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月,哈爾濱滴水成冰。
下午三點,一通神秘電話打進周乙家中:“魯明盯上你了,快走!”電話隨即掛斷。
周乙放下聽筒,心跳如鼓。他像往常一樣出門、上車,駛過俄國人修建的站前街。
契斯恰科夫茶莊、各國領事館的巴洛克尖頂從車窗外掠過——這些用中國人血汗堆砌的華麗牢籠,此刻像巨石壓在他胸口。他猛打方向盤,車子拐向經緯街。
老魏藏身的小屋里氣氛凝重?!澳阍趺催€沒撤?”老魏急得冒汗。
周乙卻慢條斯理喝了口水:“電話可能是劉魁打的。
六年前我救過他,如今偽滿將傾,他想留條后路罷了?!彼鲁鲆豢跓熑?,“策反?他手上沾的血,洗不干凈了?!?/p>
兩人爭論的焦點迅速轉向顧秋妍母女。
老魏重重拍桌:“你帶孫悅劍母子走,就是責任!其他交給我?!敝芤覅s搖頭:“魯明既已起疑,我若獨自離開,秋妍母女必遭毒手。莎莎……我必須帶走?!?/p>
他眼前閃過小女孩的笑臉。
整整六年,莎莎一聲聲“爸爸”早已刻進他生命。
他沉聲道:“當年為救孫悅劍,秋妍冒險留下已是錯棋。
現在槍口頂到腦門,我怎能把孩子丟在虎狼窩?”
老魏望著戰友眼中的血絲,終究松了口。他遞過一張紙條:“傅家甸六道口街大槐樹屯。坐黃包車去,小心尾巴。”
周乙起身,將一只沉甸甸的箱子推過去?!斑@些年攢的,你留著用?!崩衔汉眍^一哽,只催道:“早去早回!”
暮色吞噬了哈爾濱的街巷。周乙裹緊大衣鉆進人力車,懷表指針指向五點。
三小時前那通電話如同喪鐘,此刻他正沖向最后的牽掛——或許是他革命生涯里,唯一允許自己帶走的一縷微光。
抉擇時刻,他放棄全身而退,
只為護住一聲“爸爸”的重量。
亂世暗戰里,冰冷任務與溫熱人心撕扯,
一個潛伏者用性命押注最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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