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關注的余華英拐賣11名兒童案,等來了法院的判決。9月18日,貴陽中院一審判決余華英犯拐賣兒童罪,情節特別嚴重,影響特別惡劣,一審判處余華英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在貴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一審判決中,被告人余華英因拐賣兒童罪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這一判決背后隱藏著一個令人心碎的故事,涉及一個被拐26年的女孩楊妞花和她的家人。
法庭上,這個看似普通老太的女人是個惡魔,她不僅拐賣了其他10個孩子,甚至還賣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1992年,余華英打工期間,結識了龔某良。余華英在沒有與王某文解除婚姻關系的情況下,與龔某良同居,并產下一名男嬰。由于是私生子,余華英和龔某良商議把男嬰賣掉,共獲得了6000多元的報酬。
自此之后,余華英開啟了拐賣兒童的犯罪之路。
第一章:失蹤的孩子
1995年的一個夏日午后,貴陽市的一個小巷里,楊妞花跑進家門,手里緊緊抓著一塊糖。她的笑容純真,仿佛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妞花,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媽媽焦急地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阿姨帶我去買糖了。”楊妞花天真地回答,完全沒有察覺到媽媽臉上的擔憂。
媽媽的臉色一沉,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絲不安。她環顧四周,看到隔壁的余華英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她們。媽媽心里一陣發寒,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妞花,以后不要再跟陌生人走。”媽媽嚴肅地說。
“好的,媽媽。”楊妞花點點頭,卻沒有意識到這一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
第二章:鄰里之間
余華英,一個短發、抽煙、穿黑風衣的女人,住在楊家隔壁。她總是笑咪咪的,給人一種親切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背后隱藏著什么。
“妞妞,這是給你的。”余華英遞給楊妞花一塊糖。
“謝謝阿姨。”楊妞花高興地接過。
“你喜歡就好。”余華英微笑著,但眼里閃過一絲陰冷。
余華英的拐賣之路始于1992年,當她和龔某良商議把自己的私生子賣掉。從那時起,她就像開啟了地獄之門,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的目光落在楊妞花身上,心里暗自盤算。
“妞花,你想不想有個新毛衣?”余華英一邊抽煙一邊問。
“好啊,阿姨。”楊妞花回應,完全沒有察覺到余華英眼中的狡詐。
第三章:惡魔的真面目
余華英帶著楊妞花走了很遠,穿過熙熙攘攘的市場,穿過狹窄的小巷,最后來到一個陌生的火車站。楊妞花開始感到不安,她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余華英的衣角。
“阿姨,我們這是去哪兒?”楊妞花顫抖地問,心里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別問,乖乖跟著我。”余華英冷冷地回應。
等待火車的時間里,楊妞花不斷地觀察周圍的人,希望能找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或者一個愿意幫助她的人。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這里的人都是陌生人,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小女孩的不安。
終于,火車緩緩地進站了。余華英緊緊地抓住楊妞花的手,幾乎是拖著她上了車。楊妞花感到一陣惡心,她想掙脫,但余華英的力量太大了。
“閉嘴!”余華英突然爆發,一巴掌打在楊妞花的臉上。楊妞花的臉瞬間漲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以為你值多少錢?”余華英冷笑道,“在我眼里,你不過是個商品。”
楊妞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了。她想到了媽媽,想到了家,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章:可憐天下父母心
楊妞花被拐走后,她的父母幾乎崩潰了。楊妞花的母親在家中哭得聲嘶力竭,父親則是急得團團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楊妞花的父親楊新明在家里來回走動,一邊喃喃自語。
他們用盡了一切手段,賣掉了家里的土地和家畜,甚至借了高利貸,只為了找回他們心愛的女兒。他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和淚痕,每一天都像一年那么長。
楊妞花的父親在紙箱廠工作,而母親則在貴陽市場賣水果。他們原本是一家和睦、幸福的小家庭,但自從楊妞花被拐之后,一切都變了。他們的生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我們一定要找到妞花,不管付出什么代價。”父親堅定地說,但他的眼里卻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他們走遍了貴州的每一個角落,甚至跑到了其他省份,貼出了無數的尋人啟事,但始終沒有任何線索。
1997年,每天都借酒消愁的楊妞花父親因為飲酒過量去世。他去世的那一刻,仿佛帶走了全家的希望和生機。
不久后的1998年,母親也因為長期的憂郁和失望,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最終選擇了離開這個充滿痛苦的世界。
這一切的悲劇,都因為一個沒有人性的惡魔——余華英。
楊妞花的姐姐楊桑英在父母去世后,11歲就成了孤兒。她沒有其他選擇,只能13歲就出門打工,開始了一段艱難的生活。
