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是家鄉楊梅采摘的季節,她讓我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的尼西教導隊的軍旅歲月,那時,除了野桃子,吃不到任何水果,我們親手種下了蘋果樹,那要等數年后才能結果。但那兒的山里,卻生長著一種野果子,我們叫她野楊梅。
野楊梅
張志紅
紫瑪瑙一樣的果實
嬌嫩得像小姑娘的紅唇
默默地微笑在
野荊叢生的邊陲
植物學家叫不出她的名字
百果譜里也找不見她的芳影
可守山的戰士說
沒有她太陽黯淡無光
森林色彩單調
山溪孤零零訴說著寂寞
繞不完的羊腸路
無休無止地重復著同一個音韻
只有貪婪的渴土
吸吮著汗滴
哦野楊梅哪
在風驟雨狂的夜晚
陰冷潮濕的鋪板上
人們開始一場關于她的討論……
本應在江南落戶那兒
沒有凜冽的霜雪
野獸的威赫
連風也是溫柔多情
為什么偏要到
這布滿荊棘和野火的地方
在每一個春天
悄悄開花
贈給大山一串笑聲
贈給綠草一篷玫瑰色的信念
于是哨所里常飄來她
姑娘般誘人的清香
那些喝風叱雪的男子漢
都喜歡去品嘗那帶點酸澀的果甜
還說這樣才有滋味
每個人都把她視作生命
把她藏進深深的記憶
哦難忘的野楊梅
(注:本文插圖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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