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美艦誤擊F/A-18F進行分析,其他說法不做分析。
2024年12月22日中東時間凌晨03:00許,美國海軍CVN 75“杜魯門”號航母打擊群(HSTCSG)艦載機聯隊的一架“超級大黃蜂”F/A-18F艦載機(隸屬于第1艦載機聯隊CVW-1的第11攻擊戰斗機中隊VFA-11)被同屬于航母打擊群的第28驅逐艦中隊(DESRON-28)CG-64“葛底斯堡”號“提康德羅加”級巡洋艦擊落。該事件發生在美軍中央司令部戰區,當時CVN 75航母打擊群正在紅海執行對也門薩那胡賽武裝導彈武器倉庫設施和指揮控制中心的空襲任務。
VFA-11中隊的一架F/A-18F飛躍“杜魯門”號航母
CVN 75“杜魯門”號剛在一周前從北歐經由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
原因一:空域規劃與作戰規劃潦草敷衍
從中東時間21日晚間開始,美海軍航母打擊群就開始執行空襲作戰任務,根據美軍中央司令部公布的視頻,數架F/A-18E/F戰機和1架E-2D預警機從航母甲板起飛。航母編隊內隨行的戰斗艦艇有1艘“提康德羅加”級巡洋艦(CG-64)和2艘“阿利伯克”級導彈驅逐艦(DDG-55和DDG-109),根據美軍航母打擊群進攻性作戰的典型編隊構型,推測一艘DDG處于外側圈層(距離航母50~60海里)執行導彈防御預警探測和攔截任務;一艘CG位于中間圈層(距離航母約10海里)執行防空和指揮任務;一艘DDG緊臨航母作為僚艦防止胡賽武裝各類無人艇、無人機的偷襲,也執行防空任務。此次“實施誤擊烏龍”的正是處于中間圈層的“提康德羅加”級巡洋艦。
CVN 75“杜魯門”號航母打擊群在紅海可能的編隊構型
為了防止誤傷己方空中單位、高效執行防空作戰,按照美海軍航母打擊群空域管理規則,一般會以航母為中心按照距離由內而外設置艦載近防交戰區、艦載防空導彈交戰區、敵我識別區、武器轉換區、戰機交戰區等多層防空區域,在具體的方位區域還會設置艦載機進近走廊[1]。但在紅海狹長海域內,航母打擊群很難按條令規劃合理的分層防空區域,例如可能取消戰機交戰區,武器轉換區也可能與敵我識別區合并,導致空域管理十分混亂,誤擊概率大大增加。
美海軍航母打擊群空域規劃示意圖[1]
更進一步推測,由于美海軍前期作戰任務規劃的潦草敷衍,空襲作戰任務規劃之時,艦載機進近走廊甚至可能都沒有具體明確,當這架F/A-18F單機返航時從隨機路線遞近,更顯得像一枚來襲的飛航武器。“杜魯門”號航母在12月15日剛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是繼前序“艾森豪威爾”號航母逃離紅海后6個月再次進入紅海的航母編隊,顯然低估了在敘利亞出現變局時胡賽武裝的戰斗力,進入紅海之時未做好周全的計劃就匆忙發起軍事行動。
原因二:系統失能?
