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1月24日夜23點,廣州肇慶依舊燈紅酒綠,處處有喧囂。紅英發廊里燈火漸暗,但從鋁合金門望去,卻是人影幢幢。
“喂!還洗頭嗎?”一個滿口鄉音的川妹子推開發廊的門,輕盈地走進去。川妹子俊俏的面孔上兩只大眼睛閃閃發光,身材頎長而曲線畢露,一扭頭,長發像瀑布傾灑而下。
發廊老板娘廖紅英也滿口四川話,說想不到還是同鄉呢!
一陣客套話過后,廖老板娘就問妹子出川到廣東來做什么,女郎說,還不是為了來打工。
“唉呀呀!好妹妹,我們這兒就正需要小姐!”
“不知道小姐都干些啥?給我講一下嘛!”
老板娘更加熱情:“小姐嘛,主要是按摩,陪先生耍(玩玩),賺大錢呀!”
“陪先生耍就可以得那么多錢?”女郎有些糊涂了。
廖老板娘見“鮮貨”自己送上門來,就說:“來來來,我帶你看看。”拉起女郎的手直奔里間。
里面房間隔成幾個包廂,燈光昏暗,四五個包廂里有男女廝混,哼哼唧唧聲不絕于耳。女郎滿臉緋紅,羞答答地說:“我回去想想再來。”說著就往外走。
老板娘一再叮囑:“要來呀,一定來呀!”
果然,二十分鐘后,漂亮的川妹子又踏進紅英發廊。當老板娘廖紅英一把抓住她,想把她推入包廂時,突然這川妹子臉色一變,從身上掏出手槍,大喝一聲:“不準動!”
1994年7月8日上午,南充市公安局局長張澤榮的案頭上又摞著一疊厚厚的群眾來信,尤其那封未落地址沒署名的匿名檢舉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張局長,高坪區龍門鎮有個組織嚴密,極為猖狂的特大劫持少女賣淫犯罪團伙。該團伙與廣東肇慶的罪犯相勾結,將一些少女劫持到那里,先強奸再逼迫賣淫,慘遭摧殘。受害者及親屬若向公安機關舉報,便惹殺身滅門之禍。現有一少女逃出虎口回到龍門,而這個犯罪團伙正到處追殺她想滅口。這群地痞流氓簡直像舊社會的土匪惡霸,無法無天。我們受害者親屬懇求政府為民作主,趕快解救這些飽受苦難的可憐姑娘……”
閱完這封信,聯想到近來龍門鎮接連不斷發生的少女失蹤案,以及正被蹂躪踐踏著的花朵,張局長拍案而起:一定要盡快將這伙犯罪分子緝捕歸案,把受害少女解救回來!
張澤榮局長很快批示到高坪區公安分局。
分局局長李甫健立即開會研究部署偵破方案,很快,一個由該局刑警大隊、治安大隊和龍門派出所組成的“7·8”案偵班子運轉起來。
寫匿名信的人是誰?失蹤少女現在何方?
下面的揭示,表現出一種殘酷的真實,令人心驚膽戰。這是20名無辜少女的血淚,不許白流,無須避諱。因為少女要控訴!
