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后,在湖南湘西,有很多土匪武裝十分猖狂,瘋狂反撲,我軍迅速發動人民,堅決鎮壓了湘西匪亂。
在鎮壓中,有一位土匪在萬人大會上公審后就要被槍斃,卻被一名解放軍排長當中救下,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湘西龍山剿匪
1949年8月,解放軍大軍南下,長沙很快就和平解放,人民解放軍10月進軍湘西,在迅速解放湘西后,人民解放軍駐湘主力部隊奉命繼續進川,向西南挺進。
大軍入川后,我軍在湘西的力量較為薄弱,敗退至湘西的國民黨殘余部隊,和湘西當地的土匪惡霸相勾結,瘋狂反撲。
自古以來,湘西地區崇山峻嶺,地勢險要,森林密布,洞群相通,是土匪喜歡盤踞的地形。
湘西常年都有匪患,這些土匪生長在山區,習慣爬坡走崖,土匪巢穴經過長期經營,堅固異常,退可守、進可攻,山洞里可儲存大量食物,山中又有泉水柴火,這一切,都為土匪長期生存提供了便利條件。
在國民黨反動勢力的煽動下,這些土匪武裝的反革命氣焰囂張一時,他們瘋狂地進行騷擾破,搞得湘西地區雞犬不寧,社會秩序一片混亂。
為了剿滅湘西匪患,1950年年初,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十七軍回師湘西,在湘西區黨委的領導和湘西各族人民的配合下,迅速開展了大規模的剿匪斗爭。
在如此的局勢面前,湘西的土匪們依然不知悔改,妄圖和解放軍抵抗到底,其中在湘西龍山一帶,就有一只土匪武裝十分猖狂。
龍山一帶的匪徒,來源復雜,其中的匪首大都是欠下無數人民血債的死硬反動分子,為首的是國民黨軍長陳子賢,國民黨軍隊兵敗如山倒后,陳子賢帶著殘部敗退到湘西邊境,準備利用這里十萬大山繼續和人民軍隊周旋。
以陳子賢為首,很快聚攏了一批國民黨反動政府任命的原地方官員,比如永順專署專員聶鵬升、涪陵專署專員庹廷忠和龍山縣偽縣長向陽等人,這些人不愿意失去自己的權勢和地位,自然為反動武裝搖旗吶喊。
龍山一帶屬于湖南、湖北、四川、貴州四省交界的貧困山區,自古山高皇帝遠,本地形成了很多一手遮天的地方勢力。
這些勢力亦官亦匪,向來仗著手中的武裝欺壓百姓,為非作歹。
湘西龍山一帶的地方武裝以師興周、瞿波平、賈奇才、楊樹臣等人為首,在新中國成立后,他們繼續和人民政府為敵,不愿意看到人民翻身當家作主。
就這樣,在解放軍大軍壓境,人民即將迎來光明的前夜,湘西龍山一帶的反動分子糾集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股魚龍混雜但又氣焰囂張的反動土匪武裝。
他們成立了所謂“湘鄂川黔四省邊境反共救國總司令部”,以八面山燕子洞作為大本營,這股勢力也成為湘鄂川黔四省邊境反動武裝的領頭羊。
奉命進剿龍山土匪的是解放軍四十七軍四二一團、四二二團,1950年9月,我軍在龍山的牛拉場,擊潰了這支匪軍的主力。
雖然取得了輝煌的戰果,但湘西地形復雜,交通不便,在戰斗過程中,有些解放軍戰士因為不熟悉路途,跟大部隊走散了,來自廣東省梅縣的馮承就是其中之一。
馮承是四十七軍四二二團三營七連排長,他和戰友們一起參加了牛拉場的剿匪決戰中,戰斗過程十分激烈,馮承跟隨著連長和大部隊失散了。
在戰斗中,馮承的連長壯烈犧牲了,馮承強忍著悲痛,掩埋了連長的尸體,帶著連長的槍支彈藥,出發去尋找部隊。
馮承是廣東人,第一次來到湘西的十萬大山之中,這里山高林密,當時又是晚上,天黑得根本看不清路,馮承只能摸黑在叢林中跌跌撞撞的前行。
馮承知道部隊有可能在龍山的內溪留守處集合,在山中的叢林中又辨不清方向,就沿著山中的溪流往下走,希望能走到山下,再找路去內溪,一路上他渾身都被溪水浸濕了,冷的渾身發抖。
半夜時分,馮承總算來到了山下,這里是咱果鄉的咱果街,但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街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了,人生地不熟的馮承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人來問路,而且他衣服全部濕透了,牙齒都在打戰,再不找個地方換下衣服烤烤火,只怕會生一場大病。
棄暗投明的向仁萬
正在馮承犯難的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本地人出現在馮承面前,他倒是毫不見外,上來就邀請穿著軍裝、背著背包的馮承到自己家里做客。
