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6年東北,國共兩軍短兵相接,戰火正酣,就在解放軍剛剛站穩腳跟的時候,一個“胡子頭子”卻橫空出世。
他不是正規軍,卻有飛機、坦克,十萬人馬,他叫姜鵬飛。劉亞樓說:“打掉他,比殲一個整編師還劃算。”
姜鵬飛的崛起:從漢奸到“中央胡子”頭目
姜鵬飛,原名姜天培,早年混社會,當過小商販,也干過巡警,1931年“九一八”后,他投奔了日軍。
此人不傻,知道靠自己混不出頭,就主動靠上關東軍,成了日本人豢養的“二鬼子”之一。
真正讓他出名的,是他指揮的“鐵石部隊”。
這支部隊是偽滿洲國的一支地方武裝,名義歸警務廳,實則聽命于關東軍,成員多是投降的漢奸和流亡土匪。
姜鵬飛帶隊在冀東、昌黎、遷安、灤縣一帶掃蕩抗日根據地,打的旗號是“清鄉肅匪”,實際是殘殺百姓。
潘家峪慘案就是他干的。
1941年1月,鐵石部隊聯合日軍騎兵第24聯隊,對潘家峪村展開圍剿,一夜之間,全村被焚,1230多名村民被屠殺,其中不乏婦女兒童。
這起慘案震驚冀東,是抗戰時期最血腥的屠村案之一,姜鵬飛不僅沒受懲罰,反倒被關東軍表彰,還升了職。
到1945年日本投降時,姜鵬飛已經是偽滿“憲兵大佐”,轄下部隊約6000人,武器由日軍統一配發,電臺、裝甲車、輕型飛機樣樣不缺。
他看出風向變了,開始“未雨綢繆”。8月,日本宣布投降,姜鵬飛迅速切斷與關東軍的聯系,轉身投靠國民黨。蔣介石親自電令:“任命姜鵬飛為新編第27軍中將軍長。”
任務很明確,收編日偽殘軍、土匪武裝,控制東北交通要道,為國民黨正規軍“北上接收”清理地盤。
姜鵬飛干得很快,短短幾個月,他收編了謝文東、李華堂、鄭萬才、趙春山等30多個匪首,號稱十萬大軍。
當然,十萬人是夸口,他手里真正能打的,也就兩萬左右,其他多是臨時收編的地痞、逃兵、武裝地主隊,戰斗力參差。但有一點讓解放軍頭疼,裝備實在太好了。
坦克、迫擊炮、電臺、飛機,甚至繳獲的日本榴彈炮和山炮,全被他拿來用。
哈爾濱光復后,城里原本駐守的日軍第101聯隊殘部就被他“接收”,其中包括1800名日本兵和特務,連馬達電臺車都沒丟。這些人被安排在姜鵬飛的“軍參謀處”,替他做情報、通信、訓練。
東北民主聯軍內部稱他為“中央胡子”,意思是雖然是土匪,卻有中央軍待遇,實話。
威脅東北:姜鵬飛的暴動計劃與劉亞樓的研判
1946年夏,戰局緊張,國民黨新一軍、新六軍趁著蘇軍撤離,陸續北上搶占沈陽、長春,東北民主聯軍則以哈爾濱為大本營,艱難守住北滿根據地。
就在這時,姜鵬飛準備搞個大的。
他在哈爾濱市周邊調集謝文東、李華堂、王文成等部,意圖聯手新一軍發動內外夾擊,一舉攻占哈爾濱,定在8月28日,動手時間凌晨4點。
內應是“光復飯店”。
這家飯店是他安插在城內的據點,表面是旅店,其實是軍統潛伏點,專門收集情報、安置密使。當天晚上,姜鵬飛準備在這里會見幾名偽軍舊部,拉攏他們起義當“內應”。
可惜,他太高估自己的保密工作了。
東北民主聯軍早就盯上他了。
偵察科的老佟打入其內部,老佟是原偽警察,早年就在光復飯店混過,關系網熟得很,他發現飯店三樓突然空出幾間房,搬進來幾個“來做生意的”,但不買賣,也不見客,還整天在樓上練槍,明顯不對勁。
另一路偵察兵也報告說,姜鵬飛的部下頻繁進入哈爾濱周邊,集結兵力、購置糧彈,指揮旗號也統一了,都掛“新編27軍”。
劉亞樓聽完,拍桌子說了一句:“這姜鵬飛,已經不是土匪了,他這是搞兵變!”
“打掉他,頂得上殲一個整編師!”
為什么這么說?
整編師是國民黨正規軍改編后的主力建制,一個師一般1.5萬人左右,配備重炮、裝甲車、電臺、空軍支援,而姜鵬飛這支“偽軍+土匪”聯合體,雖不規范,但火力水平并不低。
更關鍵,他就在哈爾濱邊上,隨時可能反撲。
劉亞樓馬上向總部提議:提前出擊,定點清除,首戰先拿姜鵬飛!
這決定很冒險,當時民主聯軍在長春打得焦頭爛額,兵力緊張,但劉亞樓說:“不打掉這顆毒瘤,東北的大后方就保不住。”
剿匪行動:光復飯店突襲與后續清剿
情報一經確認,東北民主聯軍即刻展開部署。
作戰命令極其明確:不搞全面圍剿,直接端老巢,抓活的!