周女是一個嫻靜、柔順的女孩,年方十九,其父是教師,桃李滿天下,在龍門古鎮上備受敬重。周女自幼生活在校園,知書識禮,待人和善。正值花季的她與所有的少女一樣,對未來充滿了玫瑰色的夢幻……5月17日,一個周末之夜,周女與男友游玩歸來,路上一個巨大的陰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周女舉首一望,此人正是當地惡少張志勇,人送綽號“張滿娃”。他人高馬大,憑一身蠻力打遍當地,干盡溜門撬鎖的勾當。半月前他在周女工作的工廠偶遇周女,便上門糾纏不舍,遭周拒絕。
此刻他獸性大發,上前朝著周就是一巴掌,并猛踢周下身,周男友挺身呵護。張吆喝一聲:“往死里打”!立即背后撲出10條莽漢,一頓拳打腳踢。周男友在地下翻滾,狂呼救命,周下跪求情,眾惡徒方揚長而去。
周天真地以為張滿娃會從此罷休。5月23日晚6時,周女去工廠上班。中途覺肚子隱痛,遂出車間解手,在廁所旁的黑影中,猛然見張滿娃魔鬼般兀立。張陰笑著喚周女出去說幾句。周雖厭惡至極,但恐其傷害男友,便硬著頭皮應答。此時,一輛紅色出租車緩緩滑來,有幾人餓狼般撲來,將周女捂住嘴,強推上車。周猝不及防,死命掙扎呼救,終被劫走。
經數日旅途顛簸,周被張劫持到廣東肇慶。周女被一個叫“老婆子”的男人領到“夢麗華美容中心”洗澡。里面裝飾豪華,屋頂卻只懸著小燈,數對男女緊緊相擁,并肆無忌憚地蠕動。周女見狀只覺頭皮發麻,臉騰地羞紅。這時,一矮個廣東老頭踱過來,湊近周女,背著手上下反復打量,似入鬧市挑揀商品。周心里發毛,渾身打顫,在巷道草草沖了澡便逃出門去,她驚魂甫定,告訴“老婆子”:“里面的人在干啥?好怪!”
張滿娃叫一名稱為“老頑童”(龍永紅)的男人將周女送到金盛旅社2樓的一間屋內。周捱不住困倦,沉沉睡去。門被無聲地打開了。矇朧中,周女感覺有重物壓在胸前,睜眼一看,是面目猙獰的張滿娃,她大聲喝斥:“你干什么,我已說清楚,我已有男朋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張兇相畢露,唬道:“你敢不從,弄到發廊去賣淫,讓他們(指同伙)辦了你!”
周驚懼交加,哀告:“我月經來了。”
張不由分說,禽獸般剝去周女衣褲,強行奪去了她的貞操。
翌日,張滿娃扔給周女一個泡沫胸罩,將她帶到“夢麗華美容中心”,逼她接客。周寧死不屈。老板娘陳紅梅將張拉到一邊,說:“她不干(指賣淫),我來勸。”
當晚,張將周拖到沙街一小屋內,當著幾個同伙的面,再次將無依無助的周侵犯。
這天,有嘍啰疾步上樓告訴張滿娃:老大弄女人回來了!周女在一旁窺看,見門口擁進5名風塵仆仆、神色惶亂的女子,看樣子年齡都很小。一個面白的矮個男子來了,兩旁嘍羅垂手而立。
他就是被奉為“老大”的許俊,人稱許二爺。許俊是龍門鎮黑幫一霸!別看他年方20,卻陰險狡詐,手段殘忍。13歲時即輟學闖廣東,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在黑幫中手下惡棍云集,進出必前呼后擁,攪得當地雞犬不寧。公安機關多次捉拿都被他逃脫。正是經他周密策劃,手下16名嘍羅相繼潛回四川龍門等地,劫持、拐騙20多名無辜少女至廣東肇慶“發廊”,逼良為娼,所賺皮肉錢供團伙揮霍。
他的干將許斌詭計多端,善于見風使舵,是黑幫的智囊,地位僅次于老大許俊。另一干將黃小兵排名第三,曾在武警部隊待過,練就一身拳腳,為黑幫在肇慶搶奪地盤,立下赫赫功勞,是許俊監視和毒打被拐少女的鷹犬。許俊手下另一個惡棍張滿娃都對他懼讓三分。
周女一見許俊,起初以為自己有救了,因為許俊曾與周是同班同學,又是周父的學生,憑師生和同學之誼,諒不會為難自己。但許只是冷漠地瞥了周一眼,吼:“把女人帶走,周怎么還不走(指去賣淫)”!看見許俊已毫無人性,周徹底絕望。
翌日,5名女子回來,個個臉上淚痕未干。一個12歲的小女孩嘆道:“我們已被逼賣淫了。”
許俊恐女孩商量逃命,讓她們分散賣淫。當晚何姓少女拒絕接客,趁嫖客松懈之際逃進茫茫夜幕。許俊令嘍啰騎摩托追回,何不跪不求饒。穿著“老人頭”皮鞋的許俊一腳踢去,何才踉蹌跪倒,打手許斌、劉佳明、屈天廣一哄而上,踢小肚、扯頭發、膝蓋頂、皮帶抽。何俯臥地上,呻吟無力。
許俊喊叫:“你再不降服,把衣服扒光,你們一起上她!”許踢了鮮血淋漓的何一腳,向其他少女道:“我家法森嚴看,這就是逃跑者的下場,再逮到絕不這樣輕松!”嚇得周女與陳女抱在一起,渾身顫抖。
周決意逃走,她趁無人之際,央求一對煮飯的夫妻為她把風,她躲進包廂,在昏暗的小燈下給父母、戀人寫了求救信。但藏在乳罩里的求救信還是被張滿娃搜走了。
張喚來幾名打手,喝令周女跪下,照準腹部就是幾腳:“不想接客,倒想逃跑!”