馮承細細打量這個本地人,只見他矮小健壯,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著就十分精明強干,唯獨有一個塌鼻子,看著十分煞風景。
當時龍山的剿匪戰爭還遠沒有結束,雖然解放軍擊潰了匪軍的主力,但龍山的山野村寨中還遺留著很多殘存的小股土匪武裝,當地的群眾工作也起步沒有多久,敵我形勢十分復雜。
因此在這樣的環境下,馮承十分警惕,雖然眼前的這位塌鼻子十分熱情,但他心中也暗暗擔心這是匪徒設下的圈套。
馮承雖然懷有戒心,但在半夜的咱果街頭,他也實在無地方可去,一路下來又冷又餓的他,也確實需要一個地方休整一下,因此,馮承還是答應了塌鼻子,兩人一起前往塌鼻子的家中休息。
來到塌鼻子家中,屋子里還有塌鼻子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塌鼻子叫醒妻子,讓她趕緊燒火做飯,然后請馮承先到火坑旁邊烤火休息一下。
坐在火坑旁,馮承總算能緩口氣了,但他依然沒有放松警惕,塌鼻子找來衣服讓他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他擔心換衣服時會給別人可趁之機,因此堅決不肯換,說自己烤烤火就好了。
一路過來,馮承一直在暗暗觀察這個塌鼻子,看他的談吐說話,像是個見過世面的,張羅起來也很利落,不像是個一直面朝黃土的農民,馮承就主動試探起他來,問他附近有沒有土匪,他想去解放軍大部隊駐扎的地方,路上能不能順利通過。
沒想到,這個塌鼻子倒十分坦率,他告訴馮承這一帶附近到處都是被打散的土匪,馮承穿著軍裝又不是本地人,一看就知道是外來的解放軍戰士,要想安全通過這些地方找到大部分是很困難的。
說完,塌鼻子拿出來一把二十響的快慢機手槍給馮承看,直言不諱地說自己也是一個土匪。
馮承看到塌鼻子連槍都拿了出來,不禁也暗吃了一驚,但他臨危不亂,十分坦然地跟塌鼻子說,既然自己到了土匪窩里,那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塌鼻子卻詛咒發誓起來,他說雖然自己是土匪,但確實是誠心邀請馮承到自己家中做客的,沒想過要害馮承,他當著馮承的面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發了毒誓。
馮承眼看他十分誠心,而且塌鼻子真的要害他的話,在街上就可以動手了,沒必要把他騙到自己家中來,因此馮承也放下了一點戒心,兩人就在火坑旁攀談起來。
聊起來以后,塌鼻子也打開了話匣子,馮承這才知道了這個塌鼻子的身份和他在這里出現的來龍去脈。
塌鼻子名字叫向仁萬,是龍山咱果鄉咱果村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他家中在當地還算富裕,因此小時候還讀過幾年私塾,識了不少字。
在向仁萬十五歲的時候,父親給了他一筆錢,送他去沅陵的中學讀書,但他在沅陵不肯好好讀書,整天游手好閑,還加入了沅陵的幫派團伙。
在幫派中,向仁萬倒是混得如魚得水,頗受信任,當地的幫派勢力和反動武裝都互相勾結,沒過多久,向仁萬被幫派首領推薦到當時在內溪任民防團長的師興吾部下任職,師興吾死后,其弟師興周接任兄職,向仁萬便在師興周司令部直屬班(警衛班)任班長。
從此,向仁萬一直在師興周的武裝部隊中做事,算是師興周手下的得力干將,師興周作為龍山地方反動武裝的領頭人之一,是湘鄂川黔四省邊境反共救國總司令部的骨干成員,向仁萬在這個西南四省邊境的反動大本營中,也頗受重用,還混了一個少校的軍銜。
向仁萬熟悉本土情況,又能說會道,這個反動大本營就任命向仁萬為諜報主任兼聯絡員,讓他奔走聯絡周邊各地的土匪武裝。
解放軍在牛拉場擊潰匪軍的主力時,向仁萬也跟著匪徒們倉皇敗退,他保護著師興周、賈奇才等匪首,于當天下午逃出河南溝,直奔咱果坪。
向仁萬對當地土匪武裝的各個窩藏據點都很熟悉,他把師興周安排在咱果坪的獅子巖洞躲好后,又護送賈奇才到咱果與賈市接界的地方躲藏起來。
忙完這一切,向仁萬趕回咱果坪,想回自己家中休息一會,卻不料在街上遇到了馮承。
看到馮承時,向仁萬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和大部隊失散的解放軍戰士,本來作為一名和人民軍隊勢不兩立的反共土匪,向仁萬應該叫上其他匪徒,把馮承抓起來害死,但向仁萬此時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
