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的背后,是欲望還是真心?
民國才女蔣碧薇的一生,被兩個男人瘋狂追逐,徐悲鴻為她拋妻棄子,張道藩為她苦守半生。
18歲私奔,20年婚姻遭背叛,中年淪陷于“英雄救美”的溫柔陷阱,最終卻落得無名無分。
更諷刺的是,當她年老色衰時,那個曾為她癡狂的男人竟冷冷道:“我想接回妻女。”
這場跨越半生的愛情博弈,是深情還是算計?
私奔定終身
江蘇宜興,蔣家宅院內,十三歲的蔣碧薇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作為當地書香門第的閨秀,她自幼熟讀詩書,舉止嫻雅,早早與蘇州查家少爺訂下婚約。
查家富甲一方,嫁過去便是錦衣玉食的少奶奶,在旁人眼中,這樁婚事堪稱圓滿。
只是,命運的齒輪卻在某天突然轉動,一個清瘦少年的出現,徹底攪亂了她的世界。
那日,蔣碧薇正倚在屏風后翻閱詩集,忽聞父親蔣梅笙的笑聲從廳堂傳來。
她透過雕花木格的間隙,看見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輕人正與父親侃侃而談,談吐卻溫雅從容。
那一刻,四目相對,少年的目光如炬,她慌忙低頭,卻已來不及掩飾頰邊飛起的紅暈。
這位少年正是徐悲鴻。
彼時的他年僅二十,雖出身寒微,卻已是宜興小有名氣的畫師。
他天賦卓絕,十七歲便受聘于宜興女子師范學校任教,機緣巧合下結識了蔣碧薇的伯父與姐夫。
蔣梅笙惜才,常邀他來家中談藝論道,卻不知這一番好意,竟為女兒埋下情劫的種子。
此后,徐悲鴻成了蔣家的常客,他總尋由頭與蔣梅笙長談,目光卻頻頻掠過那扇屏風。
一次,他故意將一枚戒指遺落在案幾上,待無人時,她悄悄拾起,只見內圈鏨著“悲鴻”二字。
隔日再見,他無名指上竟戴著一枚相同的戒指。
無需言語,這兩枚交錯的戒指,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盟誓。
但是現實如冷水澆頭,徐悲鴻早有父母包辦的發妻,雖因感情不睦常年分居,卻始終未斷名分。
蔣碧薇亦身負婚約,查家絕非能輕易開罪的勢力。
可他們那時卻都顧不得。
1917年,十八歲的蔣碧薇攥著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輕輕推開閨房的門。
她沒有回頭看一眼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只是快步走向巷口那個等候多時的身影。
徐悲鴻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連夜登上開往日本的渡輪。
咸澀的海風里,她望著漸遠的故土,心中既有逃離樊籠的雀躍,亦有一絲隱秘的惶恐,這場驚世駭俗的私奔,究竟是愛情的勝利,還是命運更深的陷阱?
初到異國的日子清苦卻甜蜜。
徐悲鴻以賣畫為生,蔣碧薇典當了隨身首飾補貼家用。
每當徐悲鴻伏案作畫,蔣碧薇在一旁研墨鋪紙時,陋室便成了桃源。
兩年后,徐悲鴻獲官費留學法國的資格,這對年輕夫婦再度啟程,奔赴塞納河畔。
彼時他們不會想到,巴黎的燈火里,另一雙熾熱的眼睛正等待著。
酒會邂逅
那年的柏林,中國駐德公使館內燈火通明,衣香鬢影間,蔣碧薇挽著徐悲鴻的手臂緩步而入。
這一刻的她,仿佛從古典畫中走出的仕女。
這場酒會本是外交場合,卻因藝術界的名流云集而格外熱鬧。
徐悲鴻作為新銳畫家備受矚目,不斷有人上前寒暄,蔣碧薇安靜地站在一旁,唇角掛著得體的微笑,這樣的場景她早已習慣。
這幾年留學時光,丈夫將全部熱情傾注在畫布上,留給她的只有畫室里越來越長的沉默。
人群邊緣,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正死死攥著酒杯。
他叫張道藩,剛從倫敦大學美術學院畢業,此番來德國游歷,聽聞偶像徐悲鴻會出席酒會,特意趕來請教藝術之道。
可當他看清蔣碧薇的剎那,所有關于繪畫的問題都哽在了喉頭,一見鐘情。
酒過三巡,徐悲鴻被幾位收藏家圍住討論畫作價格。
蔣碧薇獨自走到露臺透氣,忽然聽見身后有人輕喚:"徐夫人。"轉身見是方才那個目光灼灼的年輕人,他執杯的手微微發顫,卻強作鎮定地自我介紹。
這次短暫的交談像一粒火星,濺入張道藩壓抑的心原。
此后數月,他輾轉打聽到徐氏夫婦加入了巴黎的"天狗會",一個中國留學生組織的藝術社團。
本不善交際的他竟立即申請入會,按年齡排序,徐悲鴻排行第二,他被叫三弟,而蔣碧薇,自然成了他日日掛在嘴邊的"二嫂"。
社團活動室里,張道藩總是"恰好"坐在蔣碧薇對面。
當徐悲鴻與旁人高談闊論時,他會不動聲色地為她添茶,或是在她翻閱雜志時,"偶然"遞上一本她提過的詩集。
有次電影散場遇上暴雨,他脫下西裝舉在她頭頂擋雨,自己淋得透濕卻笑著說:
"二嫂放心,我從小習武,身子結實得很。"
1926年,張道藩再也按捺不住。
他花了三個通宵寫就一封萬字長信,將四年來的傾慕與煎熬盡數傾瀉。
信使送出后,他在盧森堡公園的長椅上枯坐整日,直到黃昏時分收到回信,素白信箋上只有寥寥數語:
"三弟錯愛,恕難承情,此生既許悲鴻,白首不敢相負。"
當夜,張道藩沖進拉丁區最喧鬧的酒館,喝得酩酊大醉。
后來,他在塞納河邊的教堂迎娶了法國姑娘蘇珊,新娘金發碧眼,笑起來左頰有個酒窩,據說神似某次畫展上蔣碧薇戴過的威尼斯面具。
這場始于驚鴻一瞥的癡戀,看似已被世俗體面地掩埋。
可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英雄救美,還是趁火打劫?