周被打急了,見桌上擱有一把尖刀,抓刀猛撲上去,欲拼死活。張輕松地將刀奪下,扯住周的頭發往水泥墻上撞。一旁的劉佳明等打手抽出皮帶一陣狠抽,并用腳踢周的下身和頭,周痛得在地上翻滾。張抓過尖刀,塞到周手里,逼她砍自己的手。周覺得這么痛苦,生不如死,遂抓刀一陣猛砍。張一腳踢掉:“你想死,沒那么容易,喂鯊魚,沉河!”接著又是一陣毒打。
當晚,周在“夢麗華美容中心”,被張強行塞進一個色迷迷的胖老頭懷里。張闖進屋內,掠走了老頭扔在床單上的200元錢。
肉體和精神上的暴虐已徹底摧垮了她。周由于面容姣好,有時一天接5次客,半夜三更都要被老板從床上叫起。拖著疲憊的身軀含辱蒙垢回到寢室后,還要遭張滿娃的蹂躪。張剝奪她的錢財,還霸占她的身子。周經受不住日夜輪番摧殘,面容枯槁,身體日漸單薄。
再逃不出去,就只有做異鄉冤魂野鬼了。她趁張滿娃與老板娘陳紅梅打得火熱,無暇顧及自己時,偷偷跑到隔壁的“安琪發廊”,向眾姐妹跪求,借錢逃生,被張滿娃察覺抓回。周被張拖上了二樓,周的身體被堅硬的水泥地磨得皮開肉綻,她死命抱著床柱子、木凳腳不松手。張猛踢她頭部將她推下二樓,周重重地摔在樓底,立即暈了過去。張繼續將她拖出門外毒打。
正在此時,一廣東男子駕著轎車來找女人“包夜”,張將腳步踉蹌呻吟不止的周女塞進了汽車。第二天早晨6時,神情木然的周被送回來了,張又餓狼般撲上去……
終于,趁張滿娃嫖妓未歸時,周女在杜女和趙女幫助下,租摩托車逃到肇慶火車站,豈料恰逢山洪暴發,火車停開。正當周女徘徊在火車站臺時,一位熱情的湖南小伙救了她,將她安頓在母親家里,躲過了張等人的追殺,第三天將周送上開往廣州的火車,逃出虎口。
4月8日,許斌和情婦吳絹從廣東趕回老家四川龍門。“發廊”生意火紅急需人手,他們想劫持幾名少女去“干活”。
他們精心編織的圈套對準了年僅13 歲的初一學生楊幺妹。許斌把廣東吹成人間天堂,“在廣東,洗碗的也有一千多元,在卡拉 OK倒茶,一個月也要掙幾千塊錢,你看人家吳絹的男朋友在那邊錢多得用不完,漂亮衣服,名牌化妝品任你用……”
楊幺妹幼稚天真,龍門古鎮已難羈留她那顆動蕩的心。電影明星、時裝、口紅......在她生活中占據的分量已超過了語文、數學的分量。她心旌搖蕩,但她依依不舍最親的人:“我不能去,我還在讀書,那樣會把我媽氣死的。”
許斌見楊幺妹沒有咬鉤,便在楊幺妹的侄女李莉(18 歲)身上撕開缺口。這次果然奏效,在許和吳絹如簧巧舌鼓動下,李莉終于答應去廣東看看“到底怎么個好玩法。”
許斌次日晚上就約了楊幺妹去跳舞,讓李莉和吳絹給她“做工作”。
吳絹說:“我們一起去玩,最多十天就回來。”
不知底細的李莉也想多個伴:“走嘛,我們在一起才好玩。”
舞會未散,許斌和吳絹就連推帶哄,把楊幺妹帶走。楊幺妹說要回家拿些衣服,吳絹說:“我的衣服就是你的,在那有的是時裝。”
