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康輝剛下飛機。

手機剛連上信號，幾十個未接來電瞬間彈了出來。姐姐的號碼排在最上面。

撥回去，電話那頭沒多寒暄，只帶來一句話：“媽走了。”他沉默良久，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康輝才意識到，那些他曾堅定選擇過的事，也可能在年歲推移里，變成終身的遺憾。

01

康輝出生在河北保定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父親話不多，母親溫和，姐姐早早懂事，弟弟自然而然被期待成家里的“頂梁柱”。

從小成績好，考上北京廣播學院，是他第一次“逆風而行”。家里本希望他去更“體面”的院校，但他偏要追著一支話筒，把聲音作為武器。

大學里，康輝一心撲在學習上。不談戀愛，不追求玩樂。直到遇見了劉雅潔——一個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女孩，文靜、固執、干凈。

他們愛得沉靜，卻彼此篤定。談了八年，結婚時，兩人做了個決定：不要孩子。

這個決定，并不草率。他們認真聊過：分析了生活的重量和節奏，最終選擇把時間都交給彼此。

只是，生活中從來沒有完美的“皆大歡喜”。

02

康輝的父親曾是家中支柱。年過花甲后突然被查出病癥，惡化得快，家人還來不及反應。

那年，康輝剛剛步入《新聞聯播》的直播臺，每天的生活像擰緊的發條。他盡力抽空回家，陪父親去醫院，陪他翻看老相冊。

父親從未當面說起孫子的事。只是病重時，對母親輕聲囑咐：“他忙，別怪他。但……要是能抱上孫子，也就圓滿了。”

父親走后，母親沒再催。她看得出兒子的為難，也看得懂兒媳的堅持。

可懂得，不代表不遺憾。

2011年，母親病逝的消息傳來時，康輝正在外地執行任務。他甚至沒見到母親最后一面。姐姐只轉述了一句話：“告訴弟弟，好好活著就行，別為孩子的事自責。”

那一夜，康輝坐在賓館的窗臺邊，看著窗外高樓林立，一語不發。

他開始反思，自己到底是選擇了簡單的生活，還是逃避了某種更深的責任。

03

年輕時，康輝以為生活是自己的。他可以控制節奏，也可以定義意義。結婚不要孩子，是夫妻兩人自由意志下的清醒決定。

可人到了四十，開始體會另一種空蕩。

當朋友們談論孩子時，他依舊笑著參與話題。但私下里，他有時會問劉雅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有個孩子，現在是不是不一樣？”

妻子搖頭。他也不再追問。

不過康輝心里清楚，那個空白處，正變得越來越大。尤其當父母先后離開，原生家庭逐漸失去支撐，他才真正感受到所謂“延續”的意義。

不單是為了傳宗接代。而是有人在你老去的那一天，還會記得你早年的模樣。

04

盡管如此，康輝和劉雅潔的婚姻始終穩固。

他們習慣了一起遛貓、看書、做飯。周末不出門，就窩在家里一邊喝茶一邊翻老照片。

康輝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說：“我太太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

也正因為深愛，康輝從未強求妻子重新考慮生孩子的事。康輝也明白，若非真愛，他們的生活早就被各種壓力撕扯。

如今年過半百，康輝依舊活躍在央視，每次出鏡都一絲不茍。但私下里他偶爾會翻起小時候的照片，感嘆一句，爸媽要是還在，看到現在的自己該多好。

人生最難的地方，不在于失去選擇的能力，在于失去了回頭的時間。

康輝曾說：“年輕時太理性，老了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算出來的。”

這一句話，像是給所有選擇“丁克”的人提了個醒：人生每一個決定都要自己去承擔。

所謂成熟，其實并非永遠都不會后悔，關鍵是，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后悔，不去逃避，勇于承擔。

康輝還是沒有小孩，依舊與劉雅潔生活在安穩的小世界里。

他無法穿越時空，也沒有能力改變過去。走得越遠，康輝越能明白，那些年少時的決斷，也許不完美，卻值得用更柔軟的心去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