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謝美浴

編輯 | 付影

來源 | 獨角金融
吊銷業務許可、被罰、被禁業，此輪重罰再次讓昔日“明天系”險企站在聚光燈下。

6月13日，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公示行政處罰信息，天安財險和天安人壽被吊銷保險業務許可證，合計35名人員被處以警告、罰款、撤銷任職資格及終身禁業等處罰。

而“明天系”險企所犯的“錯”，正被逐一清算。同一批被監管接管的風險機構易安財險、華夏久盈資產管理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華夏久盈”）已于6月6日受到重罰。此外，據“財新”報道，此前華夏人壽的相關高管和責任人等，也已收到了來自監管部門的處罰，但截至目前尚未公示。

自2020年7月起，“明天系“四家保險公司——華夏人壽、天安人壽、易安財險及天安財險，相繼被監管機構依法接管。此后，接管期限延長一年，至2022年7月16日止。

接管期結束后，華夏人壽、天安人壽、天安財險已完成重組，重組后分別形成瑞眾人壽保險有限責任公司（下稱“瑞眾人壽”）、中匯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匯人壽”）、申能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申能財險”）；曾由“明天系”持股的易安財險，則被比亞迪(002594.SZ)收購，更名為深圳比亞迪財產保險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比亞迪財險”）。

值得注意的是，兩家險企被吊銷保險業務許可證后，后續涉及的業務承接、客戶權益保障以及保單是否需要轉移到新的保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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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財險、天安人壽業務資格被吊銷，

28名責任人被罰352萬

行政處罰信息中列示了天安財險、天安人壽的主要違法違規行為，涉及公司治理報告不真實、部分高管未經任職資格許可即履職、違規向關聯方輸送利益等。

此外，天安財險還涉及未按照規定使用經批準的保險條款、保險費率，向監管部門提供虛假報告、報表、文件和資料等；天安人壽則存在董事盡職報告存在不實聲明、薪酬管理報告不真實、違規將投資資產用于擔保或提供貸款等違法違規行為。

由此，天安財險、天安人壽被吊銷業務許可證。

圖源：罐頭圖庫

同時，天安財險的郭予豐等16名相關責任人員警告并罰款共計253萬元；郭予豐、趙興桐、高煥利、張祥禎、馬淑偉等責任人員撤銷任職資格；對郭予豐、高煥利、奚星華、王浩終身禁止進入保險業；對趙興桐、張祥禎、馬淑偉、洪偉禁止進入保險業10年；對李先旺、王霞禁止進入保險業5年。

資料顯示，郭予豐曾任天安財險董事長兼法定代表人，高煥利曾任天安財險總裁，張祥禎曾任天安財險財務總監、副總裁，馬淑偉曾任天安財險董事會秘書兼副總裁。

而上述4人由于涉及原西水股份信披違規，曾于2024年8月被內蒙古證監局給予警告并罰款，郭予豐、高煥利分別被采取5年市場禁入措施。

天安人壽被罰人員則更多，劉征、胡春嵐、孟憲利等12名責任人員被警告并罰款共計99萬元；原天安人壽董事長王偉、原總經理吉喆、原董事會秘書張璐被終身禁止進入保險業；原副總經理陳玉龍被禁止進入保險業10年；原投資負責人崔勇被禁止進入保險業5年；原財務負責人唐寧、原合規負責人趙曉強、劉勇、陳頎被禁止進入保險業3年。

圖源：金融監管總局

而在此之前，“明天系”旗下易安財險和華夏久盈也已遭遇監管重罰。

罰單披露顯示，易安財險相關責任人存在違規資金運用損害公司利益，委托無保險中介資質機構從事保險銷售活動，保險條款和保險費率違反規定，編制或者提供虛假的報告、報表、文件、資料等違法違規行為。

華夏久盈資管相關責任人存在關聯方報告中存在虛假記載和重大遺漏、協助其他機構違規大幅虛增償付能力、違規運用資金造成重大損失等違法違規行為。

由此，易安財險13名責任人合計被罰171萬元，原董事長李軍被撤銷任職資格，原總經理曹海菁被禁業5年；華夏人壽旗下華夏久盈25名責任人被罰266萬元，其中5人遭終身禁業，包括原董事長丁德勝、總經理趙瑜綱等核心高管。

圖源：罐頭圖庫

針對此輪重罰，香頌資本董事沈萌認為，“這意味著‘明天系’的處置工作接近尾聲，之后相關機構可以擺脫明天系的陰影開展業務，不會再背負明天系的歷史包袱。”

中國企業資本聯盟副理事長柏文喜則表示，“此輪處罰涵蓋了警告、罰款、撤銷任職資格、禁業乃至終身禁業等‘頂格處罰’，顯示出監管部門對保險行業違法違規行為的零容忍態度，以及整治市場亂象、維護金融秩序的堅定決心。”

當兩家險企的業務許可證被吊銷，現有業務也將按規定進行后續處理，天安財險的保險業務由申能財險受讓，天安人壽更名為 “中匯人壽” 并由中央匯金聯合保險保障基金接盤，包括保單負債、有效資產及全部機構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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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明天系”四家險企“脫胎換骨”

作為“明天系”旗下保險機構，華夏人壽、天安人壽、易安財險、天安財險均已通過股權轉讓、被接管等方式獲得“新生”。

具體來說，2023年5月，作為新能源車企“一哥”的比亞迪耗資36億元收購了易安財險10億股股份，持股比例為100%，易安財險也正式更名為比亞迪財險。

2023年6月成立的中匯人壽依法承接了天安人壽的保單負債、有效資產及全部機構網點，其由中央匯金投資有限責任公司與中國保險保障基金有限責任公司共同出資設立，持股比例分別為 80%、20%。