中東時間22日凌晨03:00,CG-64不知因為何種原因,艦載AN/SPG-62火控雷達鎖定空中返航的F/A-18F后立即發射防空武器(“標準2”或RIM-162 EMMS)。F/A-18F躲閃不及被擊落,據稱機載AN/ALR-67(V)3雷達告警裝置也并未啟動或響應。根據已知的情況分析,21日晚間到22日凌晨,胡賽武裝曾向“杜魯門”號航母打擊群發射過數架自殺式無人機(OWA UAV)和反艦巡航導彈,均被海上編隊防空力量所攔截;恐怕返航途中下降高度的F/A-18F也被負責防空指揮CG-64艦識別為逼近航母的類反艦巡航導彈目標,從而觸發防空攔截。
最早完成現代化升級的CG-64“宙斯盾”系統并未展現出美軍長期以來鼓吹的強大的空中態勢感知和情報信息處理能力;同時,所謂支持海上聯合作戰的協同作戰能力(CEC)系統也未發揮應有的指揮控制通信作用,導致航母打擊群執行空襲任務時,各主力艦艇連友軍的任務規劃和航跡都沒有及時分享和通報。負責空中指揮的E-2D預警機、另外兩艘DDG以及航母等機載、艦載傳感器信息合成的CEC實時綜合航跡也沒有能分辨出這是一架友軍戰機。
CG-64“葛底斯堡”號“提康德羅加”級巡洋艦
事件發生后,美海軍相關人士迅速找補:一是說“宙斯盾”系統雖然很先進,但是CG-64過于老舊接近退役年限,而且本次戰備執勤時艦上還有很多問題沒來得及修復,導致系統不穩定;二是說因為胡塞武裝在紅海經常對路過的船只進行五花八門的襲擊,導致以航母為中心100~200km的紅海海域空中態勢復雜,增加了誤判的風險。還有沒提到的可能是,CG-64艦載AN/SPY-1雷達早早就達到了目標飽和狀態,對于這架“突然”出現的F/A-18F毫無準備。而且離譜的是,CG-64也沒能接收到來自E-2D預警機的各己方航空器航跡信息,不禁讓人懷疑CEC系統的通信交互能力、戰時妥善情況和真實建設進度。
原因三:人員渙散松懈
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航母打擊群從上到下的戰術指揮官(OTC)、防空反導指揮官(AMDC)、空域控制官(ACA)、部隊軌跡協調官(FTC)、空中部隊協調官(AREC)、編隊防空作戰協調員(F-AAWC)、編隊戰術執行官(F-TAO)、艦船防空作戰協調員(S-AAWC)、艦船戰術執行官(S-TAO)、艦船雷達系統控制員(RSC)、艦船識別主管(IDS)都沒有人進行二次確認或質疑。當然,由于CVN 75“杜魯門”號航母打擊群的規模較小,多個指揮協調崗位可能都由同一個人承擔,一兩個人的“想當然”直接導致這次誤擊事件的發生??梢韵胂?,自我標榜“技術、專業”以及宣傳“人性化管理”的美海軍就是用這種松懈、輕佻的工作態度和業余、懶惰的工作能力長期活躍在一線。當然,美軍發生的誤擊事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1988年海上誤擊伊朗民航航班、1994年F-15誤擊“黑鷹”直升機、2003年“愛國者”誤擊英軍“狂風”GR4戰機等事件發生后,都將責任歸咎于系統錯誤,涉事人員幾無判刑處罰。
返航的F/A-18F駕駛員也不遑多讓,既然已經航母編隊空域規劃不夠規范,也沒有主動表明身份供防空單位進行敵我識別。最新公開的信息顯示,這架被誤擊的F/A-18F是被臨時派出執行防空支援(或空中加油支援)任務,顯然這架在計劃之外被臨時派出的艦載機航跡并沒有通報給編隊內的所有防空單位,更加體現了整個航母編隊體系內作戰人員執行任務時的渙散和松懈。對于剛剛攔截多批次胡賽武裝發射的CG-64官兵,無論是由于緊張還是缺乏訓練或是敷衍,當再出現一個類似飛航反艦武器的目標逼近時,完全沒有想過要按照流程進行核實確認就發射導彈攔截。事件后,海軍相關人員還表示,是因為F/A-18F設計的過于優異,導致其RCS表現和機動能力十分像一枚先進的巡航導彈。(來源:北京藍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主要參考資料:
[1] 顏世東,劉硯山,頡征,等. 美海軍航母和兩棲作戰空域管理研究及啟示 [J]. 船舶工程, 2021, 43 (S2): 38-42.
[2] Calfee S H .Autonomous Agent-Based Simulation of an AEGIS Cruiser Combat Information Center Performing Battle Group Air Defense Commander Operations[J]. 2003.
[3]化超,戚志剛,王濤,等. 美航母編隊指揮信息系統與作戰指揮體制[J]. 指揮信息系統與技術,2022,13(4):8-13.
[4]https://www.twz.com/air/f-a-18f-was-downed-by-friendly-fire-as-jets-were-about-to-land-on-the-carrier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