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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熱血照進每個英雄夢
第四十九章、力抗宿命
耶律鑄進了大雄寶殿,環視四周,除了彌勒佛露著大肚子朝他咧嘴笑外,其余僧人盡皆閉目誦經,并無任何異狀。他皺著的眉頭略微放松了些,但還是不放心,只是在耶律楚材身后站著。
塵埃低聲道:“將軍,超度亡魂,全憑誠心,心誠則靈,彌勒在天上看著呢。”耶律鑄“哼”了一聲,又仔細打量周圍,確定確實沒有異狀,才敢跪在耶律楚材身后的墊子上,誦經禮佛。
念誦一遍地藏經需要一個半時辰,陳長風和李志常在屋外了站半個時辰,見屋內確實沒有異樣,也漸漸放了心。
此時日近中天,大雄寶殿外陽光充足,眾人都覺得酷熱難耐。陳長風便和李志常來到大雄寶殿外的涼亭坐下,只留陸怡和四名全真弟子帶著耶律楚材的親兵守衛。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楊謙益和謝靈兒這面,楊謙益身上最后一套經脈督脈已經完全打通,真氣已經回到了謝靈兒體內督脈的命門穴,距離最末端的長強也只有四個穴道。謝靈兒一顆心漸漸放了下來,說道:“楊公子,再過一刻鐘,你我體內十二正經加上任督二脈一共十四道經脈已經調理完畢。你試著運行經脈,看看身體內息有沒有什么變化。”
楊謙益依言將體內真氣運行一圈,不由得眼中一亮,在謝靈兒輔助下,他內力不但有所增長,而且竟練成了‘歸元真訣’第二層的‘閉氣功’和第三層‘兩儀勁’!
之前他敗給陸怡,就是因為經脈被陸怡內力滲透,導致真氣流失,而“閉氣功”可暫時閉鎖周身經脈,讓對方內力無法滲透,可謂是“滅氣刀”的克星。不過“閉氣功”是盾,滅氣刀是矛,最終結果是取決于矛利還是盾堅。此時他內力大漲,陸怡的矛不可能再刺進去了。
他驚喜交加,大聲道:“靈兒,真是多謝你了!”
謝靈兒卻皺了皺眉,神情有些痛楚,說道:“你心中悲喜波動,會導致內力劇震,我也會跟著難受。”
楊謙益臉上一紅,他光顧著自己高興,卻忘了兩人經脈還在聯通,剛才情緒波動顯然給謝靈兒造成不小傷害。他忙給謝靈兒賠禮道歉:“謝姑娘,實在對不起……”
謝靈兒卻打斷了楊謙益的話,說道:“楊公子,我還有件事情相求,你必須要答應我。”
楊謙益見她說的鄭重,心中詫異,可隨即就想起謝靈兒父親被陳長風所殺,定時讓他殺陳長風報仇。但他并不說破,還是問道:“謝姑娘,你要我做什么事?你放心,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萬死不辭!”
謝靈兒搖了搖頭,說道:“楊公子言重了。我和你療傷的事情,還有貴我兩派內功能互補之事,你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就算是你師父澤山真人和師姑凌煙真君也不能說。”
楊謙益有些不解,眉頭微蹙,問道:“為啥不能說?而且,師父和凌煙真君見到我毫發無傷,自然會高興啊!”
謝靈兒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以后會明白。你現在發個誓,確定你以后絕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否則我立刻撤掌,你我登時經脈斷裂而死。”
楊謙益見她如此堅決,便不敢在多說,只得發誓道:“我楊謙益今天發誓,今日療傷之事,絕不會對任何人說起……”說到這,他頓了一頓,見謝靈兒依舊臉若冰霜,就加了一句:“包括師父、凌煙真君、小青在內,任何人都不說起。如果違背了此誓……違背了此誓……”
他說了好幾遍“違背了此誓”,都停住了,對謝靈兒道:“謝姑娘,我若說天打雷劈,這也不可能實現,若說什么死后不得超生,這也對自己沒啥損害,你說說什么好?”