楊說要給媽說一聲,吳絹說:“這么晚了,路不好走,寫個條子明天讓人帶給你媽媽不就好了。”
就這樣,楊和她的侄女李莉兩個年幼無知的少女被騙離家,踏上了一條令她們痛悔終生的人生苦旅,承受了人世間最凄慘的磨難……
肇慶市沙街,夜色漸濃,與“夢麗華美容中心”一街相隔的畜牧大樓302房間,許俊的老巢。楊幺妹和李莉被推進房間,許俊和他的核心成員許斌、羅肥子、劉佳明、常猛已急不可待,許俊滿臉殺氣。
兩個千里迢迢來尋夢的少女頓時大夢初醒,還未來得及搞清眼前處境,許俊便逼問道:“李莉,你服不服?”
“我考慮一下。”
李莉話聲未落,許俊兇相畢露:“跪下,給我打!”
隨著李莉的慘叫聲,血紅的皮帶印就留在了她的手臂、肩上,又是幾耳光!
楊幺妹從未見這般殘酷場面,腿一軟跪了下去,戰戰兢兢地說。
許俊隨即宣布“紀律”:“不準逃跑,抓住了就抽腳筋。從今天起開始接客,每次200元,收少了就打。”
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淫欲,還當場親自“示范”。當晚十二點,一個當地三十歲的嫖客就強行“馴服”了這名13歲的尚不知男女之事的幼女。
在公安局的訊問記錄上,可得知當時最殘酷的一幕:“夢麗華美容中心”的老板陳紅梅把我推進了包間,一個滿嘴臭烘烘的廣東漢強奸了我。當時我非常害怕,什么感覺也沒有,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不住地哭。事后,許俊又來威逼我:“反正已經做了,只要聽話,保證兩個月以后就讓你走。不信我們還可簽個合同,得的錢一人一半先給你存起來。”我知道他又在騙我,但也莫得法子。
自那晚之后,楊幺妹稚嫩的身體就不斷受到難以想象的蹂躪。如有不從,即拳腳相加。在嫖客少的時候,這幫色魔就輪番摧殘她。
楊幺妹突然失蹤已經3個月有余,女兒生不見影,死不見尸,母親終日啼哭,心碎了,身體也垮了。
7月的一天,先于楊被搶到肇慶的周女,終于逃脫苦海回到龍門。楊母此時方知楊幺妹下落。第二天到處借錢,湊足5000元路費,請了三個人急急趕到肇慶,才把楊幺妹搭救回來。
楊幺妹的噩夢該結束了,但心靈的創傷難以撫平。
李女是一個淳樸的農村姑娘,對生活她沒有太多的奢望,已習慣了祖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她秉承了父輩憨厚、善良的性格,她絕不會想到自己生活的皇天后土上藏納著罪惡。災難同樣降臨在這個無辜的女孩頭上。
她被劉佳明哄騙到廣東肇慶不久,就相繼被劉佳明、黃小兵、許斌強行糟蹋了。在淫威下,她膽怯了,忍辱茍活著。這天下午,李女和其他幾個女孩一起,在“夢麗華美容中心’低著頭,任嫖客挑選。一個嫖客見李女嬌小玲瓏,年紀輕輕,沖她點一下頭:“你!”
