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尋歡
我與余培奇先生結緣始于微信。他筆下“丑”得撩人的水墨線條便是我們的媒人。他喜閱我拙文,我喜讀其書畫,這也算是我們門當戶對的“金玉良緣”了。
余培奇先生號玉潭老魚,年長我十幾歲,卻稱呼我為“楚兄”,不免讓我心懷忐忑以“老魚”兄回敬。
老魚謙遜儒雅,對師友晚輩都禮敬有加,每每與其交談都有如沐春風之溫暖。
而今回想,去歲入冬老魚邀我登門吃茶、品潮州菜的熱情還歷歷在目。他老遠就下樓相迎,全然不顧戶外寒風凜冽,別看一臉胡子拉碴,眼神里卻滿是與人為善的敦厚,言談間分明能感覺得到他平和細膩的講究里蘊藉著一種稀缺的舊式文人遺風。
老魚入古頗深,筆墨所至,滿紙古拙出奇,蒼勁亦靈動。這種沉著老辣的筆力得益于他幾十年來勤習碑帖,旁參傅山、徐渭、徐生翁諸君,且結合自身的天賦與體悟之神會所得。老魚走向古拙的筆墨線條是一種自知自覺的審美情調映射,正應了傅青主那句“寧拙毋巧,寧丑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直率毋安排”。
中國畫講究以書入畫,深潛的書法功底也讓老魚的繪畫與印章飽含得天獨厚的金石韻味。雖然這種“奇拙”的書法與大寫意畫遠非市場討喜之物,老魚卻我行我素,一以貫之,自得其樂也。
傅雷先生曾謂神品、逸品為“久而漸領,愈久而愈愛”之物,這正是老魚下筆所向。在藝道上,他誓與市場上的“庸脂俗粉”不相往來。如是,老魚常常能大膽用色,下筆輕重緩急行如流水,那些躍然紙上的“花鳥魚蟲”,足見厚重沉雄而不失鮮活生機。
作為典型的潮汕人,老魚在書畫之道上同樣秉承了潮商“訥于言而敏于行”的君子作風。為藝途有進,他輾轉于京城與南海之間,十上京城,訪學名師,樂此不疲。我想,這與他以耕讀為樂,向往淡泊自由的藝術情懷是須臾不可分的。
古人云,大道至簡,大寫意畫是性情的極致書寫,是文人藝術修養的厚積薄發。畫即是人,人即是畫,繪畫本身就是一種修行。老魚的筆墨里盡顯南海之濱的果敢與篤實,乍看粗頭亂服,內里拈花掬水,個中意趣,正是拿捏了幾千年的筆墨玄機。
遙想當年,嶺南之域,林良首開明代水墨寫意畫派,近現代關良、丁衍庸、林風眠等大家承前延宕變革至今,而與老魚更近的潮汕人賴少其、饒宗頤、莊華岳莫不是大巧若拙的素面文人。以此文脈薪火相傳,想來我那“一片冰心在玉潭”的老魚兄正可謂:逍遙有余清如許。
20190925初稿
20231015修稿
(來源微信公眾號:楚尋歡ART,文中插圖為老魚近作)
余培奇
字覺吾,號玉潭老魚,潮汕人氏。自由藝術家,現居北京。中國人民大學訪問學者、文化部中國文化藝術發展促進會會員、中國民主促進會員、《尚意書藝》特邀編委。乙巳年庚辰月生于汕頭澄海韓江之濱,石鼓山下。素慕諸葛,常以“淡泊明志,寧靜致遠”自勉。顏其書屋“田齋”,以耕讀自生自娛為樂,余閑研習書房派易學術數,以求字古書淳,意蘊有嘉。曾求學于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書法院、北京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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