眼看反共勢力已經大勢已去,向仁萬不想跟這些死硬分子一條道走到黑,他手中沒有人民的血債,覺得自己沒必要頑抗到底,而且向仁萬雖然混跡在匪徒之中,但他一直比較看重義氣,很講究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
他覺得在戰場上各位其主,但從戰場上下來,在街上遇到對方陣營的戰士,沒必要害了對方的性命。
因此,向仁萬這才主動邀請馮承到家中做客,馮承聽了之后十分感動,他是個講誠信重義氣的英雄好漢,當場許諾會報答向仁萬的救命之恩。
接著,馮承給向仁萬介紹了我軍的寬大政策,只要沒有欠下血債的土匪能夠繳槍投誠,就可以寬大處理,假如對黨和人民作出貢獻,還能將功折罪。
聽到這里,向仁萬高興的合不攏嘴,正愁沒有出路的他,當即表態自己的要棄暗投明,他準備利用自己熟悉當地地形和土匪勢力的優勢,護送馮承找到部隊,還愿意說服其他土匪也跟自己一樣繳槍投誠。
第二天早上,馮承和向仁萬一起出發,一路經過了好幾道土匪關卡,都在向仁萬的機智應對下有驚無險的渡過了,兩人也順利找到了解放軍大部隊。
部隊的領導得知是向仁萬一路護送馮承過來的,對他十分贊賞,留他吃了晚飯后,部隊領導找他談了話,讓他說服幾位躲藏起來的匪首投誠。
部隊領導寫了三封信,讓向仁萬送給瞿波平、師興周、賈奇才三個匪首,向仁萬連夜攜帶信件,很快就把信送到了,接到解放軍的三封信后不過五六天時間,這三個匪首都在解放軍的駐地投了誠。
向仁萬之后回到解放軍駐地辦理了立功補過的證明手續,因為他是主動投誠的,還得到了安置使用的待遇,擔任勞教大隊長,協助解放軍里耶管理勞教人員。
槍下留人
正當向仁萬迎來新生的時候,他的家中卻傳來一個消息,說他的弟弟向仁壽馬上就要被槍斃了。
原來當人民軍隊開進湘西大山后,各地的革命形勢就有了很大的改觀,湘西各地的政權機構和群眾組織相繼組成,農協會、民兵隊、婦女會、兒童團爭先成立,清匪緝槍、鎮壓罪大惡極的匪首地霸運動,也都在如火如荼的展開。
向仁萬的弟弟向仁壽本來也是一名土匪連長,他還來不及跟向仁萬一樣主動投誠,就被當地的農戶鎮壓了。
聽到這個消息后,向仁萬一下子心急如焚,他向團部請假回家,想要回老家斡旋一下,給弟弟爭取個寬大處理。
但倒霉的是,向仁萬回到咱果后,自己也被當地的農戶關押起來,向仁萬在反共土匪軍中有著不低的職位,這是當地鄉親們都知道的事實,而他護送馮承回解放軍中,主動投誠的事情當地卻沒有人知道。
因此,在當地的農會看來,他們抓住了逃回家中的反動土匪軍官向仁萬,自然不會放過他,還要把他在公審后槍斃。
向仁萬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帶解放軍給他開的立功證明,他雖然不停說自己早已投誠,還被安置使用了,但當地的農會根本不相信,還覺得這個能說會道的國民黨反動軍官十分狡猾。
1950年的冬月十六,正是準備公審向仁萬后槍斃他的日子,向仁萬被捆綁看管起來,此時的他萬念俱灰,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回家想救弟弟,反而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向仁萬從周圍的人那里聽說,解放軍的馮排長要來附近的石科一帶開展農會工作,這位馮排長正是見證向仁萬投誠全過程的馮承。
向仁萬趕緊寫了簡短的幾句話,讓來看望他的另一個弟弟向仁豐趕緊帶著去找馮承,請求馮承趕來救他。
冬月十六這天上午,向仁萬被押到了附近的寶塔河邊,周圍圍滿了旁觀的群眾,大家都義憤填膺,想看著國民黨反動軍官的下場,誰也不知道這名即將被公審槍斃的犯人,其實早已投誠我軍。
眼看最后的時間就要到了,向仁萬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以為馮承沒有趕上時間,自己的生命到了最后一刻。
就在這時,向仁萬耳邊想起來馮承熟悉的聲音,他連忙睜開眼睛,只見馮承急得滿頭大汗,急匆匆趕到寶塔河邊,一邊趕路一邊大喊槍下留人。
馮承趕到后,向大家介紹了向仁萬的情況,大家這才知道向仁萬不但早已投誠,還為我軍做出過貢獻,當地的領導當場給向仁萬松綁,還向在場的群眾介紹了我軍的寬大政策。
就這樣,向仁萬在最后時刻,被他曾幫助過的解放軍排長馮承救下,他的事跡,也成為了宣講我軍寬大政策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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