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美國大選之前，美國國內鋪天蓋地的民調看得人眼花繚亂。然而，在美國大選之前，在歐洲也有一項民調，詢問歐洲各國民眾如果參與美國大選，會想投票給誰，結果非常鮮明：左翼自由派傳統深厚的北歐各國壓倒性地支持哈里斯；西歐隨后，大多數民眾也支持哈里斯；而特朗普支持率超過50%的國家無一例外都在東歐：斯洛文尼亞（51%）、斯洛伐克（52%）、摩爾多瓦（56%）、保加利亞（58%）、匈牙利（62%）、格魯吉亞（66%）、塞爾維亞（67%），最高的是俄羅斯（78%）。無一例外屬于原蘇聯東歐陣營。

歐洲各國民眾支持哈里斯和特朗普的比例。

從地圖上看，呈現出很明顯的梯度：越是現代價值理念深入人心的地區，如北歐、西歐，越不傾向于特朗普當選；反之，越是進入現代文明較晚的地區，則更容易支持特朗普，如東歐。

換句話說，支持哈里斯的，主要是“老歐洲”；支持特朗普的，主要是“新歐洲”。

歐洲各國民眾支持哈里斯和特朗普的情況示意圖。

這也讓我想起兩個多月前的一則舊聞：今年9月1日，極右翼的德國選擇黨在德國東部圖林根州以較大優勢贏得州議會選舉。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近80年來，極右翼政黨首次在德國贏得聯邦州選舉，震動德國政壇。

圖林根州選舉網站公布結果，德國選擇黨獲得32.8%的選票，最大反對黨基督教民主聯盟獲23.6%。德國總理朔爾茨領導的執政黨社會民主黨得票率只有6.1%，其在聯邦政府的執政伙伴綠黨、自由民主黨分別為3.2%、1.1%，三個黨支持率相加，還不到選擇黨的三分之一。

選擇黨成立于2013年，被歐洲主流輿論視為極右翼政黨，2017年首次進入德國聯邦議院、即議會下院，2023年首次贏得地方行政長官選舉，也是在圖林根州。

德國選擇黨基本上與過去納粹的很多綱領是一致的。在二戰后，這樣一個極右翼政黨竟然贏得了德國一個州的選舉，這還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

德國選擇黨聯合領導人愛麗絲·魏德爾。

在德國，極左翼和極右翼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親近俄羅斯。極左翼支持者主要是懷念前東德的“遺老”，把莫斯科當作心目中的圣地；而極右翼支持者則是把莫斯科當作“捍衛白人基督教文明”的大本營和最后一塊凈土。其實，不僅德國如此，其他西方國家基本上也是如此。奇怪吧，好笑吧？貌似完全相反水火不容的兩種理念的政黨，極左和極右，殊途同歸同情甚至支持俄羅斯。

那么極右翼政黨這種猛烈躥升的情況為什么會發生在原東德地區呢？而在原西德地區，選擇黨為什么就沒有多少市場呢？

這是因為原東德地區歷史上有過極左的傳統，德國的經典電影《竊聽風暴》等，就對原東德地區的這段極左歷史描繪得淋漓盡致。而昔日越是有極左傳統的地方，今天就越容易滋生極右的土壤。因為極左和極右是殊途同歸，都崇尚民粹。原東德地區將來不只是一個州，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州出現這種情況。

德國電影《竊聽風暴》海報。

再把目光放眼到整個東歐，今天俄羅斯會出現普大帝，匈牙利會出現歐爾班，其實也是歷史的必然，是太正常不過的現象了。

所以，為什么特朗普在歐洲的支持者多集中在東歐？也是一樣的道理。

3月21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匈牙利總理歐爾班出席歐盟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