謝靈兒見他認真的樣子,白了他一眼,強忍著笑,說道:“就說你以后找不到老婆,孤獨終生。”說到這,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隨后她又想到了什么,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低下了頭去。
此時天已大亮,陽光從屋子木板的縫隙灑進來,照到謝靈兒白皙的臉上,仿佛百合花瓣上的點點金紋,顯得嬌艷華貴。楊謙益見她嗔怒中帶著嬌羞的樣子,心中一蕩,暗道:“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我違背了誓言,你就不理我了。不過你不理我,還真是個大事情,我可能真孤獨終生了。”想到這,他說道:“好,那就按你說的來。如果我違背了誓言,就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孤獨終生。”
謝靈兒聽他發完誓,心里的一顆石頭才落了地,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的督脈已經完全打通,現在我撤回手掌,你我二人吐納小半個時辰就可以了。”
楊謙益見終于兩人大功告成,回想起來這兩天療傷的事情,也如釋重負般出了一口長氣。可他隨即想到,今天耶律楚材前來等子寺,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問道:“謝姑娘,我看著都快中午了,這塵埃怎么還沒動手?”
他話音未落,就聽得山下傳來一陣號炮聲,隨即寺內一陣喧嘩,蒙古兵的喊聲也隨即傳來:“中書令,千夫長,匪寇襲擊了椹澗鎮!”
楊謙益沒想到刺殺竟從山下開始,正要出門相助,卻聽得謝靈兒說道:“楊公子稍安勿躁!你內力沒有完全恢復,必須經小半個時辰吐納,內力運轉圓熟后才能動手!而且以此看來,刺殺耶律楚材的絕不止塵埃一人,我等靜觀時機!!”
楊謙益也察覺到這絕不是一場簡單的刺殺,若要是普通的刺客,又豈會襲擊下面的蒙軍駐地?當即他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為外面的事情困擾。
耶律鑄自打進了大雄寶殿,心思就沒在念經上,此刻聽到外面號炮聲,立馬一個激靈彈起身來,拉著耶律楚材就往外跑。
說時遲那時快,坐在他身后的塵埃大喝一聲“亮家伙”,突然躍起,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刺向耶律楚材后心!
塵埃身邊的湛盧、赤霄兩人,也同時從地上彈起,手中長劍刺向耶律鑄。如此一來,耶律鑄赤手空拳,定要向后退卻,不能援助父親,確保塵埃一擊得手。
殿中眾僧人也紛紛起身,后退幾步,掀開腳下地磚,露出下面的刀劍弓弩。前排僧人持刀盾,中排十名僧人持長槍,后排十五名僧人則持強弩,瞄準了耶律楚材。
耶律鑄卻大喝一聲,手在腰帶上一拽,聽的“嗆啷啷”一聲脆響,手中多了一柄三尺長碧玉軟劍,隨即一招“全真劍法”中的“丹鳳朝陽”,又是“當當”兩聲脆響,湛盧、赤霄兩人長劍劍尖應聲而斷。
但就在這一瞬間,塵埃的匕首已經刺到了耶律楚材的胸口!
塵埃一擊即中,大喜過望,可他卻發現,匕首竟然刺不進去!他的匕首雖然不是“魚腸”寶劍,但也異常鋒利,切一把鐵條如砍韭菜,可此時竟然刺不進耶律楚材的身體!
他誓要弄個明白,匕首向上一挑,劃破了耶律楚材的外衣,外衣下面赫然是一件亮銀色的貼身甲胄!
“格物!大夏軟銀甲!”塵埃驚呼一聲,連連后退幾步,而湛盧也指著耶律鑄的手中的軟劍,叫道:“大人,是承影劍,承影劍啊!”
