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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下令司機關掉發動機,順著坡悄悄滑過一段路,不是因為車壞了,也不是因為怕吵著誰,而是因為那條路盡頭,住著徐海東。
那時候他身體實在不行,連呼吸都要靠氧氣袋撐著。
毛澤東心里清楚,這種時候多一聲響,都可能讓人難受得睡不著。
他不是客氣,這事兒沒人看見,也沒人記錄下來,是身邊人后來回憶才說出來的。
毛澤東沒多講一句,就是讓車靜靜地滑過去。
可誰想到,九大前夕,毛澤東忽然在人群里四下找人,一邊看一邊問:“海東同志來了嗎?”一句話,把氣氛拎得緊緊的。
幾十號軍政要人里,唯獨他點這個名字,誰心里不咯噔一下。
徐海東這個人,很多年輕人可能聽得少。
他不是那種站在大舞臺上講話的,也不上新聞,也不主動露臉。
但在毛澤東心里,這人一直是擺在前頭的。
不是因為他脾氣好,也不是因為他文化高,而是因為他這輩子從沒往后退過半步。
徐海東是黃陂人,小時候家里窮得響叮當,兄弟姐妹一大堆,父母靠燒窯吃飯。
他九歲才進私塾,身上總帶點泥土味,同學笑他“臭豆腐”。
后來十五歲就不讀了,回家幫著燒窯。
一直到碰上共產黨人吝積堂,他才開始明白,外頭這世界跟他家那口窯不一樣。
真正讓他走上這條路的,是工人運動。
他不是為了圖名圖利,壓根沒那個心思。
他就是覺得,這日子不能老這么過下去,窮人也得有口氣喘。
后來他參加黨組織,干得踏實,又肯吃苦,很快就成了骨干。
蔣介石搞政變那陣,多少人嚇得夾著尾巴轉身跑了,徐海東沒動。
他帶著人干實事,跟地方反動勢力斗了不少回合,吃過虧也咬著牙挺過去。
他心里明白,革命不是嘴上說說,得真刀真槍地干。
到了紅軍時期,徐海東那股子拼勁更是出了名。1934年,紅二十五軍缺個能帶兵打仗的,中央就讓他上。
他當副軍長,帶隊突圍,打仗從來不拖泥帶水。
直羅鎮那一仗,他用地形吃透敵人,和紅一軍團一前一后,活活把敵人包了餃子。
那次繳獲的武器堆成山,連敵人一個團都困在里面沒跑掉。
后來長征路上,徐海東帶兵走得穩,撤得快,敵人追不上。
紅二十五軍能完整走到陜北,他出力不少。
他不講虛的,講的全是怎么活著、怎么打贏。
毛澤東那時候就盯上他,說他是“能打仗的將軍”。
抗戰一開始,徐海東又被派去華北。
他不愛說話,但手上動作快。
打的是鬼子,可他打得跟游擊隊似的,專挑敵人的軟肋下手。
補給線、通信線、據點,全被他盯著打。
華北那邊能穩得住,他的功勞沒人敢忽略。
可這么一個能打仗的人,身體卻被戰爭拖垮了。1950年以后,傷病越來越多,最后只能靠療養維持。
他沒抱怨,也不吭聲。
毛澤東每次路過他的療養院,都不忘囑咐司機把車悄悄滑過去,就是怕發動機吵著他。
1955年授銜的時候,徐海東被定為“大將”。
這可是共和國軍隊里最高級別之一。
他卻說自己沒參加解放戰爭最后階段,不該拿這份榮譽。
他不是矯情,他是真覺得那份功勞屬于別人。
他說得平靜,可聽的人心里都不平靜。
毛澤東不是輕易夸人的人,可他多次在公開場合說徐海東是“工人階級的一面旗幟”。
他知道,這人身上有種不講條件、不爭名利的勁。
尤其到了1969年,九大召開,徐海東雖然身體虛弱,還是堅持來了。
坐著輪椅、帶著氧氣袋,但一聽到主席喊他名字,他立馬站起來。
那一站,沒人扶,沒人催,他自己撐著。
毛澤東看到他,立刻轉身揮手。
那一刻,沒有語言,也不需要語言。
他們之間的戰友情,早就不在話語里了。
徐海東后來一直病著,慢慢地就不再出現在公開場合。
但毛澤東始終沒忘他。
誰打下的江山,誰受的傷,誰流的血,他心里有本賬。
徐海東一輩子沒寫過什么回憶錄,也不愛上臺講話。
他不講自己的功績,也不談自己的犧牲。
他知道,自己這條命是怎么活下來的,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晚年住在廣州,毛澤東去那邊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地讓車安靜地滑過去。
沒人讓他這么做,也沒人要求過他這么做。
他自己記得住這個人。
徐海東沒趕上新中國最熱鬧的那些年,但他留下的,是那些年最沉得住氣的骨頭。
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二卷(1949—1978)》,中共黨史出版社
徐文杰,《共和國大將徐海東》,解放軍出版社
《毛澤東年譜(1949—1976)》,中央文獻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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