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的利潤表現背后，更多是靠裁員實現。

撰文 | 一暉

3月24日，尚德發布了2022年四季度及全年財報。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利潤表現，四季度，尚德實現凈利潤1.81億元，已經連續7個季度持續盈利。從2017年開始，尚德曾持續了長達四年的持續虧損，如今搖身一變，具備了持續盈利的能力。

利潤大漲背后，尚德是如何實現的？

成功的成本控制背后：裁員

單看利潤表現，尚德在2022年無疑極為亮眼。

除了連續7個季度持續盈利，尚德在2022年的盈利也在一直保持著增長。2022年全年，尚德實現凈利潤6.43億元，上年同期的凈利為2.12億元，同比大漲202.8%。在去年多重壓力的沖擊之下，這樣的利潤表現可以說是十分積極。

實際上，不止尚德，多數教培機構從去年開始都將利潤指標擺到了很重要的位置。不同的是，尚德比K12教培機構扭虧為盈的時間更早，從2021年二季度便已盈利，隨后盈利規模持續走高，直到去年四季度的單季盈利1.81億，凈利潤率高達27.7%。

尚德是如何實現的？

從營業成本數據或許可以看出部分原因。四季度，尚德的營業成本同比減少15.8%，遠超營收的降幅。而對于營業成本的減少，尚德表示主要是教師或導師等人員減少。

裁員、縮減人員成本可能是四季度尚德扭虧為盈的關鍵原因。

在其他費用數據上也同樣有所體現。四季度，銷售和營銷費用2.725億元，同比縮減了19.7%。主要是由于：品牌推廣及市場推廣活動的開支減少；裁減銷售和營銷人員有關的補償費用，以及因提前終止某些租賃合同而產生的租金費用減少。這項費用在去年全年減少了35.4%。

四季度，一般和行政費用5610萬元，同比增長11.1%，但全年仍然減少了10.6%，減少的原因，尚德依然提到了一般及行政人員數量縮減。

研發費用原本就是費用開支中比較低的部分，四季度開支740萬元，同比下降了30.8%，全年減少30.2%，主要原因是產品開發人員減少，相關的薪酬費用下降。

可以看到，尚德的盈利，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人員的裁撤。2022年報中，尚德尚未披露員工數量，但在2021年報中，就能看出尚德裁員的力度。

2021年，尚德員工數量為4064人，而在2020年則高達7347人，一年間裁掉了3283人，占到了總員工數量的45%。也是在2021年，尚德成功扭虧為盈。在2021年的基礎上，2022年的各項費用進一步壓縮，想必裁員規模不會小。

首席財務官兼首席戰略官呂露在財報中指出，“未來，尚德機構將繼續堅持長期增長與盈利平衡戰略，采用具有成本效益的推廣策略，并繼續優化運營效率?！?/p>

通過裁員的方式節衣縮食，本身也是正常選擇，只不過，利潤表現更需要結合營收等規模數據綜合考量。

遞延收入的隱患

從財報看，尚德在2022年的營收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滑。

2022年全年，尚德實現營收23.23億元，去年同期為25.08億元，同比下滑7%。整個2022年，尚德連續四個季度的營收都出現同比下滑。其中，第四季度，尚德實現營收5.79億元，同比下降1.7%，

這樣的下滑幅度，在2022年的經濟環境下，也算得上差強人意。但如果結合遞延收入的數據，可能情況并不會特別樂觀。

截至2022年12月31日，尚德的遞延收入為16.91億元，去年同期為23.48億元，同比減少28%。遞延收入作為提前收入費用且被計入負債的項目，對于成人教培機構來說，是接下來收入的晴雨表。從過往尚德的財報看，遞延收入普遍與營收呈正相關，這項收入減少，或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財報年度，尚德的營收可能也不樂觀。

在業績預告中，尚德預計，今年一季度，其營收將在5.3億元至5.5億元之間，同比下降10.3%至13.6%。值得注意的是，去年一季度，尚德已經出現了11.7%的下滑。

作為老牌的成人教培機構，尚德一直聚焦人職業與學歷類考試領域的培訓，自考、MBA等是尚德的主要業務。但近年來，高校擴招的背景下，成人自考的需求在逐步降低，尚德的業務發展逐漸出現一堵隱形的天花板。

即便仍然可以靠營銷維持增長，可始終依靠自考、MBA等，結果只會是溫水煮青蛙。因此，看似二季度業績只是微降，但背后更多是行業遭遇沖擊的預兆。

學員增、員工降，效率能否解決一切？

尚德在2022年擴充了培訓范圍，主要包括擴科、擴齡、開展國際項目、興趣項目等。

從結果看，尚德在學員數量上出現了較為明顯的增長。2022年第四季度，尚德機構新增學員數為16.13萬人，同比增長48.2%；2022全年新增學員數53.4萬人，同比增長23%。

學員數量增加，營收和遞延收入卻減少，這側面意味著尚德的平均銷售價格在減少，這可能是擴科、擴齡，增加項目的效果。但需要看到的是，尚德仍然在減少員工數量。一邊是學員數快速增長，一邊是員工數量減少，這對于尚德的服務能力提出了考驗。

長久以來，尚德所在的成人教育培訓賽道，一直都是投訴的重災區。尚德也是黑貓投訴的“常客”。在黑貓投訴上，尚德目前已經有近32000件投訴，近一個月超過400條投訴，其中，虛假宣傳、誘導消費、退費難等問題始終是“頑疾”。

本就因為服務和銷售飽受詬病，如今進一步減少員工數量，可能會更加無法承載用戶的服務體驗。雖然尚德提到效率，但僅憑效率是否足夠支撐持續不斷增加的工作量？

更重要的是，尚德當前的銷售方式正在遭受挑戰。本月，教育部、財政部、科技部、文化和旅游部、體育總局共同制定了《校外培訓機構財務管理暫行辦法》，對校外培訓機構財務活動提出了全面規范要求。其中提到，校外培訓不得使用培訓貸方式繳納培訓費用。機構預先收取的培訓服務費（含以現金形式收?。斎窟M入本機構培訓收費專用賬戶，與其自有資金實行分賬管理，不得使用本機構其他賬戶或非本機構賬戶收取培訓費用。機構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選擇銀行托管、風險保證金方式對預先收取的培訓服務費實施全額監管。

此外，機構預先收取的培訓服務費，應當按規定作為負債管理，后續按國家統一的會計制度確認為收入，嚴禁提前或推遲確認收入。對涉及培訓退費的，機構應按照國家有關規定和合同約定，暢通退費流程，及時返還學員剩余培訓費用，保障群眾合法權益。

一直以來，尚德等機構普遍選擇引入第三方借貸機構幫助學員繳納學費，學員通過分期還款的方式緩解繳納學費的壓力。對于機構而言，此舉可以弱化學費總額的感知，并且由于第三方機構加入，學員有更強的消費能力。

尚德也在此前的年報中明確表示引入了第三方機構幫助學員交納培訓費用。需要看到的是，近幾年來，尚德有意識地降低了這部分服務的比重，此前的財報顯示，尚德在2021年的學生貸款覆蓋率（貸款資助的學費金額除以總賬單金額）為24.8%，已較比2020年折半，但仍然有將近四分之一的比重。這部分業務如果面臨合規壓力，短期內會對尚德帶來一定的沖擊。

雖然尚德在2022年實現了亮眼的利潤表現，但背后更多是靠裁員實現。主營業務受到的沖擊，擴科帶來的平均學費下滑，學員數量增長與員工減少帶來的服務壓力，都將持續困擾著尚德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