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
1992年,我20歲,那時還沒有發(fā)跡,還跟著父母在鄉(xiāng)下老家一起務農。
那年6月的一天早上,還在吃早飯的時候,我媽就對我說,“曉光,你爸最近身體不好,李亮賢(村醫(yī))說讓他不要太勞累了,今天趕場,他就不陪你上街賣桃子了,你一個人能賣多少是多少?!?/p>
我們鄉(xiāng)下老家有十幾棵桃子樹,每年夏天,又大又甜的桃子就會掛滿枝頭。我們一家三口人根本吃不完,我和我爸就經常摘些桃子,挑到鎮(zhèn)上去賣。
我知道我爸那段時間身體不好,總是吆喝腰酸背疼,我就點點頭對我媽說道,“嗯,我一個人去就是了,讓爸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p>
吃過了早飯后,我媽就幫著我摘了兩大籮篼的桃子。
大約上午9點30分的樣子,我挑著兩籮篼桃子,步行到了鎮(zhèn)上。
我們鎮(zhèn)每逢雙號逢場,到了這天,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或是買些生活日用品,或是賣些手工藝品,以及吃不完的水果,糧食,這種場面我們謂之趕集。
我到鎮(zhèn)上時,已經人山人海的了。我挑著兩大籮篼桃子根本擠不動,索性,我將籮篼一放,就在中街口子上賣起了桃子。
中街是主街,這條街上不僅有供銷社,還有幾個副食店,茶館,飯館。副食店的老板也賣一些水果,當時,我撂攤子的地方恰好就在胖哥副食店外。
長得肥頭大耳的店老板認為我搶了他的水果生意,在我放下擔子僅僅一分鐘后,他就從店里走出來,兇神惡煞地對我說道,“誰讓你在這里賣桃子的?趕緊給老子滾遠點兒!”
我見他如此橫行霸道,瞬間也生氣了,“這條街又不是你的,我憑什么不能在這里賣桃子?”
“你在老子的店門外賣,你還有理了?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桃子全部扔了?”說著,胖老板就抓了兩個又大又紅的桃子,狠狠踩在腳下。
“你怎么能這樣?”我氣不打一處來,抽出挑籮篼的擔子就瞪眼道,“有本事你再扔兩個!”
“小伙子,別沖動,有什么話好好說!”
“君子動口不動手!”
一些圍觀的群眾見我十分沖動,深怕我用那扁擔將那胖子給揍了,趕緊上前相勸。
我據理力爭,“我也不想動手啊!可都是被他給逼的!”
說著,我又瞪了那胖店主兩眼道,“你再敢扔我桃子就是故意挑事,我拿起扁擔就屬于正當防衛(wèi),我去哪里說理都說得通!”
那胖店主被我的氣勢給震住了,不過他又不想丟了面子,只得揚起一手,指著我鼻子罵道,“臭小子,你有種,你給我等著!”
說著,他轉過身,氣呼呼地跑進店里去了。
我懶得理他,放下扁擔,扯起嗓門就吆喝道:“賣桃子了,又大又紅的桃子!1毛錢一斤——”
“小伙子,你不怕那個胖老板嗎?他好像回店里抄家伙去了,你還是趕緊挪個地方吧!”
“是啊是啊,他還有可能是找救兵去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趕緊換個地方賣吧!”
一些好心的大爺大媽見狀,又勸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當時還有些賭氣,就謝絕了那些大爺大媽的好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扎著馬尾,穿著紅色花布襯衣的姑娘走到我面前,笑瞇瞇地問我,“谷曉光,你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怕那個胖老板嗎?”
“怕他做甚?他還能吃了我不成?”我冷笑一聲,一臉驚訝地望著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貴人多忘事還是記性太差???都不記得我了嗎?”那姑娘冷哼一聲的同時,嘟了嘟嘴。
我看了她足足兩分鐘,才將她認出來,她竟然是我的小學同學張春梅!
在我印象中,張春梅又黑又矮。但那天,站在我面前的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身材還十分高挑,與十年之前的張春梅,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你,你怎么變這么漂亮了?”我驚得目瞪口呆。
“難道我以前長得很丑嗎?”張春梅咯咯一笑,笑靨如花。看得我心都醉了。
“倒也不是,只是覺得女大十八變,這變化也太大了!”我紅著臉,抓著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張春梅言歸正傳:“那胖老板好像去抄家伙了,你還敢在這里賣桃子???”
“為什么不敢?這條街又不是他的!”我冷哼一聲,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道,“我才不怕他呢!”
張春梅笑道:“看你這身板子不咋的,氣勢倒是挺足的??!”
