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付一夫
近期的A股,實在是強得讓人驚訝。
回顧最近一個多月的行情,大盤從2635點一路反彈至3060點附近,漲幅超過400點,且各大指數在技術形態上均已出現多頭排列跡象,市場成交額連續破萬億,北向資金亦是持續凈流入。在此期間,雖然不少人多次預期大盤漲得太多需要調整,市場也的確出現過調整,但幾乎都是隔日就完成反包并繼續上攻,完全一副逼空的態勢。
在行情上漲過程中,不少題材都有過出色表現,典型如人工智能板塊下的算力、CPO、服務器、大模型,新型工業化板塊下的機器人、工業母機、高端制造、半導體,新能源板塊下的光伏、氫能、儲能等等,都實現了可觀的漲幅,并且涌現出一批翻倍大牛股。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板塊或題材都從屬一個共同的概念,那便是新質生產力。
事實上,自2023年9月高層在黑龍江考察時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概念以來,該詞迅速躥紅并成為社會熱詞;隨后在多次重要會議上,新質生產力被高層反復提及,其內涵也逐漸豐富;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特別強調“要大力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并將其放在2024年政府重點工作中的首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啥叫新質生產力?
按照官方解釋,所謂“新質生產力”是創新起主導作用,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生產力發展路徑,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質態;它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
總結起來,新質生產力是傳統生產力的躍遷,其特點是創新,關鍵在質優,本質則是先進生產力。根據政府工作報告中的部署,在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過程中,需要以推動產業鏈供應鏈優化升級、積極培育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深入推進數字經濟創新發展為抓手,這也是我國經濟未來重要的發展方向。
為什么要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呢?只因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內外部環境正在發生深刻變化:
首先,國內經濟增速換擋,客觀上需要全要素生產率發揮更大作用。
學界普遍認為,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增長奇跡離不開人口紅利的加持,而曾經的適齡勞動力也呈現出“無限供給”的局面。不過伴隨著老齡化程度的加深,我國適齡勞動力規模已呈現出縮減甚至短缺之勢,與之相應的是企業用工成本日益提高,以及資本回報率的下降。如此一來,長期支撐我國經濟高速增長的傳統優勢正在減弱,經濟增速不可避免地換擋,這也意味著我國經濟需要挖掘新的增長動力源泉。
按照國際經驗,對處在更高經濟發展階段上的國家來說,經濟增長必須靠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包括技術創新與進步、組織管理等方面的改善、生產效率提升等等。而全要素生產率表現如何,既可以解釋可持續經濟增長與經濟停滯的反差,也被證明是許多國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主要原因。就現階段的我國而言,想要真正實現國民經濟的更高質量發展,勢必需要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份額,以創新驅動經濟發展,逐步擺脫傳統的要素驅動經濟增長模式,依托創新的力量來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而這也是新質生產力的題中應有之義。
其次,海外貿易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抬頭,經濟全球化進程受阻。
在此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經濟全球化一直都是世界經濟發展的主旋律,不僅促進了生產要素和資源在全球范圍內的優化配置和使用,還讓各國根據自身的比較優勢來參與全球分工和貿易往來,有力地推動了世界經濟增長。
然而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世界經濟陷入衰退周期,為了擺脫困境,不少發達國家開始頻繁使用貿易保護措施,繼而催生了貿易保護主義的抬頭趨勢。尤其是自2018年以來,中美經貿摩擦不斷,而2020年全球新冠疫情的大面積爆發,又再度重創了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格局。這些新動向給過去形成的全球分工體系帶來了巨大沖擊,并在很大程度上阻礙著經濟全球化的進一步發展。
與此同時,面對我國經濟社會的快速崛起,美國的焦慮和不安日益加劇,而自身的衰落又無力扭轉,于是不惜采取一系列不公正的手段來加以遏制。比如,美國不斷以“去風險”為由,持續加碼“小院高墻”,對于我國高科技產業實施封鎖威脅,包括帶領日本、荷蘭等國家嚴格限制高端半導體設備對華出口,繼而推動與我國科技的脫鉤。在此背景下,我國提升產業鏈韌性和供應鏈安全刻不容緩,同時迫切需要著力補齊短板、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的“卡脖子”難題,唯有如此才能夠早日實現科技產業鏈自主可控,贏得發展主動權。這也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又一重要原因。
最后,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興起,需要構建新型生產關系與制度框架來加以配合。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孕育興起,大數據的積聚、理論算法的革新、計算能力的提升及網絡設施的演進,不斷重塑全球經濟發展格局,而順應世界技術變革是實現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構筑新競爭優勢的重要機遇,相應的需要新的生產力理論進行指導,新的經濟、科技體制框架做支撐。
以數字經濟為例,隨著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物聯網、云計算、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加速突破應用,數字經濟日益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全過程,發展速度之快、輻射范圍之廣、影響程度之深前所未有。而作為具有乘數效應的新型生產要素,數據要素在推動產業升級與經濟發展過程中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故而有必要充分發揮數據要素的特點及優勢,提高同其他生產要素協同的效率,推動優化資源配置并突破產出邊界。在此過程中,迫切需要構建起與其相適應的要素配置方式,完善相應的數據基礎制度、建設數字基礎設施,而這剛好是我國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內容之一。
一言以蔽之,高層提出并部署的新質生產力,具有深刻的時代背景及現實意義,也為我們在新發展階段打造經濟發展新引擎、增強發展新動能和構筑國家新優勢提供了極其重要的指引。
值得一提的是,從資本市場的角度看,“新質生產力”立意高遠,想象空間廣闊,涉及產業鏈條長、覆蓋范圍廣,板塊容量巨大,并且有各路機構媒體在源源不斷地宣傳造勢,而這些特點剛好讓“新質生產力”這一題材具備了成為市場投資主線的潛質,其成色的優質程度,絲毫不亞于碳中和、一帶一路等題材。
而隨著媒體的進一步發酵,以及各地政策方案的不斷細化完善與落地,接下來圍繞“新質生產力”題材,勢必還將涌現出大量的投資機會,我們甚至可以認為,“新質生產力”有望成為貫穿2024年全年的投資主線,投資者絕對不能錯過相應的行情。
建議關注以下線索:
(1)新技術方向:一是重要領域“卡脖子”技術的攻關,包括高端芯片、工業軟件、科學試驗用儀器設備、化學制劑、油氣勘探開發等;二是重大創新領域戰略和前瞻部署,包括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電路、先進制造、生命健康、腦科學、生物育種、空天科技、深地深海等。
(2)新要素方向:重點在于數據要素對于產業的賦能價值,具體包括:培育壯大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網絡安全等新興數字產業,提升通信設備、核心電子元器件、關鍵軟件等產業水平,以及數字技術在交通、物流、醫療等重點領域中的應用等等。
(3)新裝備方向:重點在于與數字化、智能化、綠色化轉型升級相關的高端制造領域,比如人形機器人、量子計算機、超高速列車、下一代大飛機、綠色智能船舶等產業短板的補齊,以及光伏、風電、工業機械、5G、新能源汽車、高鐵等優勢產業的鞏固等等。
(4)新基建方向:主要涉及數字新基建與能源新基建,前者可以跟蹤5G/6G、算力基礎設施、工業互聯網、衛星互聯網等建設進展,后者可關注大型風電光伏基地和外送通道建設、電網基礎設施智能化改造、智能微電網建設、充電基礎設施網絡體系等產業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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