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楊森,在民國時期軍閥混戰的時代名氣很大,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他荒唐畸形的婚姻分外引人注目,他有12個老婆,子女共有43人,所以當年川軍之中有這么一首歌謠:“采花將軍,名叫楊森。妻妾成群,全是美人?!比欢l也不會想到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非常荒唐的將領,在當年的抗日戰場上居然是一員悍將,的確是打出了威風,今天我們講講楊森的一位侄子,在江西修水白嶺鎮榮春村苦竹嶺打的這一仗,消滅日軍王牌部隊近千人的事跡。
楊森,原名淑澤,又名伯堅,號子惠。四川廣安龍臺鎮人,國軍二級上將,他是四川大軍閥之一。1904年,楊森入四川陸軍速成學堂,后加入同盟會。曾任護國軍第1軍參謀處長、第2軍第4混成團團長、川軍第2軍軍長、四川省省長等職。楊森擔任20軍軍長時率部出川抗戰,打了許多惡仗、硬仗,由于戰績突出,先后擔任集團軍總司令、第六戰區副司令長官等職務。
楊森的侄子名叫楊漢域,字繼超,畢業于云南講武堂第十九期步兵科,他身材高大魁梧,平時沉默寡言,但做事卻認真負責。在其叔叔楊森麾下南征北戰,深得他的信任,在軍中被人譽為"楊家將"中的臺柱子,他隨部出川抗日前擔任的是少將師長,在部隊中銳意整訓所部,積極開辦參謀補習班,推薦合適人選投考陸軍大學參謀班,以此改變"川軍無謀"的現象,部隊戰斗力明顯提升。抗戰爆發后,他打得最出彩的一仗,是1939年1月萬家嶺戰役中的棺材山阻擊戰,此時,楊森晉升集團軍總司令,他便晉升為20軍中將軍長,所部奉奉命駐扎江西修水白沙嶺路口一帶。
今日白沙嶺
楊漢域部駐扎的白沙嶺,便是今天的白嶺鎮,此地處湘鄂贛交界之處的幕阜山脈腹地,站立在修水天岳之巔,眺望在幕阜黃龍山頂,磅礴起伏的黃龍山,寧靜致遠的修河水,四周山高林密,中間地勢平坦,嶺上峰巒疊嶂,云蒸霧繞,雞鳴三省地,一山觀兩湖、一水發三江,瀟湘晨光、荊楚夜雨、贛鄱風云,無限風光盡收眼底。
由此這里地理位置險要,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明清時期的李自成、石達開、李秀成等都曾占據這里,土地革命時期,這里曾經成為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的中心,“黃坊大捷”殲敵千余人,是湘鄂贛蘇區粉碎國民黨第三次圍剿打的一場大勝仗。全面抗戰時期,特別是長沙會戰期間,此地是更為重要的戰略要地,軍長楊漢域率部就駐扎在這一帶的村子里好幾年。
據村里老人介紹,在過年的時候,這一代的老百姓通常會組織一支舞龍舞獅,舉著花燈到各家門前去討個吉利,打鑼敲鼓又唱又跳以此圖個喜慶,此時每家的主人都會出門發些利是,大家都歡歡喜喜,當舞龍舞獅隊來到楊漢域的家門前,也試圖進去討個好彩頭,這時卻被守門的衛兵攔住了。興致正高的老百姓才不管這些,一人架了一個衛兵,直往屋子里去。按理說,綁衛兵,闖軍長家,其罪名不小。不過,看到這一幕的楊漢域,非但沒有生氣,還叫人端出來一盤銀子分給各人,連連說,“好”“好”,看上去十分高興,老百姓自然也非常歡喜。
懸掛在門口的木牌
如今,楊漢域曾經居住過的那幢老房子還在,門口還懸掛“抗戰時期軍長楊漢域住址”小木牌,走進這座院子,正門上書 “業紹雙清”四字,右側另一門上則寫有“竹蒼松茂”,軍長和他的老婆住在正房,出入的門是分開的。每年過年后的正月,楊軍長就會招待房東一大家人過來,一起吃上兩頓飯,他與當地的百姓打成一片。
1939年秋,日軍第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集中10萬余人,由贛北、鄂南、湘北分途進犯長沙。其中,集結于湖北通城的日軍第33師團,由時任中國派遣軍總部參謀長,臭名昭著惡貫滿盈的甲級戰犯板垣征四郎率領南犯,還配屬特種部隊,板垣其人大家不陌生,其手下一部在平型關曾被我八路軍殲滅,打出了載入史冊的平型關大捷。同時,板垣還曾以半個師團擊潰國軍30幾個師,攻占山西,令中國軍隊損失慘重。
其時,日軍33師團在鄂南發起攻勢,一開始的時候計劃是沿武長公路直插平江,包圍長沙側背與湘北入侵之敵相呼應。但經與駐守在通城九嶺天險、戰斗力較強的98師交戰后,感到難于實現正面進犯計劃,則改由通城東南麥市繞道南樓嶺,經修水朱溪廠攻占平江,進襲長沙。主力繞幕阜東側,經修水白嶺向湖南平江長壽街推進。