圖源：罐頭圖庫

2024年1月，由八家國有企業聯合發起籌建，申能財險成立；2024年9月，申能財險獲批受讓天安財險的保險業務；同年10月，申能財險完成對天安財險保險資產的受讓，包括但不限于保單賠案、信息系統、員工隊伍、機構網點等，同時繼承、延續了既往的承保、理賠與服務經驗。

而華夏人壽此前一直是“明天系”的核心金融資產之一，截至2023年9月底，華夏人壽累計總保費2292.6億元，在市場排名第三。被接管前的2019年，華夏人壽總資產高達5873億元，并在2019-2020年連續兩年挺進世界500強。這也意味著，要接盤華夏人壽，資金儲備需要十分充足。

2023年6月，華夏人壽由瑞眾人壽接盤，其背后股東九州啟航（北京）股權投資基金（有限合伙）出資339億元，持股比例60%；保險保障基金出資226億元，持股比例40%。

圖源：罐頭圖庫

值得一提的是，2025年4月7日，上海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出具《民事裁定書》，正式裁定對明天控股有限公司等12家關聯企業進行實質合并破產清算，該裁定標志著明天控股正式進入破產清算程序；5月8日，華夏久盈披露公告稱，原股東華夏人壽將其所持公司99%的股權以4.95億元轉讓給瑞眾人壽，實際不涉及資金交易，其他股東放棄優先購買權。

然而，“改頭換面”之后的險企仍面臨一些歷史風險。

如比亞迪財險在中國保險行業協會官網披露的2025年第一季度償付能力報告顯示，報告期內重大訴訟案均為原易安財險經營期間產生。其中，一筆訴訟標的額為2208.15萬元的勞動糾紛受到關注，這起勞動糾紛案的被告人為“曹某”。

圖源：比亞迪財險償付能力報告

《上海證券報》報道指出，業內人士表示，超過兩千萬元的訴訟金額遠超正常高管離職補償范疇，此處的“曹某”是否就是此次被禁業5年的曹海菁，有待于進一步確認。

此外，根據天眼查信息，現任中匯人壽河南分公司法定代表人為孟憲利，而天安人壽此次遭遇罰款的任命名單中亦有孟憲利的名字。

圖源：天眼查

舊日問題對“新生”險企是否還會產生影響？中國金融智庫特邀研究員余豐慧認為不會產生直接影響，“因為通過股權轉讓和接管等方式，這些公司已經實現了管理層和股權結構的重大調整，新股東和管理層將帶來新的經營理念和發展戰略。”

柏文喜則表示，“上述險企在承接原險企業務時，可能需要面對一些遺留問題，如客戶投訴、未解決的糾紛等，這可能會增加業務整合的難度和成本。此外，監管部門對上述險企可能會保持較高關注度，以確保其在新的運營模式下能夠合規經營，避免歷史問題的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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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之路：重組險企的轉型與挑戰

肩負著“明天系”風險處置使命的四家險企，自成立之日起就備受業內關注。

從業績上看，2024年，申能財險實現保險業務收入35.17億元，同期凈虧損24.81億元。根據償付能力報告，虧損主要出現在去年四季度，特別是在10月受讓天安財險資產包后，導致24.99億元的商譽減值。

今年一季度，申能財險保險業務收入增至40.76億元，在85家財險公司中排名第12，躋身財險行業“腰部”陣營；凈利潤扭虧為盈，為0.83億元；核心、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均為292.54%。

償付能力報告顯示，目前申能財險的收入絕大部分仍來源于車險。今年一季度，該公司簽單保費40.75億元，其中車險簽單保費26.18億元，雖然較2024年已有下降，但占比仍高達64.25%。

圖源：申能財險償付能力報告

與此同時，比亞迪財險也在2025年一季度實現了扭虧，凈利潤為576萬元，而在2024年，比亞迪財險全年累計虧損了近1.7億元。

2024年被比亞迪收購后，比亞迪財險向車險業務方向轉型的第一個完整自然年。從保費收入來看，自2024年5月獲準經營車險后，比亞迪財險單季簽單保費從二季度0.67億元猛增至四季度的8.43億元，全年車險保費達13.98億元，幾乎全部來自直銷渠道。

針對2024年虧損的原因，中華聯合保險集團研究所首席保險研究員邱劍亦接受《華夏時報》采訪時表示，“比亞迪財險作為新成立機構，除了需要投入大量成本外，還需要對服務人員提供專業化培訓，同時新能源汽車維修成本高、自動駕駛等新型風險界定復雜，賠付率比普通燃油車高，導致行業整體都承保虧損。”

圖源：罐頭圖庫

而瑞眾人壽及中匯人壽尚未披露具體業績數據。

根據瑞眾官方信息，截至2024年12月底，公司實現總保費收入2368億元，排名市場前列；新業務價值同比增長66%，新業務價值率同比提高9個百分點，13個月保費繼續率同比提高超3個百分點。

值得一提的是，自去年以來瑞眾人壽已頻頻現身資本市場。不僅在2024年二季度通過定增成為世運電路第十大流通股東，還通過二級市場頻頻增持港股龍源電力等H股上市公司。

今年3月，瑞眾人壽買入中信銀行H股約300萬股，共計持有中信銀行H股約7.44億股，占中信銀行H股股本的5%；同月，斥資超3000萬港元買入中國神華H股，持股比例達到5%，觸發舉牌持股比例的警戒線。

昔日“明天系”四家險企，已經一一重整開業，你更看好哪家的發展？評論區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