這兩個年幼的姐妹,因為一個惡魔的出現,失去了他們最應該得到的愛和關懷,他們的生活被永遠地改變了。
楊妞花哭倒在父母墳前(受訪者供圖)
第五章:河北的冬天
楊妞花被帶到河北邯鄲,被關在一個破舊的小屋里。那里沒有窗戶,只有一扇破舊的木門。余華英每天給她一點兒食物,然后就離開,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里。
可能由于女孩子不好賣,楊妞花有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被賣出去,她被余華英養了一段時間。
“我記憶里面最深刻的就是下火車她打了我一次,收養期間用開水燙了我一次。用暖壺,里面半瓶的開水直接澆在我頭上,當時燙得我滿院子跳。”楊妞花后來回憶說。
那段時間,她經歷了無數的虐待和折磨。她試圖反抗,試圖逃跑,但每次都會被余華英無情地打回來。每次挨打后,她都會蜷縮在角落里,淚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但她從來沒有哭出聲。
她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個世界,甚至懷疑生命的意義。她想念媽媽,想念家,但更多的時候,她只是想結束這一切。
等余華英到案后,楊妞花才從她的供述中知道,因為自己是女孩,2500元的賣價在邯鄲一直沒有買家“接手”,因此余華英的心情很暴躁。
第六章:不幸中的幸運
1995年的冬天,河北省邯鄲市某村,村民王某芹買下了楊妞花,給其聾啞、單身的兒子做養女。隨著楊妞花一天天長大,村里的風言風語開始傳進她的耳朵,說她是被買來給她聾啞的爸爸當媳婦的,這讓她差點動了自殺的念頭。
幸運的是,養父對楊妞花還不錯。漸漸地,楊妞花也學會了與這個新的家庭相處。養父一家生活非常艱苦,三間土坯房,有時還漏雨,早年依靠打零工生活。
上完六年級后,楊妞花就輟學了。幾年后,她開始外出打工。有一點她心里很清楚,這個家并不是她真正的家。楊妞花也曾想過,自己或許是被父母賣掉的;父母沒有找過來,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忘了;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被拐賣的。
從小就被村里歧視的楊妞花始終覺得自己有一天能嫁出去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2012年楊妞花經人介紹結了婚,在婆婆一家人的幫助下,她開始努力尋找自己的親生家楊妞花開始尋親,找志愿者組織幫忙、發布尋親信息,2013年又采血入DNA庫,但一直沒有進展。
第七章,我想回家
2021年4月17日,楊妞花在短視頻平臺上發布尋親信息,照片是其到養父家一個月的時候拍的。
她能回憶起和家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自己掉進水坑差點淹死,爬上來后姐姐坐在旁邊哭。從豬圈上摔下來,頭破血流,姐姐背著自己,哭著去找媽媽。
“我已經31歲了,找了你們9年了,我怕再找不到,我年紀大了,沒有能力再去報答父母給予生命之恩。”她還發了一張根據記憶畫的家鄉地圖,“記得自己叫楊妞花還是楊妞妞,記憶中有個楊新明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爸爸,有一句方言叫啊不代,好像是喊姥姥,還記得一個桑英,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媽媽。”
視頻中楊妞花說,“你們還記得我嗎?”“我想回家”。此時,她自己也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同年5月3日,楊妞花的視頻引起了貴州省織金縣一個楊姓苗族女孩的注意,她從小聽長輩說,有個堂姐在1995年時丟了。經過DNA比對確認,被拐26年的楊妞花終于與家人團聚。
不幸的是,在楊妞花被拐后,她的親生父親因為飲酒過量于1997年離世,母親因為承受不住雙重打擊也于次年相繼離世。后來,她從姐姐那里知道,一到晚上,父母就會帶著姐姐到火車站里找人,夜里就在車站打鋪蓋。
2022年6月,楊妞花找到貴州警方,并提供線索。24天后,貴陽市公安局南明分局的民警將涉嫌拐賣楊妞花的余華英抓獲。
楊妞花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當時,民警拿出了十余張照片讓楊妞花辨認,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張兇狠的臉,與年輕的時候變化不大”。
惡魔近照
第八章 惡魔需要的不是救贖而是正義的審判
7月14日,貴陽市中級法院公開審理了余華英涉嫌拐賣兒童一案。貴陽市檢察院起訴指控:被告人余華英于1993年以來伙同他人,為牟取非法利益,先后多次拐賣兒童,情節特別嚴重,公訴機關量刑建議法庭判處余華英死刑。
“最開始查出被拐賣的是7名兒童,等到了中院之后,通過公安審訊和信息對比又新增了4名兒童”,楊妞花向中國新聞周刊表示。而據王文廣介紹,此次指控的11起拐賣兒童案件,并不包括之前已審理結案的。
9月18日,貴陽中院對該案作出一審判決。余華英犯拐賣兒童罪,情節特別嚴重,影響特別惡劣,一審判處余華英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余華英于1993年至1996年期間伙同龔某良(已故)為牟取非法利益,在貴州省、重慶市等地流竄,物色合適的孩童進行拐賣,得手后二人將被拐兒童帶至河北省邯鄲市,通過王某付(另處)、楊某蘭(另處)介紹,尋找收買人進行買賣,以此獲利,期間共拐賣兒童11名。貴陽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被告人余華英為牟取非法利益,多次拐賣兒童,其行為已構成拐賣兒童罪,犯罪情節特別嚴重,社會危害性極大,應予以嚴懲。遂作出上述判決。
一審判決后,被告人余華英當庭表示自己不服判決,將上訴。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惡魔需要的不是救贖而是正義的審判。
“余華英涉嫌拐賣兒童罪一案”的意義已經超過了案件本身,該案如果能重判余華英,將會成為以后拐賣兒童罪的標桿案例,也只有嚴懲人販子才可能震懾犯罪,才可能讓更多的被拐兒童早日回家,減少此類悲劇的發生。希望這種熱點被拐案件能讓全社會都來關注被拐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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