“怎……怎么會這樣!難道天意如此?”塵埃絕望的咆哮,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夏國鑄造工藝馳名天下,寶刀名劍鋒利無比,可刺人心魄;亮銀甲則堅不可摧,刀砍斧剁,絲毫無損。亮銀甲中,更有一種軟銀甲,以用西域特殊金屬融入甲胄鐵片中,讓鐵片變軟變輕,可貼身穿戴,但卻絲毫不減堅固,就算強弓硬弩也難以刺穿。由于其工藝繁雜,材料奇缺,故歷年出產極少,只有身份極其尊貴的人才能穿著。
當年西夏工部下的茗劍堂有兩件寶物,一是寶劍“正心”,另一個就是軟銀甲“格物”。“正心”被巫山紫霄宮澤山取得,“格物”卻一直被西夏皇帝穿著。沒想到西夏滅亡后,此物竟到了耶律楚材的手中。
而耶律鑄手中的軟劍承影,則是塵埃妻子、沙洲七支劍之一、波斯人光明教哈桑·艾菲的佩劍。艾菲在當地話中,即為“寶劍”之意,這軟劍原本是波斯光明教的寶物,雖可任意彎曲,但削鐵如泥,而且可藏于腰帶之中,刺殺時可出其不意,一擊斃命。
當年夫妻兩人一同守衛沙州城,后來沙洲陷落,夫婦兩人被沖散,哈桑·艾菲戰死,尸骨無存,寶劍就此失落。他暗中察訪多次,想找到此劍下落,留在身邊,睹物思人,都沒有任何消息。
他處心積慮多年刺殺耶律楚材,沒想到事情將成,出鞘的“魚腸”短劍竟被西夏的驕傲“軟銀甲”阻擋,而苦心尋找多年的承影劍也在敵人手中出現,難道這就是天意,上天不讓他報仇?
湛盧赤霄見塵埃呆立在原地,當即遞給塵埃一把樸刀,大聲道:“大人,耶律鑄沒有甲胄,快射死耶律鑄!”
陳長風、李志常等南海派、全真派高手聽到大殿內聲響,紛紛亮出武器向大殿沖去。剛沖到門口,便聽得弓弦響動,沖在前面的幾名蒙古兵身上多了幾個洞,臉色漆黑,紛紛軟倒在地,這些羽箭穿過人體,勢道未盡,依舊向后疾飛。
陳長風等人看得真切,只覺得一陣腥風撲鼻,紛紛用手中兵器格開。陸怡一邊格擋,一邊叫道:“是神臂弓,大家都別莽撞!”
聽到“神臂弓”三字,眾人都在殿外停住了腳步。他們雖然武藝高強,但神臂弓力道奇大,剛才能擋住,是因為弩箭已經穿過一人,勢道衰減大半,可如今雙方相距不過十步,任誰也不能躲開。而且這些蒙古兵中箭之后,臉色立刻如同黑炭,箭頭顯然喂有劇毒,就算被擦破點皮,下場也會和這些蒙古兵一樣。
當此之時,陳長風等人畏懼神臂弓的毒箭,不敢進來;塵埃等人也畏懼南海派、全真教的武藝,不敢出去短兵相接,便在大門處僵持住。
塵埃也回過神,拿過樸刀,指著耶律楚材,冷冷地道:“耶律楚材,你的軟銀甲可以護住自己,但能護住你的兒子,護住你后面的人么?”
耶律楚材對那些指著他的刀槍看都不看一眼,手撫長髯,微笑著問道:“閣下稱西夏為大夏,想必應該是西夏人,不知閣下高姓大名?”他說話間,看似無意地踱步,卻將耶律鑄擋在了身后。
塵埃并沒有回答,湛盧就搶先答話:“耶律楚材,塵埃大人是誰你可能不認識,但我哥哥是沙洲守將籍辣思義,我就是他的弟弟籍辣思昭!”
赤霄也朗聲道:“耶律楚材,我告訴你,我叫嵬名奔霄,我爹就是讓蒙古人吃盡苦頭的大夏名將嵬名令公!”
耶律楚材點了點頭,眼中露出嘉許之色,緩緩地說道:“適才老夫路過塔林,占了一卦。此時雖值盛夏,山上卻有秋風,如此反常現象,自是此地有西方白虎星當令之故。果不其然,我雖沒見到西夏的猛虎,卻也見到猛虎的后人了。籍辣思昭,嵬名奔霄,好名字,好名字!”
陳長風卻“哼”了一聲,大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沙州城七把爛菜刀的余孽!你們七個人合在一起,都不是我南海派的對手,現在就剩三個,還不束手就擒?”
耶律楚材一擺手,制止住了陳長風,又說道:“當年大汗五次遣重兵圍攻沙洲,前四次都無功而返,皆因沙洲七支劍之故。后來你們又在賀蘭山刺傷成吉思汗,此后便杳無音訊,沒想到我們今日能在此重逢。”
塵埃冷笑一聲,說道:“耶律楚材,你不要在這里事后諸葛亮了!你不是卦術神準,通天曉地,知神知鬼么?怎么,在塔林那里,你沒算出你今天會死么?”
