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普京主持召開聯邦安全會議,宣布更新俄羅斯的核威懾政策并警告歐美國家,若俄國領土遭大規模常規導彈攻擊,俄方將以核武回應;而且任何無核武國在擁核國的參與或支持下進攻俄羅斯,俄方將會視為聯合攻擊,同樣以核武作回應。另外,如果盟友白羅斯若遭到入侵,俄方也將保留使用核武器的權利。
俄羅斯長期奉行“防御性核戰略”,即僅在國家生存遭到嚴重威脅時才會考慮使用核武器。這個原則是在1993年之后逐步成形,并在2000年、2010年和2020年的《國家安全戰略》及《軍事學說》中有所體現。具體內容包括:
一是只有在俄羅斯本土遭到大規模的常規武器攻擊,且該攻擊對國家生存構成威脅時,俄羅斯才可能使用核武器。二是當對手首先發動核攻擊時,俄羅斯會立即進行核反擊。
俄羅斯雖然一直強調其核武器的防御性質,但其核政策也留有余地,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俄羅斯可能考慮采取先發制人的核打擊。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在俄羅斯面臨無法通過常規手段或其他非核選項應對的嚴重威脅時。
傳統上,俄羅斯的核威懾主要是針對美國及北約這樣的核大國,核心是“相互保證毀滅”(MAD),即如果核武器一旦被使用,雙方都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因此各方會克制核武器的使用。
此次俄羅斯調整核威懾政策的主要變化在于,核威懾對象主要是核大國,而此次更新擴展到了無核國家。俄羅斯明確表示,即便是無核國家(如烏克蘭、波蘭等),只要在核大國的支持或參與下對俄羅斯發起侵略行動,俄羅斯也可能視其為“大國聯合攻擊”,從而進行核回應。這意味著俄羅斯認為無核國家在獲得核大國支持后,仍然可能對其構成“生存威脅”。
另外,新政策加入了對“空天攻擊”的界定,即當俄羅斯獲取到對方使用空天力量(如高超音速武器、衛星打擊等)的確切信息后,可以采取核回應。將常規武器的高技術領域威脅提升到了核回應的門檻,這與之前僅在傳統常規武器嚴重威脅國家生存時才考慮核打擊的政策不同。
在擴大核打擊范圍的同時,俄羅斯此次對核威懾政策的調整還降低了核打擊的門檻。
以往,俄羅斯強調只有當常規武器對其國家生存構成威脅時,才可能使用核武器。而現在政策表明,只要常規武器對俄羅斯的主權構成“嚴重威脅”,俄羅斯就可能動用核武器。從“生存威脅”到“主權嚴重威脅”,這種寬泛的表述不僅模糊了使用核武器的界限,也使得動用核武器的條件不再局限于最極端的情況下。
此次俄羅斯調整核威懾政策的主要背景,是外部正在不斷增加的新威脅和風險。
烏克蘭一直要求歐美盟國允許烏方使用他們提供的遠程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的目標。雖然,目前西方主要國家都還沒有明確表態,但種種跡象表明,給解除烏克蘭使用武器的限制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9月19日,歐洲議會以425票贊成、131票反對、63票棄權的結果通過了一項重要決議,呼吁歐盟成員國立即解除對烏克蘭進行深入俄羅斯境內打擊的限制。該決議強調了烏克蘭在當前限制下無法充分行使自衛權,其人民和基礎設施仍面臨襲擊風險。
決議還呼吁歐盟成員國加快向烏克蘭運送武器、防空系統和彈藥,并支持擴大對俄羅斯、白俄羅斯等國家的制裁措施。此外,決議要求對俄羅斯天然氣實施全面禁運,并特別要求德國捐贈金牛座導彈。
不過,由于歐洲議會的決議不具有法律約束力,因此該決議似乎更多的只有政治意義,而沒有可操作性。但這也向俄羅斯傳達出了一個明確的信息,那就是歐洲國家正在積極對抗俄羅斯。因此,這也被看作是歐洲在為解除烏克蘭使用西方武器的限制而進行的鋪墊。
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通過調整核威懾政策,也被看作是對歐洲的一種回應。俄羅斯的這一立場表明,如果歐洲國家將該決議付諸實施,俄羅斯進有可能進行核反擊的權利。盡管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核威懾言論已經司空見慣,但面對莫斯科如此明確和直接的警告,他們在做出相關決策之前,無疑會仔細權衡可能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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