“那是,不管有斗沒斗,氣勢必須拿夠!”我嘿嘿一聲傻笑,又道,“他若真敢動手,我就躺他店里,賴他一輩子!”
“哈哈哈,你小子還真是異想天開!”張春梅捂嘴笑個不停。
我朝胖哥副食店看了一眼,發(fā)現那胖老板已經在柜臺里忙開了,更料得他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了,我更是高興,“他就是虛張聲勢,不足為懼!”
張春梅還有些不信,就陪著我賣了一會兒桃子。
沒想到就是這會兒時間,許多大爺大媽,還有一些小年輕,都跑來買我的桃子了。
不到半個小時,我就賣完了一個籮篼的桃子。
張春梅見我不時往褲兜里揣錢,又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對我說道,“你看我往你這里一站,你的生意就好得沒話說了!我可真是你的幸運女神??!”
“嘿,那不是嗎?”我心里美滋滋的,還不知道張春梅給我挖了一個“坑”呢!
很快,張春梅就把這個“坑”挖好了,只聽她說道,“既然我是你的幸運女神,既然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那你中午是不是該請我吃個午飯???”
“這——”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張春梅以為我不愿意,嘟了嘟嘴,趕緊改口道,“估計到了中午,你也賣不完另一籮篼的桃子,算了,還是我請你吧!”
“不不不,我請你!”我擺擺手,急忙說道,“有你這個幸運女神的幫忙,我這一籮篼桃子,很快也會賣完的!”
果然,又過了半個小時后,我將另一籮篼的桃子也賣完了。這個成績,算是破記錄了。之前,我和我爸去市場賣桃子,最快也要四個小時才能賣完一籮篼的桃子。
那天,我卻只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得不說,有個漂亮姑娘站在身邊,那效果就是不一樣啊。因此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特意點了兩個張春梅最喜歡吃的菜:回鍋肉,糖醋魚。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歡吃這些?”看到菜上桌子,張春梅滿臉驚訝。
我笑著說道,“還記得上小學四年級時的事嗎,有一天語文課,老師點名讓你起來回答問題,她問你的理想是什么,你站起來告訴我們,你的理想是吃一盤回鍋肉,一條糖醋魚,因為你最喜歡吃兩樣菜了。我們當時聽到你這個理想,忍不住都大笑了起來?!?/p>
“確實可笑!”張春梅臉色一紅,又道,“那時家里窮,沒有吃的,成天就想著吃些好東西——”
“谷曉光,你結婚了沒有?”話題一轉,張春梅忽然抬頭問我。
我紅著臉道,“對象都沒有,哪能結婚呢?”
“呀,真的嗎?那我給你介紹個對象怎么樣?”張春梅一眨眼睛,忽然變得神秘起來。
我以為她要把自己介紹給我,趕緊點頭道,“好啊!”
哪知,她卻滔滔不絕地說道,“我有個表妹叫謝靜,今年也是20歲了,她在縣絲綢廠上班,長得可漂亮了——”
“有你漂亮嗎?”我尬笑著打斷。
張春梅還沒看出苗頭,繼續(xù)滔滔不絕地說道,“可比我漂亮多了!而且身材又好!最重要的是,她爸還是扳手廠的工人勒,吃皇糧的——”
“我不信!你把她照片給我看看!”我又一次打斷。
張春梅嘟了嘟嘴道,“我若知道今天能在鎮(zhèn)上遇見你的話,我肯定就把她照片帶上了,可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p>
“那還是算了吧!”我也嘟了嘟嘴。
張春梅卻不罷休了,“我不騙你,我表妹真的長得比我漂亮,身材又好!正好明天星期天,她在老家,你若想跟她發(fā)展一下,明天就跟著我去她家走一趟!”
“這也能行?”我一臉的難以置信,“萬一人家看不上我怎么辦?”
“我覺得你們兩個是郎才女貌,她肯定會看上你的!谷曉光,你以前的自信哪里去了?你就這么看不起自己?這么不相信自己?”
