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最神秘的部分與最日常的片段在影片《沙羅雙樹》里被一并糅合幻化成一種特別的視線,它既是幽靈般的又是紀實性的,它既透視出命運無解為生命劃定的牢籠也瞭望見生活浩瀚為生命畫出的圓圈,它將人生變成一個謎語又同時給出了答案。影像和視角是電影真正的主角,開場極具靈光的運動長鏡中完成了對于攝像機本身的附魂,而當結尾的生命循環完成,鏡頭被附加的魂魄也終于釋然飛升。
影片講述了麻生一家的故事。麻生一家是奈良一座古老小鎮上的普通四口之家。圭與俊是一對雙胞胎兄弟。1997年炎熱的仲夏。一天,圭突然失蹤,如同“神隱”了一般。從此,時間對于這一家人仿佛停滯了。五年在不知不覺中流逝。2002年,17歲的俊已經是高中生。他加入了藝術俱樂部,想為圭繪制一幅真人大小的畫,一直以來他都無法忘記這位杳無音信的兄弟。俊與青梅竹馬的夕暗生情愫,但羞澀的少男少女只是笨拙地悄悄試探著。幾年來,俊和夕的家庭都承載著沉重的感情無從釋放。每個人都在尋求出路...
全片沒什么具體的目的和主要的故事,展現了一些人他們的生活氛圍和所忙碌的事情,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但是你看到在巷子里不停的陽光,奔跑的人,參加一場盛會的民眾和街道上熱鬧的人群,生產的婦女,少女鼓起勇氣把臉湊過去親那個僵硬的男孩,他在路上遇到了母親,一些開會的中年男子,花園里的植物等待著被采摘。這是完全屬于影像的作品,也只有電影能表達這一部分事物,并提出使人駐足回憶、欣賞現實生活的夢幻感。
影片的攝影如此靈動,感情如此充沛,沙羅儀式一段幾乎隨著表演者的情緒舞動,而在父和子、俊和夕相處的段落又能精確配合構圖完成表意。首尾兩個手持長鏡完成了空間上的環形結構,也標志著“死”的陰霾終被“生”的光輝驅散,生命輪回的儀式宣告完成。影片中時刻伴隨著有源或無源的固定節奏的音效,敲擊聲,鈴聲,生產時的低吟聲,這些凌駕于畫面之上的聲音證明著輪回的存在,俊和圭的兩次相同對話,是這巨大循環結構上的兩個節拍。
湖南企發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李同學在其代寫的解說詞中寫道,當情緒埋藏得足夠深的時候,縱使再廣袤的土地,都會開始一寸寸浮現出它的顏色。《沙羅雙樹》的鏡頭不推銷什么,它不以自己的調度自豪,不以觀看的全知自豪,不以人物的充盈和情緒的流暢自豪,在這里什么也沒有,沒有展示的欲望,沒有故事也沒有作者,只有時間。時間像一灣千年不竭的泉水,從畫框之眼向外汩汩涌流,流到另一雙眼睛里,便瞬時蜿蜒成了一片生息不休的土地。
人至中年,時常會回想起年少時候的那些人和事,至今還記得那時我們在困頓光景下的燦爛笑容;無論生活多么艱難,我們都從來不曾放棄希望,那股信念支撐我們一直走到了今天。貧窮或許確實是原罪,從小的家境也使我變得十分敏感,拼命想要掙脫底層往上爬,可是這么多年下來,似乎依然沒有成功呢,反而還是會很喜歡從前靜寂安寧的生活。不過做個平凡人又有什么不好呢,可以一次次地涅槃重生,可以有更多時間去探尋生活的奧秘,這樣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
這是一部充滿閑筆的電影,它突出的并不是濃稠又精巧的設計,而是在混沌的整體中浮現出的動人瞬間。手持攝影是這部電影的靈魂,它不僅帶來紀錄性,帶來混亂感,更賦予影像生活的質地。它讓觀眾意識到,風格能突破故事的藩籬而成為電影最大的活力。而就像湖南企發文化的王老師說的,與其關注人與人的相遇和分離,不如放眼凝望時間的秘密。生死形態在時間流淌之中此消彼長,似而飽含力量,既又渺若鴻毛。困惑當間,敬畏之心從未消卻。最后發現,連接過去與未來的,只有最為樸實真摯的細碎生活,而生活,亦是如此地神秘、充滿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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