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中證道。——唐淚」

無可否認。

香港樂壇封四大天王，是一場“魚龍變”。

所以也才會有李克勤那句靈魂拷問，“誰不想當四大天王？”

他們雄霸香港樂壇十年，拿走了絕大多數頂級大獎，所到之處，盡是鮮花、掌聲、聚光燈與熾烈目光。

這當然令人艷羨。

各家擁躉也慣愛爭執，討論誰是天王之首，又誰人墊底，但大家都似乎忽略了另外一個問題。

究竟誰人，是四大天王封號最大的獲益者？

這個視角非常有趣。

該如何拆解？

筆者有一個相對簡單的辦法。

我們可以將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四大天王的職業生涯，拆分為“封王”前和“封王”后，將兩個階段的成就進行各自對比，然后就或可得出一個粗淺結論。

為什么？

因為他們在有封號之前，就已經各自紅到了一定程度。

不然無法并列稱王。

而“封王”這個動作，必然會對諸如人氣、唱片銷量等某些方面，引起短期或中長期的急劇變化。

上升獲益，下降則受損。

從年齡最大的張學友開始。

先看“封王”之前。

此君于1985年出道，前兩張唱片《Smile》和《遙遠的她》，都賣出了二十萬張的優異銷量，已經可稱“紅星”。

但隨后迎來低潮，多張唱片銷量不振，最低處據說跌至幾百張。

一九八八年，他被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勁歌金曲，雙雙“踢”出局，甚是凄惶。

直到一九九一年。

他不但兩首歌同時入選十大勁歌和十大中文金曲，更首次奪得香港樂壇大獎之一的“金曲金獎”、叱咤樂壇男歌手金獎和“IFPI國際大獎”。

一掃陰霾。

封王之后。

自1992年開始，他連續八年，奪得十大中文金曲頒發的全年最高銷量大獎。

更夸張的是1993年。

此前，他先后發行過四張普通話專輯，皆銷量慘淡。

而已經連續兩年沒有推出普通話專輯的張學友，突然以一張“新歌+舊作粵語歌翻唱”的普通話專輯《吻別》，打破多地銷量紀錄，最終全球大賣破四百萬張。

同一個歌手，同一種風格，唱片銷量反差之大，讓人難以置信。

也在這一年，他首次出現在香港地區以外的銷量排行榜上。

其后在1995年和1996年，他連續兩年登陸世界音樂頒獎典禮，相繼獲得“全球銷量最高亞洲流行樂歌手”以及“全球銷量最高華人歌手”獎。

而自1993年到1999年期間，他在香港IFPI銷量榜上奪得四十八個周冠、在內地奪得十二個唱片銷量月冠。

以唱片銷量論，仿若神話。

劉德華的樂壇路徑很有趣。

一開始，他于1985年樂壇出道，其首張專輯《只知道此刻愛你》的銷量，就迎來慘敗，據聞僅賣出去幾百張，說一句灰頭土臉，都是輕的。

但誰也沒能想到。

五年后再見，他首次踏足香港樂壇頒獎禮，就一躍而為十大勁歌金曲的“最受歡迎男歌手”。

這還不算完。

從1990年到1992年，他連續三屆奪得了這個獎。

此外，他在普通話唱片市場，表現要遠勝同期的張學友，專輯《如果你是我的傳說》銷量三白金，《來生緣》據稱銷量達十白金。

算得意氣風發。

封王后。

劉德華在香港樂壇獎項上的競爭能力，有明顯下降。

因為在1994年第四次奪得十大勁歌金曲的“最受歡迎男歌手”獎過后，直至五年后的一九九九年，當四大天王不再同臺，他才再攬該獎。

而在叱咤樂壇，他從未拿過最高獎。

不過在1994年，其普通話唱片《忘情水》，全亞洲銷量破了百萬張。

包括1992年在內，他在內地市場總計拿過三個銷量月冠，而在香港IFPI銷量榜上，他一共奪得二十六個周冠。

或有得有失。

郭富城1990年在臺灣樂壇出道。

連發《對你愛不完》、《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和《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三張普通話專輯，全亞洲銷量皆破百萬張。

