣介石兌現承諾,任命郭炳生為新編第37師師長。
血色結局
郭炳生當上了國民黨師長。
為了表示忠誠,他積極配合圍剿紅軍,他熟悉紅軍的戰術,知道彭德懷的用兵習慣,國民黨利用他的情報,制定了針對性的作戰方案。
郭炳生還散布"紅軍無路可走"的謠言,企圖瓦解紅軍士氣,國民黨把他的話制成傳單,在紅軍陣地上空散發。
彭德懷得知郭炳生叛變的消息,氣得幾天吃不下飯,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義子,竟然背叛了革命。他下令:"格殺勿論!"
紅軍戰士對叛徒恨之入骨,大家都記得郭炳生在紅軍時的樣子,現在他卻帶著敵軍來打自己的老部隊。
1933年7月,寧都與宜黃交界處爆發戰斗,郭炳生帶著國民黨新編第37師參戰,紅二師的戰士在戰場上認出了他。
"是郭炳生!那個叛徒!"
戰士們商量對策,要在戰斗中除掉他,必須萬無一失,最后大家決定用"步槍排射"的方法,當時紅軍沒有機槍,步槍排射能增大射擊面積,確保目標無法逃脫。
戰斗中,十幾支步槍同時瞄準郭炳生,隨著一陣槍響,郭炳生倒在血泊中。
郭炳生死了,尸體被遺棄在戰場上,沒人收殮。
彭德懷聽到消息,沉默良久,最后從牙縫中擠出八個字:"叛變投敵,子不如父。"
這句話成了他的心病,多年后,侄子彭啟超來延安要求參軍,彭德懷警告他:"如果你有二心,我就槍斃你,我反對革命,你也可以槍斃我。"
郭炳生的結局給所有人上了一課,革命年代,光有軍事才能還不夠,政治立場更重要,那些動搖者、投機者,最終都沒有好下場。
如果郭炳生沒有叛變,以他的資歷和能力,1955年大授銜時至少能獲得上將軍銜,他的搭檔彭雪楓后來成為新四軍師長,如果不是1944年犧牲,完全可能被授予大將軍銜。
郭炳生選擇了另一條路,從革命先鋒到叛變投敵,他的人生軌跡成為那個時代的一個縮影。
在大浪淘沙的革命年代,每個人都面臨選擇,有人堅持到底,有人中途變節,歷史記住了堅持者的名字,也記住了背叛者的恥辱。
彭德懷從此對親屬管教更加嚴格,郭炳生的教訓,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革命事業,容不得半點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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