耶律楚材卻哈哈大笑,說道:“大師,我當時就說過,算卦不是為了窺破天機,而是順天而行。天讓我今日有此劫,我自當順應天道,從容面對,就算躲得了初一,又能躲得了十五么?”
塵埃也是一陣大笑,反問道:“那今日天讓你死,你會死么?”
耶律楚材卻擺了擺手,說道:“如果天真的讓我死,你的匕首怎么會刺不進來呢?塵埃大師,你的想法我大概也懂。你認為我耶律楚材是蒙古重臣,殺了我蒙古會大亂,原本占領的中原會很快失去,漢人也有了反攻的機會。”
“但我在山門處已經說了,四海一統、天下混同是天命!當年你們在賀蘭山用邪劍刺傷了大汗,但西夏的結局改變了么?如今你殺了我耶律楚材,蒙古還會有第二個耶律楚材,就算我們都死在這兒,馬上就有別人頂上我們的位子,大汗依舊會南下,蒙古依舊會統一天下!這,就是天命!”
“塵埃大師,西夏的皇帝已經死了,西夏也已經滅亡了,戰爭在七年前已經結束了!你現在殺了我,除了復仇還有什么意義么?你們不過四十人,而我們這面有南海派、全真派各路高手,山下還有兩千名戰無不勝的怯薛軍,就算殺了我,你們又能逃得出等子寺么?”
“塵埃大師,戰爭結束了,我們之間不再是敵人了!我耶律楚材以個人聲譽向你保證,只要你們現在放下武器,答應回家務農,再不問江湖家國事務,我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大師是佛門高僧,就忍心讓手下的人為一個虛妄的復仇葬送生命么?就忍心讓他們一輩子活在仇恨之中么?”
聽得馬蹄聲響,一名滿身是血的傳令兵沖到大雄寶殿前,跪倒在地,大聲道:“中書令,椹澗鎮……椹澗鎮遭到了十三房匪寇的襲擊,怯薛的輜重隊……輜重隊被劫走了!”
耶律楚材臉色劇變,怯薛軍鎧甲沉重,平常都穿絲綢衣服,鎧甲放在輜重隊里,等打仗了再行穿著。可如今輜重隊被劫走,沒了鐵甲,那格斗的時候就如同裸奔了。怯薛軍都是朝中勛貴之子,如果折損過大,在官面上也沒法交代。而且,怯薛軍一旦戰敗,自己在等子寺這面就沒有了退路,縱然陳長風等人武藝再高,又如何同數千名士兵抗衡?
耶律鑄更是氣得連連跳腳,罵道:“他媽的,怎么還有尾巴!”
塵埃哈哈大笑,朗聲道:“耶律楚材,你聽好!老子俗名陳艾,沙洲七支劍中的魚腸,十三房鈞州分舵舵主。老子不只是夏人,還是漢人!但不管夏人還是漢人,我們都是文明之人!蒙古殘忍暴虐,所過之處,生靈涂炭,一片焦土,所作所為,人神共棄,又有何臉面以天命自居?我等今日所作所為,不為自身安危,所為者,就是不讓這天下落于蠻夷之手!”
“今日,我就在等子寺告訴你,天命永遠在文明這面!就算我們今日喪師失地,金甌不全,然而只要我們每個人都堅持下去,我相信,不出一百五十年,我漢人江山,終必復振!”
終必復振!終必復振!
他身后四十名僧人齊聲喊叫,人數雖少,但卻聲震九霄,連外面的陳長風、李志常等人,都為之動容。
“神臂弓手,放箭!”塵埃話音落出,后排十五名弓箭手一同扣下懸刀,弓箭直射向后面的南海派和全真教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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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刺客末路
速戰固守加鐵壁
本名楊天宇,而立之年死胖子一枚,中醫學碩士,主治醫師。愛好軍事、歷史、武俠,由于平日精研岐黃之道,時間吃緊,致腦洞若干,無暇去填。為人愛真誠不愛客套,喜實際不慕虛名,愿與有肝膽人共事,樂從無字句處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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