日軍向南推進的必經之路,正是在二十軍楊漢域部通城之間的南樓嶺和白沙嶺的苦竹嶺一帶。苦竹嶺,地處贛鄂邊界的修水白嶺榮春村,因山嶺多苦竹而得名,這里曾經是江西湖北兩地商賈、馬幫、挑夫必經和歇腳之地,一條古驛道,或依山鑿石成階,或人為鋪石為道,在翠竹芭茅中向山頂延伸。半山腰有一坳口,用麻石砌成了拱形關隘,雖說不上氣勢恢宏,但也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狀。
是時,日軍大隊人馬長驅直入,從通城石皮塅越過苦竹嶺,晚上,楊漢域親率134師5000名官兵,由當地群眾帶路分3路襲擊敵營,由于地勢險要,日軍首尾不能相顧,通訊被破壞。中國軍隊沖向敵陣,與日軍短兵相接,展開白刃戰,殺聲震天,戰斗異常慘烈,日軍飛機大炮輪番轟炸,中國軍隊不顧傷亡,輪番往山上沖鋒,中午看見一個團的士兵在山下池塘喝水,傍晚只下來五、六人……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此役作戰中,一個日軍軍官被擊斃,陣地上的官兵突然發現,有一群日軍像瘋狗似地冒著槍林彈雨前來“搶尸”,陣地上的中國軍隊官兵見尸體竟如此貴重,說不定是條“大魚”,或者必有原因,便也發了瘋似地用猛烈的火力打退搶尸的日軍。于是,雙方展開了一場搶奪尸體的惡戰。搶尸戰打完后,滿山滿嶺都是死人,村上的人都去幫著埋人,矮山上的,路邊的就幫著埋了,高山上的根本就沒有埋。
結果尸體還是被中國軍隊搶了過來,從尸體上的圖囊里,搜出了日軍第33師團的作戰任務區分和標圖,以及其他極為重要的文件。得知,第33師團將從南嶺攻白沙嶺,再攻龍門鎮,直下長沙,助攻長沙城。于是,立即報告軍長楊漢域,獲得了此重要軍情后,當時所在的楊森集團軍本是由西向東布防、重點阻擊南昌方向來敵。楊森果斷把主力都調來圍攻由北而來的第33師團。結果,在長壽街地區,將敵圍住,經一晝夜的激戰,把第33師團主力殲滅大部,殘敵遺棄輜重、馬匹等,丟盔棄甲狼狽逃回湖北通城。
苦竹嶺一戰,中國軍隊越戰越勇,激戰一整天,日軍潰不成軍,傷亡慘重,斃敵1000余人,繳獲大批日軍武器彈藥等軍需物資,令后人記取的是,當時一名叫本田四郎的日軍上士腿部受傷被俘,疼痛悲觀之時在日記上寫下一首詩,懂日語的中國軍官簡單翻譯為:長江之水往東流,中國江河永不朽。要使中國不抗日,除非長江水斷流。
苦竹嶺一役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軍長楊漢域卻心情異常沉重,戰后清點人數,由于武器裝備的差距,殺敵一千,自傷一千五,尤其令他痛心疾首的是,傷亡的官兵中,大多是跟隨他出川的楊家子弟和鄰里鄉親。面對戰場上慘痛的事實,和無法向家鄉父老交代的焦慮,折磨得他精神恍惚,喜怒無常。有時候整天望著苦竹嶺方向不吃不喝。
當年的戰場
村里幾位有名望平日與軍長說得話來的族長,以及他手下的幾名軍官,看到軍長如此悲痛和苦悶,便提議到黃龍山黃龍寺請幾名高僧,在駐地為陣亡將士誦經超度亡魂。楊漢域同意了,于是村里人忙開了,一連做了七天七夜道場,以紀念抗日陣亡的將士。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楊漢域的精神狀態才慢慢恢復正常。
那一天,楊漢域又重返當時激戰的苦竹嶺隘口,看到附近半山腰上有一塊花崗巖巨石,他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揮筆寫下手書:“中華民國二十八年九月蜀人楊漢域率精卒五千大破倭寇于此?!?手下立即命石匠再刻下摩崖石刻記錄這一戰事。該石刻字體規整,筆力雄健,表達了抗日官兵取得影珠山大捷后的自豪和喜悅之情。如今83年已經過去了,苦竹嶺山腰上的天然花崗崖上,那27個紅色大字格外醒目。紅字有些鮮艷,這是當地村民每一年都會來這里給摩崖石刻添彩。
時光流逝,硝煙散盡,抗日陣亡烈士的骨殖早已幻化成泥,但是,我們不能忘卻那段被侵略被蹂躪的慘痛歷史,站在楊漢域將軍親手所書的石刻前,不由得心生敬意。這古道,這雄關,這石壁,都是歷史的見證。有多少英雄的中華兒女,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拋頭顱,灑熱血,曾經英勇奮戰在這片熱土上。為了紀念這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后人有詩贊曰:“苦竹嶺邊悼國魂,扶枝折葉路難行。茅飛簇簇朝天舞,雨落聲聲撲地鳴。關隘似聞槍彈急,摩崖如見血痕明??官量皣@川兵勇,豪氣至今耀楚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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