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常態化應用到教育領域，還有很長的距離。

撰文 | 張子悅

近日，中文在線公布2022年業績預告，凈虧損達2.85億元—3.65億元，同比由盈轉虧。同時，國脈文化2022年預虧1.8億元—2.2億元，這已經是連續第2年虧損。

對于業績變動的原因，兩家公司都提到了元宇宙業務的影響。中文在線將元宇宙定位為“未來十年的發展方向”，國脈文化背靠中國電信的研發和資金，依然難推動元宇宙變現。

“元宇宙+教育”，離落地還有多遠？

不理想的“元宇宙概念股”

中文在線的業績預告顯示，2022年公司預計歸母凈虧損為2.85億元—3.65億元，而上年同期歸母凈利潤為9879.15萬元，同比由盈轉虧。期內預計營業收入為11.5億元—12.5億元，和上年同期的11.89億元相比可能將有所下降。

對于業績變動的原因，公司稱，一方面受宏觀政策環境影響，旗下在線教育平臺項目發生變化，不再具備商業化條件，需要對其全額計提資產減值損失。另一方面，期內公司加大元宇宙、web3.0等創新業務及國際業務的投入，對經營造成一定影響。

同樣成績不佳的還有國脈文化，2022年預計歸母凈虧損為1.8億元—2.2億元，延續了上一年的虧損態勢。公告中提到，報告期內新業務培育受疫情、政策、市場競爭等多重因素影響，發展速度低于預期，目前仍處于投入期，這是導致業績預虧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文在線和國脈文化所說的“新業務”，主要是元宇宙業務。作為最早蹭上元宇宙熱點而股價大漲的公司之一，中文在線對元宇宙的狂熱由來已久。2021年年報中，董事長童之磊將元宇宙定位為“未來十年中文在線的方向”，他直言：“以10年以上的定力和決心，持續在一個方向上努力和投入，這一理念將引領我們在元宇宙時代走向成功。”

在回答投資者提問時，中文在線曾表示已申請如中文元宇宙、17K元宇宙等商標。2022年半年報提到，公司推出了“首屆全球元宇宙征文大賽”、數字藏品平臺等，支持建設“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元宇宙文化實驗室”，并以“長安鏈”為底層建設聯盟鏈生態開發區塊鏈存證平臺。正如童之磊的決心一樣，中文在線在布局方面十分堅定。

但這并未給中文在線帶來正向的利潤收入，自2015年上市以來，公司7年內扣非凈虧損累計已經超過25億元，至今仍未能扭轉虧損難題。同時，元宇宙作為最前沿的技術，需要持續大規模投入，對于虧損連連的中文在線而言，這樣為元宇宙投入十年并不現實。

處于進退兩難境地的還有國脈文化，其依托中國電信云網資源和研發鏈能力資源，推出了國脈文化元宇宙家園、云VR等業務，市場期待滿滿。但其業績卻并不樂觀。繼2021年虧損3.58億元后，2022年預計虧損1.8億元—2.2億元，虧損還在持續。

有投資者在投資者關系平臺提問，國脈文化投資了三七互娛、歡網科技、四開花園等，為什么不投資VR相關頭部企業，嘗試扭虧為盈？董秘回復稱，“國脈文化堅持內容運營的定位，與上下游產業鏈協同，共同推進產業發展。”然而，只做內容沒有技術的支撐，元宇宙的落地可能需要更多等待。

無論是中文在線，還是國脈文化，都曾經高調布局元宇宙業務。但目前看來，除了熱度，元宇宙并未能給公司帶來正向的收入利潤，甚至還處于消耗開支的階段。從爆火至今，經過近兩年的沉淀，元宇宙似乎走入迷茫期。

