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作為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它在描繪塑造女性的時候，也具有自己獨特的地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分別來自于不同篇章的詩句，讓我們看熬了女子的形態美、容顏美、性情美，有的還會通過描寫具體的場景和細節，來展現女性的美麗和魅力。

而“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描繪美女容貌的詩句，來自于《詩經·衛風·碩人》。

《碩人》，是刻畫美女的名篇，它開啟了中國文學以美女為對象進行描摹的先河，更是成為后世文人描寫美女的典范之作。即便經過歷史的更迭和發展，仍然被人們所推崇和傳頌。

01動人心魄的是低調的華美

《碩人》的前兩章，所描寫的情形，便是齊國貴族女子莊姜剛嫁給衛莊公時的場景。“碩人其頎，衣著褧衣”直接給了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碩人”指的是高大又白胖的人，而加上“頎”這個字，便完美描寫出女子亭亭玉立的形象。

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衣著又是怎樣的呢？

看，一位身材高挑、白皙的貴族美女，身上雖然穿著華麗的綾羅錦緞，但是在綾羅錦緞服飾的外面，罩著一層用麻制作而成的罩衣。這樣的做法，很明顯就是為了盡可能在人前低調，避免過度招搖。

而這位低調的美女，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從之后的詩句中，我們就看得出來：她是春秋時代齊侯的女兒，嫁給了衛國國君衛莊公，她是東宮太子的妹妹，邢國諸侯的小姨，她還是譚公的姨姐。

美女這樣的出身、身份和地位，既顯赫又高貴，可還是仍然選擇低調出場。這樣低調的華美，自然是有著動人心魄的審美效果。

02富有神韻攝人心魂的美人

在介紹了美女的身份地位和打扮后，《碩人》便使用鋪敘和比喻的手法，用特寫鏡頭描寫出美女之外貌美：

“柔荑”指的是柔嫩的茅草芽，這一形象的比喻，寫出了美女雙手的嬌貴，這樣的比喻貼切又自然；而“凝脂”則是將美女的膚色之白描寫得形象具體，既寫出了美女的膚色之白，而且還突出了美女皮膚的細膩和潤滑。

詩中除了描寫了美女的纖纖手指和柔滑白嫩的肌膚外，還有那如天牛幼蟲般、又長又細的脖頸，像葫蘆籽一樣潔白整齊的牙齒，方方正正的額頭，以及又彎又長的眉毛。

作者通過由下而上的局部描寫，逐漸上升到整體的神態描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刻畫出了美女的神韻之美：

看，她笑起來，臉上的兩個酒窩，就像花兒一樣，一雙美目更是黑白分明。短短的八個字，卻將美女的“神”描繪得活靈活現。

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明亮，那么的神采飛揚，那顧盼之際的眼波流轉，更是有著一種令人銷魂的美！

這種動態、富有神韻的美，將之前所描寫的手等的靜態，賦予了生命力，更是具有了一種攝人魂魄的力量，這種力量，具有一種走進我們心靈、讓我們心旌搖蕩的魔力。

03有所不為的高貴之賢德美

“碩人敖敖，說于農郊”，當禮車停在城的近郊時，系在馬銜兩邊紅色的飄帶很是醒目，這是莊姜即將見到衛莊公的時刻。在大家看來，這樣應該是莊姜美好婚姻與幸福生活的開始。

但是誰又知道這位擁有絕世容顏的莊姜，婚后的生活是否真的如她身份和美貌一樣讓人羨慕呢？

南宋官員范處義曾經這么說過：“碩人蓋男子婦人有德者之通稱也。錦衣而加褧，言莊姜德稱其福也。”女子之美，包括外表，也包括德行，而德行之美，正是莊姜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對于莊姜來說，她有著自己的高傲和尊嚴，她不獻媚，不爭奪。她沒有子嗣，她曾經也思念夫君，也對美滿婚姻有著憧憬，然而在后宮中，她無法置身事外，她也經歷了無數的勾心斗角，遭遇過變故。

但是不管她遭遇到多少的磨難與不幸，見證了多少血腥的殺戮，她始終寬厚賢德，并不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也不會為了獲得夫君的寵愛而做出有失身份的行為。

即便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容顏會自然老去，但是莊姜，卻是這么一位“有所不為”的高貴美女，莊姜的美，可以說是高貴的古典美，高貴的賢德美。

可以說，美的圖像，就跟美妙的樂曲一樣，給人帶來美的享受。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訓兮。”子曰：“繪事而后素。”

不管任何時代，人們始終保持著對美的追求，人們能夠從人、從景、從物中發現和品味美，而美，也能夠感染人。

《碩人》中為我們描繪的女性，是溫婉、美麗、高貴、華貴、端莊的形象，通過一連串的比喻，生動、細致地刻畫出碩人的美好形象。

方玉潤曾在《詩經原始》中提到：“千古頌美人者，無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二語。”

自《碩人》后，凡是描寫美女的文章，基本上都與《碩人》詩中所描繪的相差無幾。不管是《洛神賦》里的甄宓，還是《長恨歌》里的楊玉環，那都是有著《碩人》中莊姜的影子。

雖然現在有的人會追求濃妝艷抹，但是大多數人的審美還是追求自然之美的。《碩人》中所描寫的美人，長相極致美麗，又富有才學，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張不可被復制的臉，讓人見之忘俗。

即便是放在當下的網紅時代，那也是一位絕代風華的美人胚子。在網上一篇文章上看到這么一句話：《碩人》完成了對一位貴族少婦的完美塑造，一位絕代佳人在幽谷書香中呼之欲出。看到這，不得不感慨，今有女神，古有碩人！

（圖片來源：網絡，侵刪）

作者簡介：多平臺創作者，花茶養生達人，著有散文合集《幸福那些小事情》。讀書養人，花茶養生，用讀書和花茶成就健康、不斷成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