李女慌了,向老板哀告:“我月經來了,請讓我休息一下。”
嫖客見狀,拂袖而去。
黃小兵聞訊,將李拖上樓去,一陣耳光,打得李嘴角溢血。李經受不住,含淚答應接客掙錢。
由于流血太多,頭昏目眩,她扶著墻壁方掙扎回屋。黃小兵拿著李的賣身錢走了,張康林陰著臉又跨進門來索錢。李在床上動彈不得,只好求張女借了100元將這個無賴打發走。
6月16日是許俊的生日,黃小兵找到李女,要她交500元給許俊送禮。李沒有錢,黃小兵將她拖到畜牧大樓302房,許斌、張滿娃、劉佳明、張康林等輪流用鐵絲衣架抽打,繼而將三支香煙插進李流血的嘴和兩個鼻孔,強迫她使勁吸。劉佳明又抓過李女的手臂,將燃著的煙頭狠勁捺在上面……
最后,李女湊足500元交給黃小兵才算了事。
一個好心人將李藏到家里養傷,李才算撿回一條命。10月25日,李女在同伴幫助下,逃回故鄉。
龐女心靈手巧,學會了理發的手藝,在南充市大南街開了一家理發店,生活過得很愜意。沒想到最終還是成了許俊的犧牲品。
5月,張康林花言巧語地誆哄:“你這么好的手藝,在南充做能掙多少錢?不如到肇慶開發廊,起碼一個月可掙700元。”
龐女想,反正憑手藝掙錢,光明正大,就毫無戒備地跟著這伙人到了肇慶。
第二天上午,“夢麗華美容中心”老板陳紅梅就威逼龐女接客。龐女被一個廣東莽漢按在按摩椅上,強行奪去貞操……
第二天,許俊、黃小兵、老頑童(龍永紅)來了,黃小兵用腳踩住龐女的臉,說:“你做了生意,把錢交出來。”接著是拳打腳踢,說要給龐女上“第一課”。老頑童提起床頭的電風扇,朝龐頭上一陣亂砸。
他們見龐癱在地上,許俊將龐提起來道:“你還爬得起來,別的女人打得爬都爬不起來。”并強迫龐女脫光衣服,搜取230元賣身錢。許俊不顧龐女渾身傷痛,將她強奸了。
每一個少女背后都是一個悲慘的故事。受到暴虐的豈止是寫到的這幾位被這伙禽獸殘酷摧殘盤剝的少女。
有名有姓的就有20多位。罪首許俊長期將吳女、劉女、張女占為己有,陪他睡覺,供他發泄獸欲,十幾個女孩都逃脫不了他的魔掌,他從少女們身上搜刮去血汗錢,并經常將她們轉賣,關押。他手下的人都分別的控制著幾名少女,將她們作為賺錢的機器和泄欲的工具,犯罪團伙不僅給受害少女本人造成極大傷害,對他們家庭帶來的創傷也難以彌補。
7月17日,偵破專案組接到受害人周女家人的電話:主犯張志勇(張滿娃)已從廣東肇慶潛回龍門鎮,竟然膽大包天地向周家要人(此時周女剛從廣東逃回)。
偵破專案組遂迅速出動干警潛伏在周家附近,等張志勇再次出現時,將其抓獲。
11月16日,偵破專案組接到線報:主犯劉佳明從廣州潛回。
龍門干警黃龍軍立即率聯防隊員鄭龍、李國強著便裝前往捕捉,劉此時正在龍門錦綸廠邊的河壩,干警借助一輛貨車掩護悄悄接近。惶惶不安的劉佳明見勢頭不對,拔腿就逃,黃龍軍等躍起猛追,在兩里外的小溪將劉撲倒生擒。
11月9日,龍門鎮治安聯防隊員王建春、李世德在龍門客運站巡邏時,發現案犯張康林在喝茶。他倆沉著應戰,猛撲上前,張犯乖乖就擒。
當晚十二時,根據情報,肇慶警方在肇慶城北路76號擒獲匪首許俊,又在錦綸廠家屬宿里抓獲了黃小兵。
11月15日,南充市公安局黨委果斷決定:遠征廣東緝捕余孽,解救受害少女。
高坪區公安分局迅速調兵遣將,組成了以分局副局長周玉平為首的16人遠征專案組。路途遙遠,辦案經費困難,龍門鎮黨委、政府和各單位立即籌措萬多元經費。這個龐大的專案組一路風餐露宿,夜以繼日奔襲于貴州、湖南、廣西和廣州、深圳、珠海、肇慶,展開了追捕逃犯、解救受害少女的萬里大征戰。
11月24日,專案組抵達廣東肇慶后,迅速摸清了犯罪窩點情況。晚10點許,干警李光平、楊紅兵、李勇3人裝成嫖客,進入“夢麗華美容中心”。不料情況突變,“夢麗華”已聞風聲,人去樓空。刻不容緩,干警們迅速轉人紅英發廊,女老板廖紅英見夜深客到,心中大喜,趕緊招出3名“小姐”,并熱情招呼道:“先生們看重哪個挑哪個吧!”