元宇宙，跌落神壇

元宇宙爆火的故事，源于扎克伯格將Facebook改名為Meta。巨頭大規模的舉措，讓元宇宙看起來將成為互聯網的下一代風口，引發市場瘋狂追捧。

然而，走在時代前沿的扎克伯格和Meta，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2月2日，Meta發布了2022年四季度財報，期內營收同比下降4%至321.65億美元，凈利潤同比下降55%至46.52億美元，連續5個季度下降。其中，元宇宙業務部門Reality Labs去年第四季度營收7.27億美元，同比減少17%。2022年全年，Reality Labs部門的虧損高達137.2億美元，和2021年相比虧損擴大35%。

與之相對的是Meta對元宇宙業務的支出逐步上升。2022年第四季度，Meta研發費用為97.7億美元，同比增長30%，大部分研發支出都被Reality Labs部門消耗。而投入遠未結束，Meta的CFO Susan Li就明確表示，Reality Labs未來的投入不會降低。

像Meta這樣的互聯網巨頭，元宇宙業務商業變現尚處于起步狀態，更何況那些基本面本就不穩，寄希望于蹭元宇宙熱度的中小公司。2022年炒作“元宇宙第一股”登陸港交所的飛天云動，招股書曾提及“元宇宙”一詞高達318次，但并無實質產品，也沒有強勁的研發支撐和雄厚的資本實力。上市首日，飛天云動股價便跌破發行價，跌幅達到40.7%。

2021年10月因元宇宙概念股價大漲的中青寶、天下秀、易尚展示等公司，中青寶和天下秀的股價已經回落，易尚展示則被戴上了“*ST”的帽子。顯然，資本市場對元宇宙概念的狂熱追捧已經告一段落。

走過元宇宙風口，企業是否有實際的技術支撐和落地成果,是資本關注的關鍵。

元宇宙+教育，還有故事嗎？

從元宇宙現有的落地應用看，除了游戲和娛樂，教育也是一個重要的領域。

例如，美國VR教育平臺Prisms VR就研發了一種依托VR頭顯開展數學可視化教育的方法。在Meta Quest空間里，Prisms VR將觸覺和視覺教育帶入數學課堂，讓學生更容易理解。截至目前，美國已經有26個州、110個學區在大規模部署VR頭顯，超過10萬名學生在使用這一平臺。

隨著教育云端化和教育信息化發展進程加快，在場感和體驗感均達到極致的元宇宙無疑成為了教育創新的下一個風口。第五屆世界教育前沿論壇上，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原副院長尚俊杰提到，元宇宙可以為學生帶來更具臨場感、體驗感的學習環境，還可以創造混合現實的學習環境。

同時，具體到教育的各個不同的細分賽道，元宇宙可以發力的方向是不同的，研究的重點和落地的場景相應也更有針對性。華東師范大學信息管理系教授許鑫認為，元宇宙在高教領域，側重于元宇宙產教融合方面的落地和社交屬性將得到體現。在職教領域，側重于自動化內容生成工具，為數字虛擬場景快速搭建、VR教學資源自動生成、數字人教師實現等賦能。在基礎教育領域，則聚焦科學教育，開展學生VR環境下學習能力、抗壓能力測評的系列研究。

不過，無法否認的是，目前元宇宙離常態化應用到教育領域還有一大段距離。尚俊杰指出，教育是個“慢領域”，新技術不會突然地變革它。元宇宙可以被看作教育信息化的高級階段，“只有推動教育基建，元宇宙才可能搭起來。否則如果網絡卡頓，學生就不會有興趣。”在此觀點之上，他建議要以教育新基建推動教育元宇宙發展，將教育元宇宙納入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方案，加快推進教育專網建設。

此外，關于元宇宙在教育領域的應用，還存在一定的爭議，最突出的就是防沉迷問題。當給學生提供沉浸式學習環境時，注意力究竟是比以前集中還是分散？此外，當完成式的仿真模擬成為日常，學生的想象力究竟是被限制還是發揮了？對于這些問題，學界結合實踐仍在進一步研究探討。

可以確定的是，元宇宙不是教育行業的唯一解。能否在教育行業常態化普及應用，除了必要的技術支撐和倫理討論，更重要的是其能否真正促進學生的成長和進步。而要做到這一點，元宇宙要走的路還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