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姜曉曉,誰讓你帶老媽去按摩的,一個月花了三千塊錢,聽說那店是你閨蜜的,說,你們有沒有聯合起來坑我們哥幾個的錢。”
姜曉曉正在廚房做飯,就接到大哥姜志的電話,上來就是一陣冰雹似的輸出,姜曉曉將鏟子扔在鍋臺上,走到院里,耐著性子解釋:“大哥,媽說這陣子總躺著,腰酸背痛,我閨蜜正好開了美容店,店里有專業的師傅,我讓媽去怎么了,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我來伺候,花錢你們哥幾個出,大哥,做人得講點良心啊。”
說到這,姜曉曉突然落下淚來。
2
也難怪姜曉曉委屈,一年前老媽摔傷了腰,躺在家里不能動彈,經過檢查,還有老年癡呆的跡象。
三個哥哥都在外地,只有她在本地的體制內工作,算是工作比較清閑的一個。
當時大哥二哥三哥齊齊在她面前表態:“小妹,你那份工作不是可以辦停薪留職嗎,你辦一個來照顧媽,我們每月給你開一千元錢,別的開銷也不用你。”
姜曉曉也不愿意,她聽到話說現在她的這個單位效益不好,沒準什么時候就被合并,要是她不在單位,真被裁了都不知道。
可是老媽性子倔,不愿意讓外人來伺候,姜曉曉只能妥協。
這件事她和老公商量很久,老公才松口,不過放下話,將來要是不能回原單位,三位哥哥要把她的社保補齊。
3
姜曉曉盡心盡力伺候老媽,哥哥們每月給她一千元的工資,倒是按時打過來,可那錢都花在了老媽身上。
買尿不濕,買零食,買內衣,因為哥哥們告訴她,花錢要記賬,每個月底拿賬單報銷。
她有時來不及去超市,順手在路邊攤買的東西,也記在本子上,但是哥哥們都視而不見。
只給她報銷那些附有超市小票的錢。
有時候她也心寒,老媽倒是體諒她,把她偷偷攢的五萬元錢給了姜曉曉。
姜曉曉這一年全靠這五萬元支撐著,才沒有說讓老媽在幾家輪班的話,她知道老媽不喜歡三個嫂子。
老媽前天鬧腰疼,她帶著老媽去了閨蜜的店,閨蜜不僅沒有多收她錢,還給她打折,延長了時間,哥哥這樣說她,讓她的心如墜冰窟。
“大哥,我沒有。”
那頭的大哥不耐煩打斷她的話:“周日我們都回去,看看按摩這件事可行不可行,如果不行,把錢要回來,別去按了。”
4
周日,三個哥哥都回來了。
大哥看著屋里沒來得及收拾的桌子,炕上扔的幾件衣服,還有鍋臺上涼了的饅頭,皺起眉頭:“曉,你就是這樣照顧媽的,你知道她最愛干凈,飯桌上擺得像個破爛市,炕上那幾件衣服臟得像進過黑煤窯,還有,你給我們報賬,給媽買得那些小吃都哪去了。”
二哥用腳踢了踢地下的垃圾桶,捂著鼻子說道:“這什么味道,哇,是媽的內褲,你也太浪費了吧,連洗都不給洗,直接扔。”
三哥外面轉了一圈回來說道:“以前媽好好的時候,總說小院里就得生機盎然,咱們哥幾個回來就能吃到新鮮蔬菜,你看看你,現在的院子都成什么樣子了,都是荒草。”
姜曉曉看著他們的嘴,真想給縫上。
桌子上的飯是老媽吃的第五頓飯,炕上的衣服是她找出來準備扔的,因為她才讓老公去集上給老媽買了幾件新的,小吃剛剛吃完,還沒來得及買,內褲是因為老媽剛才又拉了。
而她一天要做八頓飯,要洗十幾件衣服,哪里有時間去種菜,再等他們回來拿。
5
這么能叭叭,姜曉曉心中的火氣已經聚成一個大雷,必須要爆炸了。
以前顧及老媽的想法,老媽總說家和萬事興,讓她凡事都讓讓哥哥,哥哥們會念她的好。
所以她一直在隱忍,可是現在老媽變得越來越糊涂,她看哥哥也沒誰念她的好,她誰的想法也不用在乎了。
她將手中的雞蛋羹重重墩到桌子上,雞蛋羹撒出來一半。
雙手叉著腰:“自從來伺候媽后,我工作沒了,讓你們給我交社保,沒有一個人吭聲,我家里亂成一鍋粥,陳強天天吃外賣,你們給我一個月一千元錢,天天掛在嘴邊上,這點錢還不夠給媽買零食和尿不濕的,我沒有計較過,想著都是親兄妹,管他誰吃虧,誰占便宜,都是為了媽。可你們因為我給媽按摩花三千元錢找你們報賬,居然集體回來討伐我,覺得我占了便宜,好,好,這份便宜我不占,全都讓你們占。”
說著,姜曉曉將圍裙一扔:“我伺候媽一年零三個月,你們三人開始輪,輪完一年零三個月后,我再和你們一起輪,往后別指著我一個人伺候,你們躲清凈,還要背后嚼舌根。”
姜曉曉說完就走,真的再也沒有回來。
哥幾個商量一家一個月。
第一個月,老大姜志的老婆就氣得回了娘家。
第二個月,老二姜宏就累得進了醫院。
第三個月,老三姜政就因為上班多次遲到,失去了競爭車間主任的資格。
他們給姜曉曉打電話,姜曉曉沒有接,只是發微信告訴他們,一年零三個月后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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