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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干什么？

我站在路上，看下面院子，院子里坐著一個婦女。

視野里有十多棵樹，瘦瘦高高，身形單薄，應該是香椿樹（希望沒弄錯）。

她的身后，越過一道500米深的巨大山谷，對面那座山叫做“后嶺”，那個村叫做“凸凸”。

當然，后嶺、凸凸都是小地名，除了本地人外，估計對其他人，很難在文字上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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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鏡頭拉近，原來女主人正在分揀一箢篼蒲公英。

山陽是個藥材出產大縣，縣志里面說，全縣已被發掘利用的野生藥材共有500多種，蒲公英是一味常見的草本類藥材。除了蒲公英之外，其它還有170多種草本藥材。

主人身后的晾衣繩上面，掛著六七件衣服，均以深色為主，色調暗淡，這是秦嶺山民最常見的衣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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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是一棟蓋著石板瓦的老房子。

往前追溯，秦嶺山陽這個地方，其實最初的房子，還不是這個樣子。

當地有句詩，是這樣說的：新舊茅為屋，高低木作墻。

最初，流落遷徙至此的先輩移民，住的都是簡陋的茅庵，清光緒年間，才時興土墻老房子，一直到民國初年，才有了石板房，茅庵才逐漸退出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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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柴家坡這樣的地方，一直到今天，交通仍然十分不便。

如果不熟悉路況，即便是有導航，許多人也很難找到這里來。

即便找到了，也不敢相信，在這樣的山坡上，還住著上百戶人家。

蘋果樹上，花朵進入了露紅期，這是蘋果花進入盛花期的標志，花芽漸漸變成鮮紅色，與白色完美組合，看上去給人一種意猶未盡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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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仰躺著的瓦片內，落滿了似雪非雪的東西，其實它們并不是雪，而是從樹上紛紛飛落的花瓣。

萬瓦雪花浮，于普通的人來說，這一幕只是一剎那的驚喜，但是對于文人墨客來說，它是乍現的靈感，它是久違的激情，它是春夏秋冬時盛裝的演出，它是四季輪回中身披的霞衣，有著夢幻般的意境，可以入詩入畫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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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坡村村中心，道路與老房子就這樣和諧共存，路就是院子，院子就是路。

時間是2020年4月4日12時24分，這一大排老房子靜悄悄的，這里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響。

老房子有四扇門、四個窗戶，剛好四間房子。從門窗的式樣可知，這里應該不是普通的民居，應該是一個公用建筑，大概是之前村委會所在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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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這棟老房子旁，新建了一間夏房，小平房，還貼上了白色的瓷磚，屋頂安裝了太陽能熱水器、電視信號衛星接收鍋。

這個小院子打掃得干干凈凈，屋檐下的黃色方框里，一個佝僂著腰的老人靜靜地坐著。

這棟房子雖然有人居住，不過卻因為這個老人的存在，比剛才路邊那棟公共建筑，更讓人覺得寂靜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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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旁邊的土地里，泥土的顏色十分溫暖。

這些泥土看起來非常細膩，質感也特別溫順，伸手去觸摸它們，就像觸摸到了糧倉中的糧食。

這種土質，學名應該叫黃棕壤，它們是由風化物的殘積母質，或者坡積母質發育而成的。

對于每一個出生于山村的人來說，泥土都有特殊的含義。

每一捧泥土里，都有一個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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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神大步流星，繼續朝前走著，我其實希望多停留一會，看看路邊盛開的蘋果花，感受一棟棟老房子的孤獨。

最近幾十年來，秦嶺小山村正在快速變化著，有水有電，道路通暢，當然4G網絡還沒有完全普及，時有時無。

不過，山里的人卻在慢慢減少，老房子寂靜下來，不再炊煙裊裊，不再歡聲笑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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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住得有人的幾戶人家，也因為人氣實在不足，反倒讓人感到更加安靜。上面的這棟老房子，就是這個情形。

晾衣繩上的衣服，就像被時光凝固住了一樣。

樹孤孤單單的，房冷冷清清的，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點，回到了童年時的老家。

不過，那時候我們對于這一切，卻是無感無知的，一度還天真地認為，全天下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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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一棟已經沒有人住的老房子，下篇文章我會帶著大家走近了去看看。

最上面那個地方，叫熊家溝，山頂還有好幾戶人家，接下來也會去尋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