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傳人、齊良芷弟子、齊白石書畫院院長、國家注冊一級書畫鑒定師-湯發周先生說吳昌碩曾說:“我是金石第一,書法第二,花卉第三,山水外行。”可見他對自己的書法還是頗為滿意的。吳昌碩在此所說的書法,筆者理解似應主要指篆書,更為確切地說應指石鼓文。因關于他寫石鼓文有何主要特點將于另文敘述,故本節只談他的篆書特點。
▲吳昌碩20多歲書法作品·中國齊白石書畫院展覽·少白公子湯發周供圖
早年
目前所能見到吳昌碩最早的篆書作品,是其二十多歲所寫的《篆書樸巢印存》(圖七二),中鋒運筆,字體端莊,但線條欠流暢,有稚嫩之感。因刻印必先習篆,故書的造詣對篆刻有著直接影響,他二十多歲的篆書水平與同期所刻印的水平相當。
▲吳昌碩35歲書法作品·中國齊白石書畫院展覽·少白公子湯發周供圖
吳昌碩到三十五歲書《篆書司馬七言對聯》(圖七三)時,篆書漸趨成熟,行筆蒼勁處可見在吳昌碩四十歲時,潘祖蔭曾評道“篆書入古”為此吳昌碩說:“人罕許可,聞宮保言,不覺有感非敢引公自重,然不可謂非受知。”
中年
吳昌碩中年篆書風格呈多樣化,這一點已由所見資料得到證實(圖七四~七六)。在清代末年,習篆者多宗鄧石如、楊沂孫、吳讓之等。吳昌碩在初學篆書時也不例外,從他中年的篆書作品中可以看出對楊沂孫是下過一番功夫的。楊沂孫(1812-1881),字子興,號泳春,晚年自署濠叟,江蘇常熟人,官至安徽鳳陽知府。工書法,尤工篆書,名滿天下。楊沂孫的篆書初學石鼓文,后又參以兩周金文筆意,于大、小二篆融會貫通,自成一家。吳昌碩《篆書五言律詩》就是師承楊沂孫的代表作,結體工整嚴謹,圓中有方,方中有圓,婉轉流通中鋒運筆,藏頭護尾。
除寫楊沂孫書體外,吳昌碩尚有其它風格的篆書,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他借鑒金文(圖八一)和刻石書體。他在書作品中有時臨寫散鬲(圖八四),散鬲即散盤,亦稱散氏盤、矢人盤。有時也臨寫虢盤,虢盤即虢季子白盤。散氏盤相傳于清代乾隆年間在陜西鳳翔出土,今藏臺北“故宮博物院”。銘文十九行,共三百五十字。書法質樸渾厚,字形方正,筆畫均勻,為兩周后期金文代表作之一(圖八七)。虢季子白盤為清代道光年間出土于陜西寶雞虢川司,今藏中國歷史博物館。銘文八行一百十一字,字大而體勢優美,當即史書所謂之籀文,西周書體至此一變,石鼓文的字跡與之相近。吳昌碩曾說“秦詔權量,用筆險勁,奇氣橫溢”,所以他除了將秦代量器上的文字入印外,也融于書法作品中。吳昌碩借鑒的刻石有《張遷碑》、《祀三公山碑》等,他曾將《張遷碑》碑額的篆字入印并融于書法作品。《祀三公山碑》為東漢之物,書體在篆隸之間。臨寫該碑必擅長篆、隸兩體,才能得其要領。吳昌碩在篆書方面所臨的《祀三公山碑》應為《大三公山碑》。
晚年
吳昌碩晚年的篆書與其人一樣,人書俱老(圖七七、七八),書風粗獷,行筆蒼老。臨寫“秦詔權量”的代表作有《臨秦量銘》(圖八三),臨寫刻石的代表作有《臨祀三公山碑》(圖八二),臨寫散氏盤的代表作有《臨散氏盤銘文》(圖八五、八六)等。
榜書很有漢代碑額之遺風,墨氣渾古,運筆自如(圖七九、八O)。吳昌碩于晚年曾將他數十年篆書經歷作了總結,說:“近時作篆,莫郡亭用剛筆,吳讓之用柔筆,楊濠叟用渴筆,欲求于三家外,別樹一幟,難矣!予從事數十年之久,而尚不能有獨到之妙,今老矣,一意求中鋒平直,且時有筆不隨心之患,又何敢望剛與柔與渴哉?"事實并非像吳昌碩所說,他在上述三家外又別開蹊徑,走出一條新路,那就是對石鼓文的研究和書寫。吳昌碩于八十三歲曾作《臨北宋本石鼓第二》,所題之句回答了自己所提的問題,他說:“丙寅(公元1926年)冬月,臨北宋本石鼓第二。安吉吳昌碩呵凍成之,比讓翁而圓潤不逮,較濠叟而古拙略勝,識者以為何如?時年八十三。”
吳昌碩(圖八四、八七)在書石鼓文方面除欽佩吳讓之、楊沂孫等人外,對張皋文亦很欽佩,并受其影響,他在七十二歲作的《臨石鼓文》中題道:“吾家蕓父先生嘗謂,臨石鼓宜重巖而不滯,宜虛宕而不弱,近時作者唯皋文張先生能之,缶愿學焉而已。乙卯(公元1915年)夏五月客滬上,吳昌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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