“我——”我一時語塞。
張春梅見我有所動搖,繼續(xù)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我次日跟她去相親。
我說不過她,只得點頭同意。
“那好,明日早上8點,你就到這個飯店門外等我,我?guī)氵^去!”張春梅跟我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那時通信還不發(fā)達,沒有手機,更沒有微信扣扣之類的網絡聊天工具,人們若要碰頭見面,只能提前約定好時間地點。
當天吃過了午飯后,張春梅說她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我去肉市場買了兩斤豬肉后,也回了家。
次日一早,我就騎了輛二八圈自行車準備出門,我媽見我穿得周武鄭王(很體面的意思)的,忍不住就問我,“曉光,你這是去哪兒?。俊?/p>
我怕這事兒搞黃,也不好給我媽說明,就說去鎮(zhèn)上找找門面,將來做個什么生意。
我媽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結果我跨上自行車,一溜煙就跑了。
上午8點,我準時在鎮(zhèn)上接到了張春梅。為了打消我的顧慮,她特意給我看了謝靜的照片。
不得不說,謝靜確實長得漂亮,但總感覺她有一種冷艷刻在臉上,完全不像張春梅那樣熱情四射。
“謝靜喜歡說話的男生,你看到她后,要多說話,給她一個好印象,免得她以為你是悶葫蘆!”
“她爸喜歡喝酒,你最好給他帶個見面禮!”
在去謝靜家的路上,張春梅又給我講了許多注意事項。為此,我還特意給謝家人買了不少禮物。
上午10點的樣子,我們到了謝靜家里,她家住在大山腳下,有一幢三層高的小洋樓,聽說是謝靜姐夫為她父母修建的。
謝靜還有個大她三歲的姐姐,已經嫁到了縣城,聽說她男人是個體戶,那些年做生意,發(fā)了不少小財。謝家人沾他的光,率先在村里過上了小康生活。
見到謝靜時,張春梅首先給我們做了介紹。
謝靜對我的身高和外貌倒也滿意,但問起我的工作,當我說我和父母一起在鄉(xiāng)下務農時,她只冷冷地回了一個“哦”字,那個時候,我就從她的臉上看到了落寞和失望。
以至于十幾分鐘后,張春梅就非常難過地責備我,“你這個傻瓜,就不能說自己暫時在家里務農,將來會去做個什么生意嗎?我剛剛一直對你使眼色,就是想讓你撒個善意的謊言,沒想到你卻實話實說!”
“所以,因為工作的原因,謝靜是沒看上我吧?”我訕訕地笑了笑。
張春梅用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
我知道沒戲了,趕緊說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呢?是留在這里吃午飯,還是跟我一起走啊?”
“我也還有事!你送我回去!”張春梅嘟了嘟嘴后,去跟謝家人告別。
謝家人收了我的禮,卻沒一個人主動站出來送送我們。
我倒是沒跟他們一般計較,只是張春梅,覺得老不好意思,因此坐在我的自行車后座上,她一個勁兒地跟我陪不是,“曉光,今天真是對不起你了,改天我請客,算是向你賠罪!”
“你結了婚沒有?”我懶得聽她啰嗦,話鋒一轉,直接問道。
張春梅伸手就在我背后捶了一下道,“我都還沒處對象,哪能結婚?”
我聽了這話,瞬間高興起來,“這么說我還有機會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張春梅不明所以。
我也不藏著掖著了,索性直接表白,“我的意思是,我其實還蠻喜歡你的,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咱們先處個對象試試?”
“你——你說什么?”張春梅微微有些詫異。
我大聲說道,“我喜歡你,我想跟你處對象!張春梅,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個農民的話,能不能跟我先出個對象試試?”
“哈哈哈,你個傻瓜,我不也是農民嗎?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張春梅跟著我一起大笑起來。
我聽了這話,更知道有戲了,聲音也就更大了:“這么說你是同意了?那今天中午,我?guī)闳ノ壹依锍燥垼 ?/p>
“???不要這么快吧!我都還沒做好準備呢!我看你今天準備得挺充分的,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去見見我的父母?!”
“好??!”我求之不得,立即點頭。
張春梅又咯咯地笑開了,“那你不是又要給他們買些禮物?今天真是讓你破費了!身上的錢還夠嗎?”
“必須得夠?。 蔽彝敌χ?,腳下的兩個自行車輪被我踩得飛快......
就在那天,我見到了張春梅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岳父母,他們跟張春梅一樣平易近人不說,對我還十分熱情。
不僅如此,張父還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他很是認真地對我說,“曉光,年輕人掙點兒錢不容易,以后來我們家,直接來就是了,千萬不要買禮物,你跟春梅的路,以后還長著勒,干什么都要用錢,你們自己多留點兒,不要為我們破費!”
就是這句話,讓我瞬間覺得:這次我進對了門,我肯定會跟張家人成為一家人的!
果然,我?guī)埓好芬娏宋腋改负?,他們對她也十分滿意。
1993年6月8日,我和張春梅在鎮(zhèn)上舉行了婚禮,隨后,我們在鎮(zhèn)上開了個副食店。
如今,我們已經結婚三十一年了,我們的日子,過得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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