“我們要包這3位小姐外出過夜。”
面對這3個操川味普通話,而又毫無風度的“嫖客”,廖紅英頓生疑竇,死活不肯讓“小姐”陪其外出過夜。
第一次出擊沒達預期目的,但干警們驚喜的是:廖犯尚未潛逃,這個犯罪窩點還存在。
女老板廖紅英,她原本是個樸實本分的農村少女,在南充某廠做紡紗工。1994年5月的一天,她和李女一起被老鄉劉佳明、張康林拐騙到肇慶后,便被逼賣淫接客,所得收入被悉數擄去。但是,廖長期出入于聲色犬馬場合,耳濡目染,漸漸蛻化墮落,失去少女本性,成為風月場上老手,助紂為虐,幫助許俊團伙脅迫少女賣淫,并上位盤剝壓榨同胞姐妹,成為世人唾棄的害人精。
當晚便演出一場好戲,就是本文開頭的一幕。掏槍執行任務的女警官,名叫雷小紅!
11月中旬,高坪區公安分局黨委決定,要雷小紅參加遠征抓捕罪犯,解救受害女青年,她來到了肇慶。在肇慶紅英發廊的那天晚上,雷小紅非常機智,她借上廁所進洗手間之機,與一名被劫持賣淫的湖南少女悄悄交談,她從這名少女口中了解到,紅英發廊的10多名少女每晚要接客3至5次,有的以每晚800元的身價陪嫖客外出過夜,次日由嫖客將其送回來,所得錢物均被這個犯罪團伙掠去。
她看到一名少女手臂上有3個傷疤,便問這是怎么一回事,那少女辛酸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我來月經,無法接客,他們就用煙頭給我燒了3 個傷疤,說是對我的懲罰。”
她就是前文談的李女。耳聞目睹這一切,雷小紅怒火中燒,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將這個罪大惡極的犯罪團伙一舉摧毀,盡快把受害姐妹們解救出來!”
雷小紅掏槍捕捉廖紅英時,案犯、嫖客頓時亂作一團,發廊4名打手操起殺豬刀、匕首向雷小紅撲去,她左手死死扼著廖紅英頸部,右手舉起手槍厲聲喝道:“不準動,誰敢往前沖一步我就打死誰!”
這伙窮兇極惡的歹徒哪管這些,操起刀朝大門外沖,就在此時,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王元富、治安大隊副大隊長何章權端起微型沖鋒槍堵著大門,10多名案犯、嫖客企圖通過后門、窗戶逃跑,有的嫖客赤身裸體往床下鉆,但已來不及了。四川南充、廣東肇慶兩地40多名警察已把這棟房子團團圍住。
至此,這個劫持少女賣淫的犯罪團伙徹底土崩瓦解,16名案犯最后被一網打盡。
不久后召開公判大會,16名案犯五人被判死刑,其余分別被判死緩、無期徒刑。
作品聲明:內容存在故事情節、虛構演繹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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