1937年硝煙彌漫,日軍轟炸機的轟鳴聲日夜不息。
蔣碧薇帶著兩個孩子蜷縮在租來的小樓里,徐悲鴻遠在桂林,每月寄來的生活費時斷時續,信紙上永遠寫著"多慈父母需照料"。
那個叫孫多慈的女學生,如今已成了他公開的戀人。
某個陰沉的天氣,蔣碧薇正在廚房熬粥,突然聽見門鈴急響。
開門竟見張道藩站在臺階上,大衣沾滿塵土,手里緊攥著一紙公文。
數年未見,他眼角已有了細紋,但那雙眼睛依然亮得驚人。
"二嫂,日軍要總攻了,天狗會的老友都在我家地下室避難,悲鴻兄托我照看你們。"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但蔣碧薇寧愿相信。
她收拾了兩只皮箱,牽著年幼的兒女坐進張道藩的汽車。
張公館的房子溫暖干燥,張道藩親自給孩子們鋪床,變魔術似的從口袋里掏出瑞士巧克力。
夜深人靜時,蔣碧薇發現梳妝臺上擺著新買的雪花膏,正是她在巴黎時常用的牌子。
戰火中的庇護漸漸變了味道。
張道藩開始差人送來自來水筆寫的長信,落款"振宗",蔣碧薇回信時自稱"雪",取自徐悲鴻早年給她畫的《雪景仕女圖》。
兩千多封信在防空洞與官邸間秘密傳遞,有些字句燙得能灼穿信紙:"若你肯點頭,我明天就送蘇珊去澳洲。"
但蔣碧薇總在最后關頭退縮,直到那一天,一則《廣西日報》的聲明徹底粉碎她的猶豫,徐悲鴻公然宣稱與她"久已脫離同居關系",二十年的婚姻成了報紙角落的寥寥數行。
那天暴雨如注,蔣碧薇在張道藩書房里撕碎了所有徐悲鴻的畫稿。
他靜靜等她哭夠,然后單膝跪地,將支票本攤開在她面前:"要多少?一百萬?我替你討。"
三個月后,徐悲鴻被迫交出全部積蓄和一百幅畫作,而張道藩的夫人蘇珊,已經帶著養女登上了赴澳的郵輪。
他們終于走在了一起。
可這場"拯救"看似浪漫,實則充滿算計。
張道藩始終沒給她妻子的名分,對外只稱"徐夫人暫住"。
他的政敵們竊竊私語:"張部長金屋藏嬌,藏的竟是徐悲鴻的棄婦。"
而蔣碧薇甘之如飴,她學著法國菜,為他熨燙西裝,甚至在書房里擺上他喜歡的白玫瑰。
有次整理文件時,她偶然發現張道藩寫給友人的信:
"蔣氏才貌雙全,留她在側,對文化界統戰大有裨益。"
這是愛情嗎?還是算什么呢?
暮年棄局
1958年的臺北,年過60的蔣碧薇站在陽臺上,客廳里傳來收音機沙沙的播報聲,張道藩正在立法院主持會議。
這些年他官運亨通,已是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
而她,則在這棟別墅里,做了他二十年的"張太太",卻從未真正成為張夫人。
晚餐時分,張道藩的汽車準時停在門前。
他西裝筆挺地走進來,身上還帶著立法院的肅穆氣息。
蔣碧薇像往常一樣接過他的公文包,卻被他輕輕避開。
"碧薇,蘇珊和女兒下周回國。"意思很明白,他要把妻女接回來。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一塊冰墜入熱湯,激得她手指一顫。
二十年前他送走妻女時說過什么?"等時局穩定就辦離婚","你才是我此生摯愛"。
那晚,張道藩從書房保險柜取出一只檀木匣子,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兩千多封信件,全是這些年來他們以"振宗"和"雪"為名寫下的情書。
"這些我帶走了,回憶錄……等我百年后再出版吧。"
折騰半生,他都不想給她一個名分,甚至怕她多說,毀了他的名聲。
原來所謂"堂堂正正",不過是另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
晚年撰寫回憶錄時,蔣碧薇用大量筆墨贊美張道藩的"君子之風",對徐悲鴻卻極盡刻薄。
有年輕記者不解地問:"您真的不恨張先生?"
她放下茶杯,或許,這不過是他給了二十年的庇護的報答。
當泥土掩上棺蓋,這段橫跨半個世紀的愛恨終于落幕。
兩個男人一個成了畫壇巨匠,一個成了政要名流,而那個曾讓他們神魂顛倒的女子,最終帶著愛情的殘片長眠,一段奮不顧身,一段救贖溫存,最后,卻都是鏡花水月的算計和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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