劉亞樓提出“三打兩不打”原則:打首腦、打核心據點、打通情報線;不打外圍、不打百姓。具體任務交給哈爾濱警備司令部偵察連和軍工部特派隊完成,任務代號:“光伏”。
這不是硬拼,是硬抓。
1946年8月27日晚,哈爾濱下著小雨,光復飯店一樓照常開業,酒桌熱鬧如常,姜鵬飛提前到場,身邊帶著副官、翻譯、秘書,還有貼身參謀姜鳳鳴。
這天是他設宴“慶功”,準備第二天起兵,桌上有二鍋頭,有日本帶來的洋酒,還有從倉庫里調來的海參、香腸,眾人高談闊論,氣氛松懈。
沒人注意到,街口突然多了幾個“挑擔子”的賣菜人。
他們是化裝成小販的偵察兵,衣服里綁著手槍和匕首,擔子里裝的不是蘿卜白菜,而是手雷和馬蹄雷。
夜十點,老佟遞出暗號,三次撓耳朵。
這是突襲信號,飯店外突然一聲低哨,街口的“小販”拋掉擔子,沖進門廳,背后跟著十幾名便裝戰士。樓上同時炸響閃光彈。
姜鵬飛還沒反應過來,一口白干剛咽下肚,耳邊傳來喊聲:“不許動,動就開槍!”
他想拔槍,但腿軟,酒勁上頭,被撲倒在地,帶著蔣介石簽名的“中將委任狀”一起滾到了桌下。
現場還繳獲了一批密件,有與日軍殘部的通訊記錄、有新一軍的聯絡方案,最要命的,是幾份空運作戰草圖,顯示他已秘密請求從沈陽調來日機支援。
當天夜里,姜鳳鳴、翻譯、通信官共6人被捕,光復飯店被清空,警方以“避謠”之名封鎖消息,外界一無所知。
姜鵬飛被押解至哈爾濱東南指揮部,接受連續三晝夜審訊,他起初咬死不認,但在三組特工反復對證、材料擺上桌后徹底崩潰。交代了其部隊部署、叛軍潛伏點,特別是與李華堂、謝文東聯絡內容。
“我不是土匪,我是正規軍!”他喊。
沒人理他。劉亞樓的命令早已下達,擒王之后,立刻分兵清剿!
一場針對“姜系匪幫”的圍剿戰隨即展開。
謝文東部盤踞在哈爾濱西北的賓州山區,自稱“東三省自衛軍”,部隊約兩千人,裝甲車兩輛、迫擊炮四門,東北民主聯軍出動一個加強團,以“假求援、真包圍”方式,分三路合圍。
兩天后全殲,謝文東被俘,繳槍1920支。
李華堂則逃往松花江以北,在依蘭、延壽等地聚眾負隅頑抗,結果被第2軍區掃蕩大隊逐步殲滅,尸首被發現在江灣一帶的冰面上,其他小頭目不是投降,就是逃回關內。
據1946年9月剿匪戰報,東北民主聯軍在25天內共清剿姜鵬飛體系下匪部65支,殲滅7.8萬余人,繳獲槍支5.2萬支、坦克12輛、飛機3架、電臺41部。
劉亞樓戰后總結時說:“我們沒有打一個整編師,但這個仗,比打整編師都值。”
姜鵬飛覆滅與東北局勢轉折
姜鵬飛被捕后,很快移交東北人民法院軍法庭。
罪名:漢奸通敵、殺害平民、密謀叛亂、通電蔣介石、偽造部隊建制。
有記者在哈爾濱《新民晚報》上寫道:“此人雙手血腥,曾手指光復飯店地圖,揚言‘三日內飲馬松花江’,現今自食其果。”
1946年10月,姜鵬飛被執行槍決,地點為哈爾濱南崗監獄后院。
消息公開當天,萬人空巷,百姓歡呼。
這場剿匪戰役意義并不止于“抓一個匪首”。
首先,哈爾濱保住了。
這個城市是北滿的政治、經濟、交通樞紐,姜鵬飛若得手,不僅城毀人亂,還會讓國民黨控制松花江以南地區,東北局勢全面被動。
其次,土改得以順利推進。
姜鵬飛被剿后,哈爾濱周邊地主武裝一度瓦解,群眾組織開始恢復,土地清丈、減租分田等政策得以執行。
第三,剿匪戰術得以總結與推廣。
劉亞樓提出的“整編師”比喻,后來在中央軍委報告中被多次引用,他總結的“擒王、瓦解、清邊”三步走模式,成為剿匪行動標準流程。
后來平津戰役期間,傅作義部下多次試圖整合外圍“自衛隊”牽制解放軍,但因組織不成體系,被判定為“姜鵬飛第二”,指揮部迅速部署類似清剿法處理。
這些,都是劉亞樓留下的“兵學遺產”。
東北解放后,關于姜鵬飛的檔案被列入“特案一號”,長達三十頁,全部歸入中央檔案館。
1978年后黨史編撰組再次提到此人,稱其“雖非正規軍,然其破壞力遠超常軍,極具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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