1991年，他在新加坡醉心龍虎榜上創下迄今無人能破的紀錄，也即一個人霸榜十二周，意味著約連續三個月的時間里，該榜冠軍都是郭富城，并以《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這支單曲，創下九連冠的恐怖紀錄。

同一年，在尚未發行個人粵語專輯的情況下，香港電臺將最有前途新人金獎給了他。

1992年，其第二張普通話專輯《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被引進內地，創下連續兩個月冠之后，宣告斷貨。

此處很有趣。

在該唱片被引進內地之前，銷量已經破了百萬張之數。

而在此時，傳媒大亨邱復生稱，郭富城這張唱片，單內地銷量就達到了一百余萬張的銷量。

我們是否可以大膽估計，這張唱片的總銷量，實際上可以上探三百萬張？

僅猜測。

說回其在粵語歌壇封王之后的故事。

簽約華星唱片之后，他相繼推出普通話歌曲精選集《請把我的情感帶回家》、首張粵語大碟《跳不完·愛不完·唱不完》、《愛你》、《把所有的愛都留給你》、《沒有你的愛》、《夢難留》和《Merry Christmas》七張專輯。

前兩張專輯在香港銷量皆破三十萬張，《愛你》臺灣銷量四十萬張，《沒有你的愛》以五白金銷量，成為香港IFPI銷量榜首屆冠軍。

但相當詭異，它們全數沒有被引進內地，甚至連臺灣市場也被延遲上市，直到1994年他轉投華納唱片，才宣告“解封”。

這致使他在華語樂壇的唱片銷售，出現了長達兩年的缺位和斷層。

這當然不是“封王”的原因，而是合約糾紛問題。

巔峰時刻，反被“雪藏”。

他丟失了內地市場，又在粵語歌壇從零開始。

數年后。

他厲兵秣馬，強勢統治了天王年代的后半程，連莊并四年內三奪十大勁歌金曲“最受歡迎男歌手”獎，也于一九九八年，將香港樂壇男歌手頂級大獎盡攬，并以粵語唱片《愛的呼喚》，時隔六年，再奪內地唱片銷量月冠。

以香港IFPI銷量榜來看，他跨六年，奪得二十九個周冠，僅次于張學友。

旁的不說，此人當真勵志。

最后來看黎明。

1990年，黎明在香港出道。

出道當年，獲十大勁歌金曲“最受歡迎新人金獎”，次年憑第三張粵語專輯《是愛是緣》，奪香港十大中文金曲IFPI香港全年銷量最佳大碟獎。

與前輩歌手張學友、劉德華并稱“三劍客”。

此外，黎明的《今夜你會不會來》和《今生相愛來生再相聚》，都在新加坡醉心龍虎榜上，有不錯的表現，分別摘下四冠和七冠。

這是其封王之前。

之后。

他率先于1993年，從劉德華手里奪走十大勁歌金曲“最受歡迎男歌手”獎，并于1995年梅開二度，再奪該獎。

他本身在四王里年齡最小，所以這當然算得少年得志。

此外，在一九九四年獨攬三臺歌曲頂級大獎，職業生涯四度奪得金曲金獎，可堪自傲。

而以香港IFPI銷量榜觀察，他總計取得二十三冠，列四大天王第四，但比第五天王鄭伊健，要多出四個周冠。

天王之名無虛。

封王為界，前后何分高下？

筆者以為，四大天王這個封號，不但是一道門檻，將資源與榮譽的競逐，劃定在四人之內，也若一道橋梁，從粵語歌壇，通往華語樂壇。

四人或都得到了不等的助力，但以“最大獲益”來形容，毫無疑問，應該是封王次年就《吻別》大賣的張學友。

恰魚躍龍門。

而郭富城若非被雪藏，內地市場表現不可估量。

大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