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柞水劉家溝,溝里還有兩戶人家。
左邊遠一點那一戶,我會在下篇文章介紹,那里有著秦嶺最后造紙匠的故事。
右邊近一點這一戶,就是這篇圖文的主角,這里住著一對幸福的老夫妻。
-1-
近處這一戶人家跟前,有一棵大樹。
大樹的樹干并不粗,但枝丫繁復,密密麻麻,遮擋著頭頂的藍天。枝條很細很多,一看就知道,這些樹木正值生命最旺盛的時期。
樹正值壯年,但房子卻很舊了,黃泥巴土墻,屋頂蓋的還不是瓦,而是薄薄一層石板。
這戶人家的大門開著,里面黑洞洞的,墻上還掛著柿子。
太好了,看來這里住著人。
-2-
其實,不用看門,也能知道這里住得有人。因為小河溝旁邊有一口小小的水井,水井邊上正放著一個水瓢。要是沒有人,這瓢是哪里來的?
就在我們盯著水井看的時候,男主人已經站到了屋檐下面。
前往這戶人家的入戶道路上,鋪滿了柿子的落葉。落葉很厚,顯然走動比較少。
秦嶺山中的村莊,正在漸漸凋敝,人口在快速減少。
右邊的柵欄很齊整,大約20根大指頭粗細的竹子,被平鋪捆扎綁到了一起,做成了竹籬笆。陽光穿過這籬笆,影子正好投射到地上的落葉上。
-3-
走到老房子跟前,正在屋子旁邊干家務活的女主人,看到了我們過來后,抬起頭直起了身。
“來!坐!你們有事么?”女主人的臉上,寫滿了吃驚的表情,從她的語氣中,也能聽得出充滿了疑惑和驚喜。
劉家溝這樣的秦嶺小村莊,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平時絕對不會有人造訪,我們也許是最近幾年來,唯一一波到此游玩的游客。
-4-
“老大娘您好!我們是來旅游的,沒別的事!”知道我們只是游客,老大娘更熱情了。
看著滿墻懸掛的柿子,我們問道:“這柿餅做好后,都是自己吃么?”
“自己能吃多少?會有人來收購的,去年五六塊錢一斤,不知道今年能賣多少。”老大娘告訴我們。
這一墻的軟柿子,捏起來肉肉乎乎的,再過些時日,天冷生霜之后,它們將在最冷的時節變得甘甜。
-5-
屋后邊靠山體的地方,石頭砌了一個洞,洞里有水。
“那是什么?”我們問道。
“甜水井,不過現在不用了,我們在上頭埋了一根水管,流下來的水夠用了。”女主人回答道。
原來又是一口水井。秦嶺山里的人家,喝水用不著挑,只消用一株竹子打通關節,或者一根軟管子埋在高處,小泉里的水就會自己流下來。
-6-
就在我們和老大娘聊天的時候,這戶人家的男主人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過來坐!過來坐!喝不喝?”
秦嶺山里人的樸實和好客,在言與行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您太客氣了!”
我們滿懷著敬意地,享受著人與人之間交往時的這份誠意。
-7-
坐下來,與主人說說話,諞一諞。
“曬席上曬的那些柿子皮,拿來干啥?能吃么?”我們問道。
“能吃,曬干了,有嚼頭,也可以炒著吃!”老大爺介紹說。
然后他從衣兜里拿出一包香煙,遞了一支過來,可惜我們不抽煙,只好謝過。
老大爺撥動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8-
院子里,不但曬著柿子皮,也曬著今年新收的一點黃豆。
豆子是極普通的豆子,如果放在超市的糧食區,也許賣相還不是最好的。但在這秦嶺山里,在這暖陽之下,這豆子卻顯得特別飽滿。
糧食的美好,是一種相對的美好,只有在需要它的時候,才會呈現出來。
-9-
室外看夠了,征得主人同意后,我打算走進屋里去看看。
這一戶也在制作紅苕淀粉。前幾天我介紹制作過程時說得不細,有網友留言補充說:
出紅苕淀粉最關鍵的一步,不是渣渣與淀粉自然分離,而是把粉碎后的紅苕渣渣放在用布做的篩子上篩,而且還要一面篩,一面用水沖,篩出來的淀粉和水的混合物靜放,沉淀出來結成塊的才是用來曬的淀粉。
-10-
“開始燒火了?”看到屋內地上的火盆,我問道。
“嗯,房子里比較冷,人老了,晚上睡覺得有點火才好!”老大爺回答道。
已經是初冬,白天外面的溫度還行,但夜里已經降得很低。特別是老大爺和老大娘住的這種老房子,即便是大白天進來,就已能明顯感覺陰冷了。
我細細看了看,燒火的盆上有一個“囍”字。
-11-
屋內別的陳設不斷地提醒我們,這是一戶普通而平凡的秦嶺山民。
走出門的時候,我特意抬頭看了看門牌,門牌上寫著:“杏坪鄉-杏坪村-52。”
從昏暗的屋內再次走到外面,發現外面的山真藍呀!
房子邊的柿樹上,還掛得有不少柿子。老大爺說他75歲了,爬不上樹,已經摘不完了。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